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一树的情信

烈女求偶记 (四)叶一树的情信

单身俱乐部创始人兼会长马小云拉住要下班的飞扬草,神秘地打眼色,说:“今晚有戏看。”

为配合气氛,飞扬草也神秘地问:“什么戏?”

马小云提动双眉,说:“好戏,等着。”

马小云是公司里百事通,身居人事一职,掌握各路人马的身份信息,谁打架谁出轨谁耍手段,全逃不过她五百度厚镜片下的单凤眼。

半年前,她还是一个懵懂执着的爱情女,整天做着灰姑娘的爱情故事,幻想某天王子骑着白马手执佩剑从天而降,可她不是纤瘦质扑的灰故娘,更不是秀色可餐的佳人,在美好憧憬与惨淡现实之间,她终于按捺不住,威胁飞扬草策划恐怖的一幕。

飞扬草诚惶诚恐地说:“你找烈女吧,她乐善好施。”

马小云道:“她没心没肺,她知道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说不好事没办成,麻烦一堆。”

飞扬草求饶道:“这东西读书时收得多,可真没送过,我不懂,放过我吧,拜托。”她双手合十,举过额头。

马小云YouHuo道:“我抽柜里的零吃全部归你。”

飞扬草遥头道:“不做媒婆三代好,我折福没关系,害我子孙就……我才不会为一堆垃圾食品折腰。”

马小云:“加一套《卫斯理》全集。”

她瞬间有点水纹散开的心动,但仍装作不在乎地说:“呃……万一让别人看见了,你叫我往哪里躲,再说了,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或被误会,你叫我如何原谅你......

马小云不等她说完就开口道:“陪你蹦极。”

飞扬草被彻底征服了:这个连平时跑步也担心杀死细胞、少吃两勺饭也害怕死掉的小云,竟然身不歪斜、脸不改色地答应玩会丢命运动。

飞扬草压抵激动,说:“你想好了,会丢人的。”

马小云坚定地说:“丢命都不怕,还怕丢人?”

飞扬草还是不放心地问:“你知道你的前路是一条火坑吗?”

马小云一脸凛严地说:“火山口也照跳。”

飞扬草手掌撑额头,一副头痛的样子,说:“不对,究竟哪儿出问题?让我仔细想想,你最近受了什么刺激?”

马小云拿开她的手,说:“是受了激励,烈女大战欧阳那一幕我历历在目,她既然可以情挑男人,那么我主动一点也无碍。”

飞扬草:“可是,你不是烈女,叶一树也不是欧阳。”

马小云摆摆手,信心满满地说:“不是说十个男人一个样吗,烈女可以,我也不会逊色。”

她最后提醒他:“输了会很惨。”

马小云坚如盘石,说:“输的是青春,赢了就是美好人生。”

她无话可说:“好吧,祝你好运。”

飞扬草接过信封,掂了掂份量,轻于鸿毛,可对于马小云,却重于泰山。

她理了理衣领,向另一部门走去,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飞扬草看到那个并不算熟识的清瘦身影正埋头写字。

如些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值得马小云用女人高傲的尊严一试?鄙视、鄙视。

飞扬草拿着信封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给你。”

可能他太专注了,良久才提起头看着她,错鄂一阵,指了指桌面说:“放着,稍后处理。”他以为是公司文件,马小云白痴得用公司文件的信封。

白痴驼鸟一枚!

飞扬草有点不高兴,如此被冷落一番,真有点受打击,于是脸色不悦地说:“重要,放好。”

他抬眼慎重地望了望,放下笔,拿起信封随手打开,白色的花边布条掉了出来,紧接着是一片又一片的小布条。

这马小云也太恶心了,杂七杂八的花俏东西,真是不要脸的东西。

飞扬草擦着冷汗地飞身走开,是非之地还是离开为妙,正要拉门时,却听见身后响起震耳欲聋的巨响。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一树收情信啊!”

办公室一阵**,推椅子声、探头声、好奇声、口肖声连绵不绝。

原来男主管欧阳趁一树不备之时夺过信笩,捡到宝似的双眉一跳,JiQing地蹦到椅子上,声情并茂地大声朗读起来:

“亲爱的一树,虽然我们认识不久,说话不超过10句,但你清健的身影、霸气的大刀眉、锋利的眼神、ting拔的鼻梁、柔和的唇线令我念念不忘,仿似前世雀桥相会,今生过目不忘……

我吐,真是超级恶心,太下竟有如此不要脸之人,而这人,正是我的闺蜜马小云,想想也让人三天没谓口。

飞扬草转身向后,走为上计,身为女子,竟有如此没出色的一枚,想想也让自己汗颜。

门被迅速一拉,她半个身子跨了出去,却听见欧阳急速的唤声:

“飞扬草等等,女主角跑掉了,丢下男主角和观众如何圆场?”

女主角?

我?

我只是送信。

她猝不及防地回眸一瞟,十几双眼睛正坏笑地盯着她,她冷汗涔涔,急忙目寻叶一树澄清,却见他正脸红耳赤地瞪大眼望着自己,一副吓傻的囧样。

哈哈哈,这些人,这些表情,是什么意思?该不会、该不会……

她越想越不对劲,心一紧神一慌,糟了,语塞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般的气势全堵在喉咙,憋得滿脸通红吸呼困难语无论次,嚷嚷嘴澄清道:“不是我,不是我……”

叶一树怔了怔,带着红晕的目光不自然地闪躲,手足无措地请求欧阳:“把信还我。”

欧阳嘻戏地在椅子上手足舞道,说:“别急别急,我帮你读,帮你读。”

叶一树怒视欧阳,双脚一跳右手一升,直取欧阳手上的信纸:“别读了,还给我。”

叶一树指尖刚碰到信纸边上,来不及抓紧之际,欧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向上一提,双脚一弹,跳到桌面上,嘻嘻哈哈洋洋得意,然后大手在空中一扬,继续高亢地喊起来:

“今晚八时月上柳梢之时,宿舍楼顶候佳郞。不见不散。”

完了?

继续念呀,写信总会有落款人吧,落款人总会写上自己名字吧,念呀念呀念落款人……落款人呀。

飞扬草紧张得牙齿当当响,恨不得把他拉下踩在脚下高呼——祸首是马小云。

该死的该念的时候你又不念,不该念的时候你又肆无忌弹,你这害人精、危害地球的怪胎。

飞扬草逼切地等待公布真相的一刻,可欧阳却下流地嗅嗅粉红色信纸:“好香哦,醉死人哦。”然后从桌子上纵身一跃,坏笑地把信纸塞到一树xiong前,郑重地拍了三下,说:“拿好了兄弟,面子都给你赚光了。”

2014年最大奇冤,飞扬草的冤情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嚥不下,像被鱼刺扎住似的血往心里流,在30多平的办公室,十多双眼睛像看完恶作剧似的,偷笑地看着。

叶一树仍一脸没适应过来的红晕,呆呆地站立着一动不动,手放在xiong口捂紧信纸,真是好纯好天真哦。

欧阳回到座位,偷笑地转动签字笔,偷笑地喝水、偷笑地放下水杯,偷笑地望着天花板,最后忍不住把水也笑喷出来了……

全世界都在偷笑!

飞扬草深呼吸,吸气之时感觉喉咙有一阵弱风飘进,她试着发音:“是马小云马小云,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邮差,送信的邮差。”这话说得虚虚弱弱、结结巴巴、歪歪扭扭、颤颤抖抖,像极了小偷。

欧阳:“清楚了明白了不须解释,女孩子嘛,难免害羞,你已经很勇敢了,可以发通告表扬了,今晚一树准时到,他敢不去,我大刀架在他脖子上也绑着他去。”

她艰难地发音:“重点是:不是我,是……那个……马小云……”

欧阳像赶鸭子似的把她赶出门口,说:“明白了明白了,你不羞一树也羞了,快点去干活,私人事晚上再讨论。

什么叫你不羞一树也羞了???

飞扬草看见叶一树僵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羞?

我呢?

这下真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飘了出来:“飞扬草,原以为你有多清高,结果还不是浪女一枚。”角落里唯一一个一直坐着的人,一脸鄙夷地掷地有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风头,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飞扬草激灵一振,气愤地说:“你最好嘴ba放干净点,谁是浪女?”

那人慢悠悠地站起来,说:“当日我和几位兄弟轮流请你吃夜宵,你却摆着一副高傲的臭嘴脸说,我不随便跟男人出去。今天呢,竟倒贴叶一树,就是看上人家年轻帅气吧?”

飞扬草气得手足无措,糊乱间抓起一台计算器,甩过去。

欧阳说时迟那时快,一手接住了计算器,说:“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他抓了抓头皮,说:“我认为这样吧,人有选择的权利,叶一树年轻帅气有前途,如果我是女孩我也选择他。”

这是什么狗屁厂长,一点解决问题的能力也没有。

他推着飞扬草的手臂,说:“你先回去,别把情况越搞越大,今晚应约的事我保证没问题。”

飞扬草被推出那个地狱般的门口,一口怨气积压在xiong口无处爆泄,她埋头疾步走向办公室,茅头直指马小云,正打算大干一场时,却看见那里站立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是老板,正严肃地吩咐工作。

她悬崖勒马,立刻收紧缰绳,360度旋转,咬牙埋头退出办公室,靠在外墙上掩脸发。

今天真是诸事不宜,出门忘了算,就是给蹦极冲昏了头,你马小云不澄清这事,别说蹦极,就算蹦楼我也咽不下这气。

李敏俊:“飞扬草你怎么呢?”一个声音在门边响起来。

李敏俊是马小云打不死的追求者,从初中到工作,整整10年,跟着她转学校换工作,因为知道马小云迷恋都教授,还专门为她剪了都敏俊的“可爱”发型,晕倒全厂女生。

飞扬草张开五指,从指缝里白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李敏俊灿然一笑:“你不停地抖,是不是内急,洗手间没人,你快点去。”

飞扬草把手指握成,说:“你欠揍呀?女洗手间没人你也知道?”

李敏俊挠头不好意思一笑,说:“我刚出来时不小心瞄了一眼。”

她拳头向前一挥:“你这se狼人渣,还敢说不小心?故意吧,滚一边去。”

他头向后一仰,轻松避开了:“我也是关心你,憋太久了会伤害**,没病也变有病。”

飞扬草怒目圆瞪:“你才有病,你这变种人妖……

她张牙舞爪、手脚并用,李敏俊节节后退,最后落荒而逃,嘴上仍念念有词:“别憋着别憋着……

: :09 11 2015 10:18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