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肯定有一个人没法儿活着回来

“车恩尚和我,事先就约好了。”

叹很自然地转头看向了恩尚。

“抱歉,你都已经来了,表演还是下次再去看吧。你也看见这情况了,我没办法赴约了。”

恩尚马上明白了叹的意图,迅速回答道:

“别担心我,我先回家了。回头短信联系。”

“喂,车恩尚。”

英道朝恩尚走近了一步。

“你走你的,前进。”

恩尚被英道叫得停下了脚步,结果听到叹的话,又重新走向了门口。

“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你觉得像什么?”

“能随意进出充满秘密的家,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叹略微紧张地看向了英道。

“你们是兄妹吗?”

“还兄弟呢,你个神经病!”

“我是给你个机会,让你辩解呢。她怎么能如此大大方方地进出,你未婚妻知道吗?”

“我和车恩尚在交往。不是辩解,是通知,而且瑞秋也知道。”

听到叹的话,英道恍惚了一下。

“你还要再待会儿吗?我还有事要做。”

“想逃跑?”

“是要去报复你。你决心来我家的时候,应该多少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这话什么意思?”

“好奇的话就跟我来吧,不想后悔的话,最好也跟着来。”

叹的眼神,很是冷漠。

东旭依旧保持着看资料的姿势,只是把头抬起来看了看叹。

“叹?”

“是我,您身体还好吧?”

“听说你从美国回来了。如果是在街上遇见,我一定认不出来,如今真的是长成大小伙子了,金会长一定觉得很踏实吧。”

突然,社长室的门被推开,英道走了进来。英道蛮横地把叹转过来,低声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你一定会好奇的。”

叹转过身,看着东旭接着说道:

“其实,我是来向您道歉的。”

“道歉?”

“给我闭嘴。”

英道慌张地打断了叹。

“你别说话。叹,接着说。”

“为了一点小事,我把英道打了,而且还打了两次。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在反省了。很抱歉。”

英道愤怒地盯着叹,像是要把叹杀了一样。

“是吗?”

东旭强忍着怒火,拍了拍叹的肩膀。英道看着东旭的举动,瞬间僵在了原地。

“男孩子嘛,免不了动动拳脚。比起存在心里记恨着,我倒是觉得动手更加有益于身心健康。还懂得主动上门来道歉,叹可真是长大了啊。”

“道过歉之后,我心里也觉得舒服多了。谢谢您接受我的道歉。回头学校见,英道。”

叹向东旭行了个礼,走出了社长办公室。英道直勾勾地盯着叹。叹刚一走出社长室,里面就瞬间充满了紧张感。东旭低头沉思着什么事情,慢慢走向了英道。结果下一瞬间,他就扇了英道一个耳光。

“挨打?还是两次?”

英道身子晃了晃,低下了头。

“你到底有哪里不如人,居然在外面挨打!不管用什么手段,最后你都要赢他才行啊!你打不赢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你说是不是?”

英道摸了摸被打的脸。

“爸爸你身体还真是健康啊,有事从不存在心里,每次都是这样立刻回应。”

“你不用讽刺我。”

就在这时,从社长室卫生间里传来了一阵手机铃声。看着东旭慌张的表情,英道马上明白了情况,表情渐渐僵硬起来。

“你走吧。看见你就烦。”

东旭的话还没落地,英道就大步走向了卫生间,一把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崔英道!”

是英道当时叫到摄影棚的那个女人。她正拿着手机,尴尬地看着英道。

“英道,你好啊……”

哐一声,英道重新关上了门。

“妈妈在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吗?”

“你……!”

“要不然,我妈妈曾经也是这种女人吗?”

“你小子!”

英道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社长室。他重重地关上了社长室的门,就好像在发泄自己的怒火一样。

等待电梯的英道,眼看就要崩溃了,想要忘记的记忆,总是出现在脑海中:叹和英道变得疏远的那一刻。当初如果没看到那一幕,如今他俩的关系,也不会变得如此不堪。英道就这样胡思乱想着。

初中的时候,叹和英道真的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宙斯酒店的套房是他们最喜欢的秘密乐园,两个人经常躲在套房里,嬉笑玩耍。那天和往常一样,两个人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密切注视着房间外的风吹草动。他们时刻准备着,只要有人进来,就迅速躲进衣橱。这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叹和英道急忙收拾好玩具,躲进了衣橱中。随后,东旭和一个陌生女人走了进来,亲吻着倒在了床上。衣橱里,英道愤怒地瞪着外面的两个人;而叹,则注视着眼看就要崩溃的英道。

如果当时我们两个人不在一起,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我现在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英道一边想,一边踏进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一只手伸过来,重新打开了电梯门。是叹。叹一脸淡定地踏进了电梯。两个人都没有看向对方,而是注视着前方。

“我们两个的斗争,不要再牵扯家里人了。我们已经受过一次伤了。”

是啊,那种钻心的痛苦,我们都曾经历过。听到叹的话,英道咧嘴笑了笑。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是你自己说不能牵扯家人的,那么,我们之间,不就只剩下一样可争的了?可怜的车恩尚啊。”

“你敢动她试试!”

“别给我加油打气,这只会让我更加竭尽全力。我也警告你了哦。”

电梯门缓缓打开,英道先一步走出了电梯。叹瞪着英道冷漠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叹刚一进家门,琦爱就急忙走了过去。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他呢……走了吗?”

“早就走了……”

“到底为什么那么做!怎么能对他说那些话!他是英道吧,初中和你玩得最好的那个?”

“……”

“听说他爸爸和瑞秋妈妈要再婚,这事如果被亲家知道了,那可怎么办啊!”

“就不能说出真相吗?妈妈和我到底有什么错?”

“你这是怎么了!你没有错,可是妈妈有……所以,你别再……”

“对不起。”

“你为什么说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就是,全都对不起,妈。”

“……快去吃饭吧。阿姨,给叹做点饭。”

眼泪突然涌了上来,琦爱急忙说完,转过身走进了房间。她不想让叹看到自己哭的样子。叹明白琦爱的这份心,默默地看着妈妈的背影。站在一旁的姬南,为了给叹准备晚餐,转身走向了厨房,这时,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那个……恩尚……回来了吗?”

姬南轻轻摇了摇头。

叹心绪不定地在自己房间里走来走去,拿起手机拨通了恩尚的电话。恩尚一直没有接电话,叹无奈地发了条短信。

崔英道走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刚发完,恩尚马上就回了条短信。

谢谢。

不接电话,短信却秒回,这让叹简直快疯掉了。怎么不说什么时候回来?唉,不管了。叹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这个时间,大家都该睡下了吧。恩尚轻手轻脚地回到家,一脸凝重地正要打开保姆间的门,结果被人伸手拦了下来。恩尚吓得转过了头,只看见叹比了个“嘘”的手势,拉着她离开了门口。

叹和恩尚面对面站在酒窖里,叹淡定地开口,因为淡定,反倒让人觉得更加冷漠。恩尚刚刚伤了一次叹的心,她实在没办法直视他的眼睛。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跟崔英道说的吗?我们总得统一口径吧。”

“……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在跟你交往。”

“什么?”

“还有更好的借口吗?”

“不管怎样,你也不能说这种谎话啊。”

“谁说是谎话了?我要和你交往。”

为什么他总是来动摇我?为什么总是用这种方式折磨我?为什么总是让我忍不住心动?恩尚咬了咬牙。

“我们交往吧,从今天开始。”

“喂,金叹!”

“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你是傻子吗?不然,是自恋狂吗?再不然,是根本没听懂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吗?”

“就当我是傻子吧。你生气我也喜欢,你笑我也喜欢,不是傻子是什么。”

“你真是从小含着金汤匙,不知人间疾苦啊!”

“什么?”

“好啊,我们交往吧,然后你跟刘瑞秋解除婚约,接着被赶出家门,咱都试试看吧。看看到时候,你还敢不敢说喜欢我?虽然到最后还是会分手,而受伤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但我们还是交往吧。”

“你肯定,我们交往之后,就一定会分手吗?”

“你不知道吗?如果被夫人发现我们在交往,我跟我妈就要被赶出去睡马路了。所以,拜托您不要异想天开了好吗,少爷?”

叹一脸痛苦的表情,看着恩尚。恩尚虽然也很心痛,但她一定要直面叹。这样才能让他知难而退,这样才能让他免受伤害。

“你真是……你就这样瞧不起我的心意吗?你就这样瞧不起我的真心吗?”

“你就这样瞧不起我的努力吗?你跟我,合适吗?我跟你,合适吗?”

“好吧,好像确实如此。你跟我不合适,你根本配不上我!”

这次,是叹说的话深深刺痛了恩尚的心。

“知道为什么吗?不是因为你伤了我的自尊心,也不是因为你提及我的家事,说出那句‘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

恩尚强忍着泪水,故作淡定地看着叹。不管叹说什么,她都打算照单全收。

“而是我已经为你鼓起了勇气,你却不肯为了我,哪怕做一点点努力!”

如叹所言,恩尚确实没有勇气:没有勇气让叹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也没有勇气因为这段感情,毁了自己平凡的生活。叹说的全都是事实,这让恩尚更加心痛。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对你死心吧。原以为你是我的美梦,没想到却是个噩梦,车恩尚!”

叹转身离开了酒窖。恩尚独自一人留在那里,狠狠咬了咬嘴唇,强忍着没有流泪。

坐在车里的叹,看起来很心烦。他看到了不远处,恩尚走在上学路上的背影。他的视线,忍不住追随着恩尚的背影。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像是恩尚同学,要不要载她一程?”

“我和她,能坐在同一辆车里吗?”

司机没有回答叹的问题。

“别在没用的事上那么上心。”

车子离恩尚越来越近,恩尚透过车窗看到了叹的侧脸。短短一瞬间,叹那冷漠的神情,深深刺痛了恩尚的心。

恩尚一脸倦容地踏进了校园。不知何时,艺率和曾经刁难过恩尚的同学,全都聚到了恩尚身边。恩尚紧张地看了看她们,结果她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上次的事,抱歉。我们误会你了。”

“你不会放在心上吧?”

“今天要不要去我家学习?我妈想邀请你去我家呢。”

“家长会时,你妈妈拎的那个包是哪儿买的啊?我妈也想……”

家境不同,原来真的会让大家对待你的态度也不同,恩尚难过地笑了笑。

“很抱歉,我看还是不要解开误会好了。我先走了。”

恩尚淡定地说完,离开了人群,留下一群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瑞秋正忙着做上课准备,英道把椅子拉过来,一屁股坐到了她面前。瑞秋一脸不悦地看着英道。坐得稍远一点的叹,好像也有些在意,把目光投了过去。

“刘瑞秋,你未婚夫的家,你去过几次?”

“你早上吃坏东西了吗?”

“看来是没去过啊。”

“有话直说。”

“昨天吧,我没打招呼就突然去朋友家玩,没想到,在他家看到了很劲爆的事情。不过,那好像不该被我看见,所以我的朋友很是生气呢。”

“到底看见什么了?”

“你打住吧。脸都被打肿了,说话应该挺费劲吧?”

忍无可忍的叹,插进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中。

“崔英道,金叹,出来!”

眼看英道和叹又将上演一场精彩的打斗,结果学级主任出现,让他们气势减了一大半。

恩尚看着站在窗外的英道和叹。两个人心不在焉地擦着玻璃,学级主任就站在身后监督着他们俩。两个人的样子很可笑,可恩尚一点都笑不出来。灿荣看出恩尚有心事,在英语笔记上写了行字,递到了她面前。

家长会是怎么回事啊?

这还是第一次,灿荣在上课的时候给恩尚传纸条。恩尚想,看来灿荣真的很担心自己。她接过笔记,两个人有问有答。

一位熟人替我妈来的。

你开始有事对我保密了呢。你跟金叹吵架了吗?

躲避中。

恩尚的眼角,渐渐湿润起来。

有好多事,让恩尚烦心。她抱着

参考书来到楼顶,看见自己和叹亲嘴的地方就在不远处。想起当时的情景,恩尚的心狂跳起来:不可以,恩尚急忙闭上了眼睛。等到心跳平复了下来,她才慢慢睁开眼睛,结果,正好和叹对上了视线,他正倚靠在不远处的墙上,恩尚吓得急忙转过身逃走了。看着逃走的恩尚,叹既觉得可爱,又觉得心疼,心疼她不得不这样拼死拼活地躲避自己。

恩尚来到图书馆,把书放下,趴在了桌子上。刚刚和叹偶遇的那一刻,让恩尚既害羞又心动。她的脑海中全是叹的样子,根本没办法学习。英道大步走过来,拉出椅子,坐到了恩尚对面。恩尚迅速直起身子,提高警惕盯着英道。

“演出怎么样?”

“什么演出?”

“不是说和叹约好,要去看演出的吗?所以你才会去叹他们家,不是吗?”

“不是因为你,没去成嘛。明知故问。”

“啊,抱歉,是我没好好关爱你。你都亲口对我说,自己是社会关爱者了。”

英道居然又如此轻松地戳中自己的弱点,恩尚实在是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那么,我问你个问题。出现在家长会上的你那个妈妈,究竟是谁?”

“是打死你都想不到的人。拜托你走开行吗?后天就是期中考试了。”

恩尚把视线转向了教科书。

“哇,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英道充满兴致地看着恩尚,歪了歪头。

这是恩尚转学到帝国高中之后迎接的第一场考试。每个同学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填卷子。恩尚一脸紧张地通读着问题;叹和瑞秋则侧重于题里的重点作答;明秀只知道左顾右盼;灿荣则沉着地解着题;而宝娜则一边咬着牙一边辛苦地答着题;英道连题都没看一眼,所有题都选了第一个选项。

地狱般的期中考试结束了。不久后,成绩单被贴在了帝国高中的告示板上,成绩单是以成绩高低排的序。同学们全都聚到了告示板前,查看自己的名次,明秀、叹、灿荣、宝娜,还有英道,也身在其中。成绩单的最上面,赫然写着灿荣的名字。

“哇,怎么搞的,我家灿荣又是第一哟!实在是太让人骄傲了!”

“哇,我家宝娜提高了七个名次呢!考得不错。”

灿荣摸了摸宝娜的头。叹一脸无语地插了进来。

“怎么考得第一名啊?”

“这都是天生的。”

“就像我天生长得帅一样咯。”

听到叹的话,宝娜发起脾气来。

“麻烦你一边去行吗?”

“怎么,太耀眼了吗?”

就在叹嬉皮笑脸逗着宝娜的时候,明秀刷一下回过了头。

“晕!太牛了!”

明秀用手指着叹和英道,毫不掩饰地嘲笑起来。成绩单下面依次写着崔英道第98名,赵明秀第99名,金叹第100名。英道和叹看过成绩后,都一脸无所谓地朝告示板的反方向走去。这时,叹发现从对面走来的恩尚,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第52名。那算什么名次啊!”

被叹这么一说,觉得丢人的恩尚,转身离开了那里。上钩了。叹庆幸恩尚没有看到自己的成绩;但同时,他也因为自己的成绩低到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打掩护,而感觉甚是丢人。

老师站在讲台上,念着将要去参加训练营的学生名单。坐在下面的同学们因为无聊,都心不在焉地听着,做着各自的事情。

“没有申请参加训练营的人,我确认一下名单,闵宇植、李光勇、韩惠珍、金叹、崔英道。就这五个人不去,对吧?不参加训练营的同学,像平时一样正常上学就可以了。”

金叹不去吗?同学们窃窃私语起来。宝娜第一个转过来,看着金叹问道:

“金叹,你不去吗?为什么?”

“太冷了。”

明秀则看着英道问:

“你为什么不去?别这么卑鄙好不好,总要给我在野战中雪耻的机会啊。”

“本来因为怕你不想去的,不过,刚刚找到一个要去的理由。”

英道看着恩尚,举起了手。

“崔英道申请参加。”

听到英道申请参加,叹和恩尚的表情都僵住了。

“是吗?那明天之前把申请书交上来。”

英道看着恩尚,咧嘴笑了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在叹看向英道的时候,叹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们谈谈。

没等金叹回复短信,瑞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径直走出了教室。

“我妈妈说要吃饭,和你妈妈一起。就简单吃个早午餐吧,晚餐的话,时间太长了,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

“……嗯。”

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这让瑞秋很是恼火。即便如此,她还是继续淡定地说道:

“无论你喜欢谁,和谁谈恋爱,我们的婚约和这种事情完全无关,这你知道吧?”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你的损失,你们家族的损失,帝国集团的损失。”

叹不想再听瑞秋说这个话题。

“为什么不去训练营?就不怕我去训练营欺负车恩尚吗?你们俩的感情,这么快就淡了吗?看你们好像在躲着彼此。”

“还在思考中。”

“思考什么?”

“思考有什么办法,能从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手里,保护好我自己,保护好她。”

“……那好吧。那你努力想想,我会为你加油的。”

“该说的都说完了吧?我走了。”

瑞秋抓住了转身要走的叹。

“之前崔英道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去你家究竟看到了什么?”

叹冷漠地转过头看了看瑞秋。

“如果我们的婚约真如你所说,与其他事情完全无关,那你也就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叹大步走开,消失在瑞秋的视线里。瑞秋呆呆地站在原地。在这个故事中,只有自己渐渐变成了坏人,这让瑞秋忍不住悲伤起来。

叹和瑞秋,坐在艾斯特和迟淑对面,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坐在这里吃这顿饭。这就是叹的无奈之处,出生在这个家庭的无奈之处,而且偏偏还是庶子。叹心不在焉地吃着饭。

“两个人坐在一起,简直太般配了。”

“瑞秋就像是清晨初开的花朵,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不过在叹的眼里,我家瑞秋好像不怎么漂亮呢。”

“怎么会呢?我家叹本来就不怎么会表达心意,难免会让瑞秋感觉有些木讷。”

“是吗?不过,车恩尚她是谁啊?”

艾斯特突然说出了车恩尚的名字,叹和瑞秋都吓了一跳。搞不好是琦爱参加家长会的时候,提到了恩尚。

“她妈妈说的,说自己家闺女天天就知道提你。”

“她和叹关系很好。”

听到瑞秋的回答,艾斯特不高兴地反问道:

“关系很好?”

“我家叹,谁看了不想变成自家女婿,瑞秋你可得看住了。”

迟淑看了看大家的脸色,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不好意思,如果我想和叹解除婚约,该怎么做呢?”

瑞秋突如其来的提问,让迟淑和艾斯特不知所措,叹也同样吓了一跳。

“我不想继续做叹的未婚妻了。只要把订婚戒指还给叹,就可以了吗?”

“你们吵架了吗?”

“出了什么问题?”

“这件事,你们沟通过了吗?”

“先让他们走,我们俩单独谈谈吧。”

“好。你们先走吧。”

迟淑和艾斯特,就好像事先演练好了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为了尽快解决问题,她们让叹和瑞秋先离开了餐厅。在这桩婚事中,重要的不是叹和瑞秋的想法,瑞秋很清楚这一点。

瑞秋先一步走出了餐厅。跟在后面的叹,追上瑞秋抓住了她。瑞秋早就料到叹会这样做。

“我只是替你把心里话说出来,你对我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想看你受挫折受伤害,想看你认清现实不再偏执。”

“就算那样,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那你也不能跟车恩尚在一起。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悔婚才这样做的吗?”

这桩婚约,因为瑞秋刚刚说的话,只会变得更加坚固。两个集团绝不会袖手旁观,看着两个人就此解除婚约。

“事情会怎样发展,你走着瞧吧,看看你们家会如何应对,我们家又会如何应对。”

“你越来越糟糕了。”

“当我的爱情变成愤怒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这时,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父亲来的电话。瞥了一眼屏幕的瑞秋,得意洋洋地说道:

“看来已经开始了,我拭目以待,看你能不能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换一个车恩尚。”

瑞秋先一步转过了身。像这样留下叹,瑞秋自己转身离开,这还是第一次。但她的脚步,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轻快。

金会长站在书房窗前,目光投向窗外,安静地对叹说道:

“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叹默默地站在不远处,没有回答。

“瑞秋为什么会提出悔婚,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叹依旧没有回答。

琦爱在书房外偷偷听着,突然吓了一跳。

“要悔婚?到底怎么回事啊?”

琦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厨房,叫出了恩尚。这时,从书房传来了金会长的呵斥声。

“问你呢,瑞秋为什么要悔婚?”

“我不喜欢瑞秋。”

“这能算理由吗?”

为什么这不能算理由?父亲的刁难,让叹很是难堪。

“最近总觉得你哥哥的想法是对的,总觉得你在美国的时候,更好一些。对你也好,对我也好,还有对你哥也好!”

叹心痛地看向正在呵斥自己的父亲。被遗弃在美国的三年里,他一次都没有说过自己是多么独孤,多么埋怨这一切。他根本不知道,究竟该怨恨谁,所以这三年来,他只能不断地怨恨自己。但父亲却说自己在美国的时候更好,叹的心情,与其说是悲伤,倒不如说是绝望更贴切一些。

“你和元不一样。”

“是啊,因为我是庶子。”

“所以你需要瑞秋!这都是为了保住你啊。你如果想要掌握权力,就必须手握一份保险。瑞秋就是最好的保险。”

“我不需要那种保险。这个家……有我在,反倒变得更凄凉了。”

心太痛了。没等父亲回答,叹就转身离开了书房。金会长一脸不悦地看着叹的背影。

“你知道一个叫英道的吧?他有没有跟其他同学提起我们家叹的事情啊?类似叹的亲生母亲另有其人之类的。”

“我没听说这样的事。”

“那瑞秋到底为什么要提出悔婚呢?到底为什么?”

居然要悔婚。恩尚的心狂跳起来。恩尚总觉得,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她满脑子都是瑞秋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还有叹那伤心的脸。

“瑞秋和叹,在学校关系不好吗?”

“……我不太……”

“花大钱让你去上学,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对不起……”

就在恩尚向琦爱道歉的时候,叹敲了敲门,走进了琦爱的房间。

“妈,是我。”

恩尚被叹打断了。看到站在琦爱面前的恩尚,叹马上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你要一直让她做间谍吗?”

“你现在这样,我能不找她问清楚吗?你去训练营之后,一定要对瑞秋好一点,在大家面前对她好一点。女人很吃这一套的,明白了吗?”

“我不会去训练营的。”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花了多少钱啊,你居然不去!”

“所以说,谁让你花那钱了啊?”

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这该死的臭小子!哎哟,太伤心了,哎哟。”

琦爱挥了挥手,示意恩尚也出去。恩尚行过礼,也走出了房间。

叹站在台阶上,正打算回二楼。恩尚从琦爱房间出来,看到叹,走向前说道:

“我俩谈谈。”

叹瞥了一眼身后的恩尚。

“为什么不去训练营?”

“因为不想看见你。”

叹走上了台阶。

“再怎么说,你不去有点……”

恩尚下意识地想要跟着叹上楼,结果却停在了台阶前。站在台阶上的叹,偷偷瞥了一眼她。恩尚终究没能踏上台阶,站在原地看着叹。

“等等,就一分钟。”

“不等。”

叹头也不回地走上了二楼。恩尚需要有个突破,拉近与叹之间的距离的突破,她需要勇气迈出那一步。叹恳切地盼望恩尚能够跟着自己走上二楼。如他所愿,恩尚终于踏上台阶,走上了二楼。

叹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但并没有完全关上,而是留了条缝。他透过门缝,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恩尚的脚。叹心想,只要恩尚敲门就马上把门打开,结果恩尚迟迟没有敲门,一直在犹豫。叹实在等不下去,最终还是先打开了门。恩尚吃惊地看着叹。

“干什么呢,站在别人房间门口?有什么话进来说。”

对恩尚来说,走上台阶已经很艰难了,现在居然让她跨过门槛。她犹豫了一下:这道门槛,真的可以跨过去吗?看到恩尚犹豫,叹作势要把门关上。

“没有就算了。”

看到门快被关上了,恩尚急忙抓住了门框。

“有。”

叹把门打开,让出了一条路,示意恩尚进屋来。恩尚又开始犹豫了。就在恩尚犹豫时,她看到了挂在叹窗户上的捕梦网,终于鼓起勇气,跨过了那道门槛。恩尚刚一进来,叹就把门关起来。恩尚第一次进到叹的房间,她并不讨厌两个人独处的感觉。

“说吧,训练营怎么了?”

“这训练营应该你去才对,怎么能让我去,你就不考虑一下夫人的心情吗?她为了让儿子和朋友们一起去露营,才大手笔赞助的,你怎么能不去呢?”

“你和英道也曾这样,两个人单独在房间里待过吧?”

“什么?”

“他叫你去酒店的时候,都说什么了?”

“怎么突然提这个茬儿?”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还有琦爱的声音。

“叹!”

与受到惊吓的恩尚不同,叹马上把恩尚藏到自己身后,打开一条门缝,把头探了出去。

“怎么了?”

“干吗挡着门啊?”

“儿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能随便进人家房间啊?我刚想洗澡呢,衣服都脱了。”

“啊,抱歉,刚才你爸爸说什么了?”

“说我是个庶子,需要瑞秋这种保险。”

“真是的,说话非得那么狠吗?你记得睡觉盖好被子,我去找那个老头子算账。”

琦爱刚离开门口,叹就把门锁上了。恩尚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傻傻地瞪着大眼睛。

“可以喘气了。”

“……什么?哦……”

听到叹的话,恩尚这才大口大口呼吸起来。叹静静地看着恩尚。恩尚躲开叹的视线,低下了头。

“训练营的事,你再考虑一下吧。”

“都说不去了。如果我去了,我和英道之中,肯定有一个没法儿活着回来。还想让我去吗?”

恩尚心想,真的是劝不动了。她转身走向了门口。

“晚安。”

“现在出去,说不定会碰上我妈。”

“我肯定能躲过去。”

“应该躲不过去的。你只要一出去,我就喊我妈。”

“你喊啊。”

“是你让我喊的。妈!”

晕!恩尚用手捂住了叹的嘴。

“你真是!”

叹低头看着恩尚,恩尚急忙拿开了捂着叹的手。

“等等,就一分钟。这是你第一次来我的房间。”

“……我不可以来这里的。你住的房子和我住的房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世上,有我无法跨越的门槛。你房间的门槛……就属于那种门槛。”

恩尚难过地转过身,抓住了门框。这时,叹走上前抱住了恩尚。一瞬间,恩尚好像停止了呼吸。她心想,幸亏是背对着他,幸亏他看不到我的表情。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

“再等等我,我会让你能够跨越世上所有的门槛。我正在想办法。”

恩尚实在不忍心挣脱叹的怀抱,她真想一直这样抱下去。

“去训练营好好玩啊,我会想你的。”

叹如此温柔,让恩尚很是幸福,所以她也更加害怕更加悲伤。我也会想你的。这句话,恩尚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抵达露营地的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始搭帐篷。和艺率一组的恩尚,正在孤军奋斗中。她实在忍无可忍,终于开口对艺率说道:

“帮忙一起弄一下呗。”

“不要。”

“为什么?”

站在一旁的英道,看到这一幕,慢慢悠悠走了过来。

“跟我一起弄吧。”

艺率看英道这么护着恩尚,心情不爽地离开了那里。

“这里这样子连上会塌掉的,难不成你是在搭坟墓吗?”

恩尚不好意思地把连接好的支架重新拆解开,就在这时,明秀走过来,按下了快门:

“画面不错啊。”

“喂,你干吗啊,也不说一声。”

“你这么严肃,我会伤心的。”

明秀看着相机屏幕,确认着刚刚拍的照片。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放大了恩尚的脸。

“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你了。”

“说……什么呢?”

“是有一天大清早来着,你从叹他们家大门里走出来,还穿着运动服。是你对吧?”

恩尚没有回答,倒是英道开口问了句:

“大清早?”

“啊,是你没错啊,现在我完全想起来了。当时你好像还没睡醒呢。”

恩尚尴尬地否认着。如果被人知道自己住在叹家,说不定他们就会知道,是琦爱替妈妈去的家长会,搞不好连叹的身世也会公之于众。恩尚出了一身冷汗。

同学们都去了训练营,学校显得格外的冷清。坐在讲台上的孝信和叹,各自喝了一口饮料。

“他们现在应该正忙活着呢,好生羡慕啊!训练营还有挺有意思的,而且还要野战。”

“这是你这种即将参加高考的高三学生该说的话吗?”

“你怎么没去啊?这是最后一次去训练营了。我看恩尚都去了。”

“为了让她想念我。不过你怎么直接叫她恩尚啊,感觉好亲密。你们很熟吗?”

孝信从药瓶里拿出药,用饮料送服了下去。

“恩尚就叫恩尚呗,不然叫什么。”

“我不许你那么叫!”

“你算老几啊!”

“看在你现在还算有点人样的分上,我忍了。想想你去年来美国的时候,那副德行……”

听到叹的话,孝信扑哧笑了。

“什么样?我企图自杀的那次?”

“还笑!有没有坚持去医院啊?”

“当然有,药也在坚持吃,我妈每天都会确认。”

“家里呢,有没有点改变?”

“完全没有。所以我正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不知道能不能付诸实践。”

“千万别做危及生命的事情,你还年轻。”

“医院的饭太难吃了,我再也不想住院了。”

叹心疼地看着有些无奈的孝信。

同学们被分成了两组,教官给每个同学发了一把彩弹枪。大家面对面站着,气势汹汹地瞪着对方。

“大家都清楚吧,坚持活到最后的那个人,他所在的队伍将获得此次比赛的胜利。游戏规则非常简单,把彩弹打到对方队员身上,将其淘汰即可。”

宝娜和瑞秋瞪着彼此,她俩的眼神格外的凶狠。教官的话刚落地,宝娜抬起手就把彩弹射到了瑞秋身上。

“啊!”

被突袭的瑞秋,一脸无语地瞪着宝娜。

“像这样吗?”

宝娜呆萌地吹了吹枪口,同学们则边起哄边拍手叫好。

游戏开始,恩尚迅速躲进了丛林里。她打算尽可能藏身在丛林茂密的地方,直到游戏结束。恩尚很快找到了一处合适的藏身之处,结果刚一藏好,头顶就响起了上膛的声音。

“哇,这丫头,到底该杀该留啊?”

恩尚抬头一看,是英道站在那里。

“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大清早从叹他们家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都说那个人不是我了。”

“是你没错啦!”

“不是我。”

“白天从他家出来就算了;晚上从他家出来,也可以不计较;可你竟然大清早从金叹家出来。你到底什么来头?”

难道已经被他看出来了吗?恩尚咽了一下口水,结果英道小心翼翼地说:

“难道你,被领养了吗?”

英道的话还没落地,恩尚就扣动了扳机。彩弹打在英道身上,炸了开来。英道呆呆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恩尚。

天色暗了下来,训练营周围亮起了盏盏露营灯。不知是谁带来的音响,露营地响起了歌声。同学们全都围坐在篝火和桌子周围。宝娜和灿荣贴在一起,不知在说着什么;明秀在一边用相机记录着同学们的样子;恩尚则坐在桌子边,安静地吃着饭;英道吃了两口,从桌子底下把脚伸过去,踢了踢恩尚。恩尚不为所动,依旧默默吃着饭。哟呵!英道又踢了恩尚一脚,结果这次她突然拿着碗筷站了起来。看着恩尚走向洗漱池,英道大声喊道:

“吃完的人把盘子都拿过来吧,车恩尚说要帮大家洗碗。”

同学们欢呼着。恩尚生气地直勾勾瞪着英道,结果他咧嘴一笑:

“我帮你啊?”

恩尚无奈地刷着其他同学的盘子,英道却一脸悠闲地坐在恩尚身后。默默洗碗的恩尚,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一把扔掉了百洁布。

“不是说要帮忙吗,为什么不帮?”

“我在帮你啊,就凭我人在这里,应该就能赐予你力量了。”

看着一个人刷碗的恩尚,灿荣走了过来。

“为什么要刷的盘子有这么多啊,怎么你一个人在干?”

恩尚没有回答,只是瞪了瞪英道。灿荣搞清楚状况,皱了皱眉看向了英道:

“这状况,是你搞出来的吗?”

“你从几岁开始和车恩尚做朋友的?”

“我在问,是不是你,搞得她一个人在这里刷碗。”

“那我换个问法,你知道车恩尚是社会关爱者吧?”

听到英道的话,恩尚和灿荣全都愣住了。毫不知情的宝娜,发现灿荣后,朝着三个人跑了过来。

“喂,尹灿荣!你居然为了车恩尚干这些粗活!”

英道看了看愣在原地的恩尚和灿荣,又瞥了一眼跑过来的宝娜。

“李宝娜。”

“What!”

“你也知道车恩尚是社会关爱者吗?”

宝娜条件反射般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威胁着英道:

“给我小点声!”

“哇……有我不知道的吗?”

明秀也拿着盘子走了过来。真是要疯了。宝娜、灿荣,还有恩尚在看见明秀之后,都自觉闭上了嘴。

“搞什么啊!怎么我一来就这么安静?你们是在说我坏话吗?”

“明秀,难道你也……”

“崔英道,我们谈谈。”

不能再放任英道胡说了,恩尚把英道单独叫了出来。英道像等了好久一样,紧紧跟在恩尚身后。

英道和恩尚,面对面站在离营地不远处的丛林里。英道气鼓鼓地俯视着恩尚。恩尚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我有个请求。”

“你疯啦?”

“……我有个建议。”

“原来只有我做坏事,才能引来你的关注啊。挺倔的嘛!”

英道冷漠的语气让恩尚不自觉地害怕起来。

“你跟金叹到底是什么关系?”

已经没有退路了。恩尚咬了咬牙,看向了英道。

“是什么关系又怎样!你想干什么?你算什么!”

这是出乎英道意料的反击。恩尚没有害怕,而是反击回来,这多少让英道有些伤心。

“你只管欺负我好了,就像之前一样,我再也不会怕你了。”

恩尚转过身,消失在了英道的视线中。英道独自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痛,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受伤的心。

恩尚没有马上回到露营地,虽然一时冲动,反抗了英道,但她还是很害怕,害怕得快疯掉了。说不定要在露营地,独自一人面对最坏的情况;而且自己的一时冲动,说不定会让叹的立场也变得难办起来。恩尚不知道究竟该怎样解决这次的事情,她拿着手机盯着叹的号码看了好一阵子,终于按下了拨号键。就在恩尚拨电话的时候,她用余光看到了在另一边打电话的瑞秋。两个人恰巧都看到了彼此。瑞秋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大步走向恩尚,把恩尚的手机抢了过来。看到恩尚手机屏幕上的“金叹”两个字,瑞秋不由分说地扇了恩尚一巴掌。恩尚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疼痛,淡定地站在原地。

“疼吗?打你的我,该有多恼火呢?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用说的了。那个阶段已经过去了。就算你是总统的女儿,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刘瑞秋。”

“闭嘴!想跟我道歉吗,怕你还没那个资格吧!想说是误会吗,这情况未免也太明显了点。所以,如果不想另一边脸也挨巴掌,就给我乖乖闭嘴。”

“既然今天已经挨了你一巴掌,我就必须把值这一巴掌的事情,做回来。”

“你说什么?”

“我可以打电话了吧?手机还我。”

“哈!”

瑞秋刚一抬手,打算再打一巴掌,结果英道恰好出现,抓住了瑞秋的手。

“给我放手!”

“啊,我还没跟你介绍她是吧?从现在起,车恩尚是我的了,只有我能欺负她。”

英道甩下瑞秋的手,拉起恩尚不知走向了何处。恩尚拗不过英道,无奈地跟着他离开了那里。瑞秋一个人留在原地,无语地看着离开的两个人。

远离瑞秋之后,英道一把甩掉了恩尚的手。恩尚不想输给英道,拼命挖苦道:

“这样就对了,这才是你的风格。”

“别自以为是,什么是我的风格,你连一半都还没见识到呢。”

英道一把拉过恩尚抱在了怀里。英道出人意料的举动,让恩尚不知所措,甚至忘了反抗。英道抱着恩尚,眼神犀利地看着对面某个地方。叹,就站在恩尚身后。两个人站在恩尚前后,眼神像是要把彼此撕咬致死一样凶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