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苦肉计吗
闪电刺啦划破天空,雨哗啦倾盆落下。
幽暗的卧室宛如西班牙的斗牛场。
不知何时,也不知何故,方楠欣竟挣脱了那头蛮牛,离得远远地,衣裳不整,蓬头垢面。
然而被完全堵在内室大厅,她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你醒醒!”她双手抱护住自己,朝他嘶叫起来,极尽嗓音,试图将他从混沌中喊醒。
堵在门口的人慢悠悠地将门反锁,而后猛然身子转过来,黢黑的眸子直挖向方楠欣,眼里的黯淡和迷离仿佛在诠释他已经神志不清,做什么都不由自主。
萧正柯没有迟疑地大步朝猎物扑去,高大的身子犹如一座即将倾倒的大山直逼她来,气势过于磅礴,即便她下一秒已经逃窜开,可仍旧因为他过于汹涌的行动而吓得飞了魂。
他似乎精力充沛到不行,并且极富毅力,眼看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过去有五分钟,他愣是没近得她丝毫。总统套房就是好,一个厅室就顶人家百来平米的楼房,宽敞得由她四处乱窜,他就是抓她不着。
可那兽性大发的人似有乘胜追击之意,迷迷糊糊竟然也算到她很快体力不支,根本不给她休息的机会,睨向她的双眸也越发狠了些,横冲直撞的视线如果看成刀,她已经给削到血肉模糊。
“你去洗澡好不好!”方楠欣放声哀求,脚下越发吃力的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力不从心,如果不出意外,她很快就会因为男女天生悬殊的力量而在这场持久战中身亡。
“过来……”他声音浑沉,嘶哑难忍,可又像主宰一般命令着她,双目可能是因为药物作用的关系,逐渐染上猩红,咬着牙,他看起来很痛苦,再耽搁下去仿佛就是性命之忧。
方楠欣也看出来,他不止面上虚汗层层,整个人也跟淌过水似得,汗液如同流水潺潺不息。
蒸汽机似得,萧正柯浑身散着热气,迷惘压着他的神经,让他什么判断也做不了,手只胡乱在身上乱扯,衬衣的扣子被他蛮力扯断,领带很顽固,随着他没有技巧的胡扯已经越发得紧。
“你放开吧。”方楠欣即使站在老远也看出了他的笨拙,他不得章法,却仍皱着眉往领带乱使劲,似是不勒死自己不会罢休,一双手一直死拽着,就跟拽着她的心一样,害她也跟着焦急。
看他无助的样子,方楠欣几乎忘乎所以地产生去帮他的念头,**的脚已经跨出一步,而脑子里及时响起的警钟让她一个心惊,不但令她立马收回了脚,还做出了防备状。
他是在玩苦肉计吧。
他是谁啊,领军商业的头号人物,怎么会因为那点药而完全丧失理智,糊涂得跟个傻子一样,连领带也不会解?
她不过去。
顶多看他表演完,然后鼓鼓掌。
方楠欣告诉自己,她这么做没有错,她首先得自卫,就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了也怪不得她见死不救,
农夫和蛇的“浪漫”她的小意都知道,她又岂会不明白,要是真过去帮他,难保不会被他反咬一口。
方楠欣就那样,远远地,像个看客一样,堂而皇之地观摩起来,她要看他堂堂萧总的戏能真到什么程度。
萧正柯额头汗珠滚滚,犹如给当成包子放在了蒸笼,点火熄火都不由他,蒸汽凝成液滴滑在他泛红的两颊上,脖子上,源源不断。
脸上荡漾的痛苦乍看下也是我见犹怜……
方楠欣再次不确定,她虽然知道情药这东西医院是有药可解的,也知道洗个澡什么的也会好些,及时处理当然不会致命!
可他好像没有常识。
“你去浴室吧。”她又一次跟他谈判,全是为的他好。
搞不懂他为何死板成那样,一定要用女人解决……
还有那个秘书,做什么没他事的样子走掉,他就不会去医院开点解药来?
“帮我!”男人一吼,似乎刹那间有了点理智,口里急不可耐地吐出两字。
方楠欣站着没动,不是没被吼过,可是他那么不耐烦,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一样,求人也求得这么理直气壮!
“你手放下就是!”她也学他,朝他怒冲,给自己上胆。
他不听她的,仍固执着自己的那套手法,可想而知领带没有松弛分毫。
见他又进入神颠状态,方楠欣只得恼怒地虚张声势,高亢道,“我只是过来帮你解领带!”
几秒后虽是见他点了头,她仍是不放心的拿了桌上的灯盏,以备不时之需。
慢悠悠地挪到他那边。他果真如他所说,她靠近后他并没有一秒变恶魔,只是由他鼻唇发出的重重呼吸喷在自己的脖子和脸上时总让她心里着慌。
因为右手拿着灯盏的缘故,方楠欣只腾出左手给他解,一边怕他,一边颤悠着将手挪到他脖子处,动作自然是生疏到极致。
他陡然呢喃了声,口里虚呼。因为注意力都集在了领带上,方楠欣无暇管其他,对方一个激灵没有站稳地,头垂落时滚烫的脸直接贴在了她手上。
方楠欣一个慌乱,立马将手抽回,他的脸那么烫,她的手,甚至她整个人,又因为他图谋不轨而吓得那么凉,此时两厢一碰差温竟是那么强烈,他大概也觉察到,所以很快出手抓过来。
“你放手!”方楠欣右手举起台灯,就要往他身上落下去,可是没有,被他抓住了。
他面目狰狞起来,夺过台灯随手一丢,一声“哐当”砸在地上,也砸在方楠欣心上,她抖着身子想,逃不掉了,马上她就会同那灯盏一样,被他撕得粉碎……
萧正柯身子附上来,仿佛找到了一股清泉,他要纵身其中。
不管身上的被划破的伤,萧正柯冷凝着双眸硬是俯首在她唇上狠咬了一口。
以牙还牙后,他似乎异常清醒起来,对着手上持有灯盏碎片躺
在地上泪眼模糊的人唇清齿正道,“去找冰块。”
离开她身子前,他丢给她一记目光,透着冷涩,带着阴森。
他跌跌撞撞自行去了浴室的方向,方楠欣躺在地上,止住泪,却久久回不过神。
已经入了虎穴,竟然又成了虎子。
在房间四处搜寻冰块,尽管方楠欣知道她已经安全了,可还是禁不住身子一阵阵的冷颤,虽是虚一场惊,她除了给他隔着裙子摸遍吻够外似乎没有其他损失,可出了这样的事,让人想想都后怕,更别说亲身经历了,命运对她真是不公,给她安排的一路尽是惊悚。
方楠欣找到冰块直接冲到浴室去,门并没有关,她只迟疑了一秒就低头踏了进去,方才找冰块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再扭捏下去只怕会激怒他,他要是没了耐性反过来再对她……
她跑近浴缸,闭眼垂眸,将用裙摆包裹的冰块全数倒入缸内,放完后旋即身子一转,准备开溜。
耳边传来不紧不慢低沉的男音,“名字。”
听他声音平缓,方楠欣知道他是彻底清醒了,只不过……
他似乎恨上她了。
是恨她不合作吗,不,他一直就看自己不顺眼,这下好,他彻底有“充足的理由”对她开刀了。
方楠欣不做声,瑟缩着身子背对躺在浴缸里的人,因此也看不到男人落在她身后的视线,那么坚定,似要将她穿透,那凝起来的幽深眸子,似乎因着她的背影而渐渐暗涌起某种深意。
“哑巴吗。”
沉冷的声音再度响彻耳畔,方楠欣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一边咬牙不去回应,一边胆颤怕他一个不高兴又爬出来欺压自己,肃静的浴室,紧张的僵持,她终是听得口里嘤咛低语了声“方楠欣”。
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听到,方楠欣一说完便疾走出浴室。
走到大厅,眼角撇到一面悬墙而立的镜子,她走过去,看着镜中弓着背脸色失了光彩的女人,荒诞和疲惫,一如三年前。
偌大的房子竟然没有一双可以穿得出去的鞋!
时间紧急,方楠欣不得已找到卧室里的一双水晶拖鞋,尺码虽有些大,却也能勉强,她拖沓着蹜蹜跑到门口,费了半天劲儿开那复杂的锁,本以为门一打开她就能逃之夭夭,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可结果她不仅出不去,反倒给一群人推挤回来。
“小姐萧氏集团的萧总是在里面对吗?小姐和萧总是什么关系?”
“听说萧总近来常住酒店,对于其作风问题小姐有没有想说的?”
“小姐是给萧总逼迫的吗?小姐,我们是记者,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和我们坦白,我们会还小姐公道。”
“听说小姐是有夫之妇,请问你丈夫会怎么看待你和萧总的事?”
“小姐嘴上的伤是给萧总弄的吗?”
“萧总艳遇一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