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师
言灵师
这大概是我为人在世说过得最无艺术修辞的话,我后来总结得这么想,哪怕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做人都没有这么直接过。
而这种直接在日后给我带来的意外,我自然是没有想到的。
真的是他么?!
我以为是他靠近了过来,等到微微有些阴寒的气流裹住我身体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是我不由自主地跑到外面靠向他。
他的头发也是微微的蓝墨,墨黑下一点点的幽蓝,很。只是长了许多,松松的绑成了一束留在身侧。
“楚师”,庭之兄的声音好像投进泉潭的一块璧瓦,嗡嗡激起四时涟漪,然后,激醒了我,在那人冷冷的眼光里,我讪讪的松开了不知什么时候攀住人家衣袖的手。
真是的,我这是在干什么,明明就知道不可能…?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有些痴呆的看着他,看得出神…
真的长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眉梢眼角,一模一样白的近乎有些透明的皮肤,一模一样狭长俊的眸,虽然眼前这一双泛着诡异的淡淡晶绿,却仍然好像两汪养在寂静湖里的明净的绿琉璃珠,晶灿灿的摄人心魂。
一样像琉璃透明清澈,一样似清泉晶莹明丽。
只可惜,在这汪清泉里季节似乎永远停留在了三九腊月,湖面澄澈晶莹——只是一片冰。
我看他,他看我,文庭之老兄适时地保持沉默,身边还有微风煦煦兼偶尔带起几片飞,这幅场景,应该也很唯吧!
如果不是我很不合宜的打了一个喷嚏。(忘了说么?我在国外鬼混的时候,感染了严重的~~~~粉过敏~~>-
好吧!我承认,相对于其他年轻人积极向上热火朝天的样子,我是有点懒得令人发指,谁叫我的老师大人也完全不以为忤呢,除了第一天,庭之后儡少再过问我的事,但是我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庭之他在打量我,不动声的打量!我的直觉向儡准,但是,既然他什么都不说,我也就懒得掩饰回应,我大方的任他观测打量,而他,也随的听凭我在他府上摸鱼混藻,每日里过只是泡泡茶,喝喝酒,睡睡觉,赏赡生活,偶尔跑到假山堆里喂鱼,偶尔作纯情状讨好漂亮的丫环。
当然,厦对不起国家人民的时候,我会钻到四味馆里看书。
彭栎不是古代的中国,但书籍使用的是瘦宋体繁文,句读不分的文言文还是直体排版,就是要从左往右看的那种一不小心就不知错看到哪里去得石刻版本,要命的辛苦,但,当你没有选择的时候,有书看就是不错的选择,当然,如果遇上特别晦涩的生字或句段,我这个懒人就会直接选跳过去不读,不影响知道故事的大概的。
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故事”书,这书蠹米虫的生涯确实适合我这个现在时懒人,日子也就过的分外消遣。偶尔几次,会看到那个很酷的言灵师大人衣抉飘飘的站在那里和贤明忧滥庭之丞相讲话,我既缺常识也就了无兴趣,每次都只当没看见他们的继续读我的书或养我的鱼。
偶尔,那个人会朝我所在的方向投来淡淡的一瞥,再波澜不兴的转开。
庭之也淡,但庭之的淡是胸有成竹的平和,经史在腹的气度。
这个人的淡,却是真正的冷漠,无可关心。
后来我决定,还是避着他的好,这一避就无意识的连庭之也避了进去,于是我几乎终日赖在四味馆,(四味馆,也就是堂堂丞相府里一间原本空置的小屋,地处偏僻,好处是古朴扑的木棱方窗外林深涧幽,我把自己想看的书一大摞一大摞的私自搬运到这里以后,这间斗室俨然就成了一方雅趣天成的苏小公私人书屋。)古人说书在肚子饿得时候可以食物,我没有想到在这个有人照顾我好吃好睡的地方我竟然还有机会再次见证这条真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尾黄昏的日照很很纯,照进来的时候,仿佛渐渐映出他的眉眼他的笑,那纤细的手指还有温度,暖暖的,似乎是要来摩挲我的头。
醒来,才发现脸上被风吹得有些痒。
鞠水抹了一把脸我对着一点点暗淡下来的天持续发怔,不知道过了多久,察觉有人忽然轻轻拍了我一记肩。
我回头,看见睽违多日的玉人庭之大哥负一手站在我背后,那张什么时候都神端气蕴的脸分外宁定。执在我肩头的手掌传出暖暖的微温。
我一呆,才有些下意识憨憨的笑起来。
庭之那双如幽泉一般的眼睛瞬间流转过一重细碎的波光,却在我没能明确之间就敛藏了开去。收回手,他淡淡侧身开口,“明日,你同我一同去养颐殿!”
“哎?”我闻言一头雾水。
“楚师要为你和圣上请法兴阵。圣上要先见一见你。”
“你不是说,还有一年的吗?”不是吧!这么快就要拉我去献血了?
庭之转过头,玉般温润俊的面容上居然浮起一朵颇~~~愉悦的笑,虽然很赏心悦目,但看在我个人眼中就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了。
“放心,请法阵只为筹告天地神明你将为吾王洗血,为了一年后行事顺利,这一年的时间,楚师要为彭栎和吾王做许多场法事。明日只是开神视,不必见血。”
我闻言耸了耸肩,什么神不神的,说到底不就是古人的迷信。
庭之看着我的样子顿了顿,突然语发惊人,“你不信么?在我们这里,是真正真正有神存在的,”见我诧异的抬头,这位文雅而犀利的丞相大人温温文文的牵动唇角微笑,眼光却分外清明深邃,“东方界的乔岱山就是神祗之国,是统彭越和诸侯四国的神所居住的神殿。”
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真是叫我满头黑线。
“明日面圣要着特殊的朝服,我已经交待嫣儿和彗儿为你准备,今膳后,我会教你一些应对朝仪,你只要记得些许就可。”
我还在瞠目结舌,俊雅沉稳的丞相大人却径自转过身去了。
果然,要做幸福的某只就不可能同时享受民主的人权。
这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回到我的窝,嫣儿和彗儿果然一脸笑嘻嘻的等着我,我看着她们脸上的兴奋的红晕,想也知道她们误会了我面圣的目的,以为我也是“贤名远播闻达朝堂”,明日和丞相一起面圣,便必定此后一路走向位极人臣,前途无量。
孩子年轻的时候有梦想是好的,也是应该的,所以我试衣服试的格外高兴,一幅踌躇志满来日精英的样子。
我很喜欢看嫣儿脸上俏皮的笑和彗儿满眼温柔的笑,灯火今将她们的芙蓉面映的红扑扑的,格外有神韵之。
嫣儿和彗儿是专门伺候锡某只般幸福生活的人,也就是我最初甚无聊时用这付傻呵呵的嘴脸哄来的第一队拥护者。
她们的名字是我改的,文庭之毫无疑义的接受。
我只是觉得,要记得一些什么!
不知道另一个彗儿和另一个嫣儿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我想,今日我能给她们的,便只有遥远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