第5章
第5章
“为什么?非我不可吗?”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非你不可?”
两个人一起沉默下来,感情这个东西很神秘,看不见摸不着,谁也说不清楚原因,所以才这般的让人着迷。可能就是你眉毛皱起来的时候,刚好找到了答案。
顾东元揉了揉双眼,她本想把人推开,谁知道适得其反,不仅没有把人劝退,反而逼出来一番心意,这可如何是好。
“辛儿,其实……我身子有些问题,不能行夫妻之礼,是真的。”
关辛儿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人,听他一本正经的瞎掰,她信了鬼,才相信这些胡话:“我懂得,你不必如此,顾大哥多保重身体,我先回了。”
顾东元目送关辛儿推门离去,脑海里乱成了一团麻,耳边只回荡着“保重身体……保重身体。”
秋天悄无声息的溜走,这段时间里,醉心于酿酒的顾东元在宴宾楼的时间也越待越晚。
“东家,这会该没有客人了,你也回吧。”
“无妨,我还有点东西没想清楚,等下我来关门就好,你们快回吧。”
从前周大军是宴宾楼里走得最晚的伙计,每晚守到最后,收拾桌椅、关门。自从这少东家来宴宾楼历练,不知道何时关门的人就变成了两个人。
顾家在盐城的产业众多,酒楼却只有这一座,虽然竞争力大,但是凭着装修大气、服务周到、良心经营,倒是颇得本地乡绅的青睐。周大军看得出今日里少东家的话明显更少了,似有心事,他便没有再推辞,先一步回家了。
夜凉如水,这段时间以来,顾东元几乎熟悉了酒楼里的每个人,虽然他们都识字不多,但是秉性良善,看起来并无为非作歹之人,那么前世这宴宾楼里出事的原因八成是因为外人。
她忘不掉关辛儿以身试毒酒,也忘不掉爹爹抱憾而逝,更记得那个女人露出本来面目后的嘴脸,所以她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两次。
手里的木板一个一个拼接好,最后上好锁,顾东元的脑袋里始终是一锅粥,明知未来事,却理不出头绪,前路长长,该如何去走。
夜晚,行人稀少的长街上,偶尔可见还没有歇业的商家门前挂着灯笼,也不知是哪家的酒楼里,尚有客人倚着窗。夜风起,顾东元紧了紧衣领,看来明日要多备一身外袍了,夜里还是有点冷的。
她放慢了脚步,举目四望,还在营业的多是酒楼,酒楼!顾东元怔在原地,目光被路边的一家酒楼吸引:“陆氏酒楼”,陆氏,陆息!
陆氏在盐城也算大户,世代经营酒楼,可以说是垄断了本地的酒水生意,这酒楼更是首当其冲,所以前世宴宾楼才会出事,所以才会处处被人针对,原来是不想顾家也来分一杯羹,顾省只是无心插柳,才有了宴宾楼,没想到竟因此招来了祸端。
隐约猜到关键的顾东元望着前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冬天已经来了呀,呵……”。
腊月里,街上尽是喜气洋洋的行人,各个年货铺子里的客人都络绎不绝,忙碌了一年的农人都在这段时间得了闲,或多或少的从周边乡镇往返于盐城采购。
宴宾楼的门前从早上就开始排起了队,原来这顾家几日前开始售卖一种顾氏香雪酒,若是细细品之,便知道是出自本地最常见的黄酒品类,但又有其与众不同之处。
黄酒属酿造酒,盐城的酿酒技术由来已久,因酒曲和工艺略有不同,这之中便有了优劣之分。尤其是在湿冷天气的南方,当地人时常饮上一杯,有驱寒暖身之效,在冬日里温一壶黄酒,入口温润柔和,醇香绕舌,能解一天的乏。
盐城多以大米、黍米和粟为原料,加水量少,保留的糖分较低,口味醇和,因储藏年份和酿造技艺的差异,价格便有了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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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一碗汤
05:先机
而顾家的这款香雪酒则是把普通大米换成了糯米,并且用成品黄酒取代了水,保留的糖分稍高一些,口味更为醇厚,入口鲜甜。
考虑到新品刚投放到市场,有一定的推广和接受过程,顾家更是定制了大批的瓷瓶,瓶身短小,上面只印制了顾氏香雪酒五个字,每瓶酒含量刚好半斤,因为量少,价格便定在了200文,一般的人家都较容易接受。
顾东元看着宴宾楼几日来都门庭若市的景象,有一丝心虚,前世这种口感更温润的香雪酒要在一年后才问世,那时爹爹刚过世,宴宾楼又屡屡出事,她心慌意乱之下,便没有看清陆息的假仁假义,接受了陆氏酒楼的合作,开始售卖陆氏香雪酒,踏进了关曲儿与陆息的陷阱里。
而这一世,她凭着前世的记忆先一步试炼出香雪酒,便与陆氏没有任何瓜葛了。
不管是做什么生意,最先推出新品的商家总是占尽了天时地利,即使同行仿造出类似的,依然难以与之相争,只是令顾东元没有想到的是,她本意是卖给平常散客,不曾想订货最多的却是一些不做酒水生意的商人世家,更有甚者,因其甜度较普通黄酒高些,还吸引了许多女人购买。
入夜,陆氏酒楼里,首座上的人愤而挥臂,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响开,座下的人都皱了皱眉,虽然这陆息乃是陆氏的东家,但他们这些入股的老伙计们,再不济熬了这么多年也是元老了,往日里连陆大老爷也卖几分薄面,又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少东家何须动气,着几个人去看一看这香雪酒是什么滋味,咱们紧随其后,也推出个陆氏香雪酒不就成了。”
陆息瞧了一眼说话的人,是陆氏第七号酒楼的胡掌柜,一个仗着资历老,总是自作聪明的蠢材,平日里经常在酒楼里饮酒作乐,说不定就是这些个不成器的老匹夫走漏了风声。
“各位叔伯可知道,自半年前我们陆氏花大价钱开始试炼新的酒种,已经初见成效,而且这酒的名字也已经命名为香雪酒,这件事我只跟在座的几位提过,他们顾家一个门外汉,又怎么会凑巧比我们先一步成功了。”
“陆贤侄自己也说了,是他们顾家占了先机,你如今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对我们兴师问罪来了?”
这次搭话的是陆氏第一号酒楼的朱掌柜,算是这里面最有威望的,和陆大老爷一起奋斗了几十年的人,他年纪大了,本想把女儿许配给陆息,没曾想这小子不识抬举,现在竟然对他甩脸色,这口气又怎么咽得下。
陆息冷着的一张脸马上堆了几丝笑意,他因为一时之愤,忘了还要糊弄着这群老家伙听话些,毕竟陆大老爷逝去后,陆家虽然名义上掌权的是他,可这些个老家伙在陆家扎根多年,有些更是深受拥戴,若是贸然动作,只怕会损失一半的人力物力。
“朱伯伯言重了,陆息哪里敢,这不是被顾家的这招釜底抽薪给气昏头了么,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才找列位来给侄儿拿个主意。”
一场聚会没有任何收获,反而险些得罪了这些个老匹夫,陆息好言好语的送走了各位掌柜,恨不得把桌子也给砸了,他早晚要把这些老掌柜给一锅端了。
自宴宾楼渐渐在圈内有了名气,他就知道这顾氏来者不善,也不知那顾家的草包少爷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竟然先一步酿出了香雪酒,陆氏晚了这一步,就是差了许多了。
荷花亭内,陆息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脉脉含情的道:“小曲儿,那顾东元向来对你言听计从,怎么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们顾家现在开始着手酒水生意了,怕是不日就会打上我们陆家的主意,到时候我该拿什么保护你?”
“还不是因为我那个爱和我作对的妹妹,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上次那小子前脚把我赶出了宴宾楼,后脚就把她给迎进去了,你们男人啊,总是喜新厌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忘了旧人,开始对着新人信誓旦旦。”
关曲儿想起那日她见妹妹神色不对,就多留了个心眼,吩咐小环观望一二,果然就发现了顾东元与关辛儿似有纠葛,只是那个傻丫头以为男人是那么好抢的吗,从前顾东元对她殷勤时,就常惹爹爹不喜,这一次她倒要看看那个不中用的顾少爷该怎么做。
关家,关其正只一眼就看出了小女儿似已心有所属,他婉拒了上门提亲的陆家二公子陆庭,也没有顾大女儿的好言相劝,他自高中以来,就有了时间来关心两个女儿的成长,时间久了就发现小女儿要心思单纯些,像她娘。
只是这大女儿,也不知是不是随了他自己,心思重了些,这几日里又极尽对陆家二公子的赞赏,若不是那陆庭说是心悦关家二小姐,他甚至以为是自家大女儿心里有人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