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结盟？还是利用？
太液池。
周媚铁青着脸，端坐在龙椅之上。
文武百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真当她眼聋耳瞎不成？
澹台莲垂首立在殿中，心里忐忑、焦灼。
她希望周媚将文武百官的进言的内容听进去了，同时也不希望她听进去。
太子周铭被送往草原狼部和亲一事，确实是他们考虑不周，方才引起祸端。
倘若当真因此令陛下迁怒于百官，无疑是寒了朝廷官员的心，那便是动摇了国之根本！
“陛下……”澹台莲无奈开口。
她话未说完，便听闻周媚冷哼。
“怎么？”
“连澹台你都觉得，朕送周铭去和亲是错？”
“朕还是那句话，自古以来唯有女子和亲，可男子凭什么不能被当做和亲人选？”
“可百官与百姓都……”
周媚打断她的话。
“若他们有意见，便让他们来见朕。”
“朕倒要看看，他们凭什么质疑朕的决定。”
澹台莲不敢多言，生怕下一个被株连九族的人便是她。
周媚皱眉挥手，示意澹台莲先退下。
在澹台莲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的那一刻，龙椅上闭目养神的周媚微微睁开眼。
那双眸子里，藏着对世上所有男子的痛恨和厌恶。
翌日，早朝。
文武百官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迎回太子周铭，还政于高祖血脉之事再度被提及。
此番导火索在于官员奏请兵部，派兵镇压闹事百姓，结果兵部无兵可派。
“无兵？”
“你们再说一遍，我大周五十万兵马，竟连镇压百姓的兵力都拿不出？”
百官不语，周媚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赵乾身上。
顶不住压力，赵乾便只能上前一步，将大致情形解释给周媚。
事情的起因，自然还是周铭被送去和亲一事。
不知晓此事的人经由百姓一闹，纷纷得知皱眉如此作践高祖唯一血脉，气愤的同时更是要求周媚给他们一个说法。
更甚者，自然便公开与周媚叫板。
有人扬言，倘若周媚不亲自迎回太子周铭，还政于高祖血脉，便是要砍他们的脑袋，他们也绝不会听命于各地官员，镇压那些为高祖血脉鸣不平的百姓。
周媚冷笑：“文武百官也觉朕应当还政于高祖血脉？”
“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自古以来皆为女子和亲没错，可自古以来也只有男子可以称帝，朕如今坐在这龙椅上，就证明自古以来所留存下来的规矩并非不可废！”
“还是说男子和亲不仅仅丢了高祖的脸面，也丢了你们这群迂腐不堪的男人的脸面？”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脸色皆难以言喻。
为首的赵乾，更是一脸无奈。
“陛下，百姓与官兵之所以有此等反应，并非是因为丢了颜面，而是……”
“而是因为您将高祖唯一存世血脉送到草原狼部手中，便是给了他们权柄，让他们能打着为高祖血脉鸣不平的旗号对大周发兵！”
周媚骑虎难下，她也明白个中道理。
只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让她还政于周铭更不可能。
“借口，通通都是借口！”
“澹台莲，传朕的旨意给武冠宇，即日起不论任何人，再提及迎周铭回朝，还政于高祖血脉之事通通关入大牢，聚众闹事，不知悔改者通通罪加一等，株连九族！”
澹台莲愣住，一旁的赵乾更是瞪大了双眼。
末了，周媚不忘加上一句：“今日之后，有关此事无需向朕禀报，可先斩后奏！”
“今日，朕便让尔等看清楚，谁才是大周的天！”
长袖一甩，周媚走下龙椅。
太监一脸无奈，高呼退朝。
赵乾与澹台莲对视一眼，皆知晓大事不妙！
原本周媚若是对百姓施以安抚之政，说不定不用还政于周铭也可平息民愤，如今……
文武百官哪里肯应？
纷纷跪在周媚寝宫外不肯离去。
赵乾和澹台莲劝不动，只能陪着一起，避免周媚动怒，将文武百官一一问责，甚至株连九族。
……
匈奴可汗大帐内。
可汗木合单于看着手中的邀请帖眉头紧锁。
草原狼部派人送来的邀请帖，内容简明扼要。
要与匈奴结成同盟，共同问鼎中原。
木合一早就知晓大周太子被送去狼部和亲一事，本以为狼部可汗绝不懂得如何利用周铭太子的身份，却没想到周铭抵达狼部第二日，便传出了周铭于狼部登基的消息。
眼下，狼部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大周子民，更是要打着匡扶大周皇室，为大周皇子报仇雪恨的旗号问鼎中原。
此等好事，阿耶那会想着他们匈奴人？
他不信，只觉这其中有诈。
一杯马奶酒递到面前，木合抬头便瞧见骨都侯呼延默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单于可是在为是否答应与草原狼部结盟一事烦忧？”
呼延默乃是木合单于的心腹，听闻呼延默的话，他接过酒杯，一口饮尽杯中酒。
“你觉得，狼部当真是想与我们结盟？”
呼延默笑着摇头：“自然不是。”
这与木合单于的想法不谋而合。
呼延默接着分析：“狼部不仅仅不是当真要与我匈奴交好，反而还是想利用我们为他作势。”
“只是即便如此，我也认为单于您应当亲自前往，答应与狼部结盟，共同问鼎中原。”
这话，听得木合单于一头雾水。
呼延默也不急，娓娓道来。
“他们虽是想利用我匈奴的兵马给他们造势，对我们匈奴也只有好处，绝无坏处。”
“即将入冬，我们本就要攻打汉人的城池，若是能与他们结盟，我们便可深入中原，届时究竟谁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尚未可知！”
“退一万步说，我们当真不敌，凭借草原狼部的能力，想将我们占下城池夺回去，也是他们痴人说梦！”
话虽如此，可即将面对的毕竟是大周。
早年间，周高祖带兵将周围的各个民族打的落花流水，即便他们会因为冬季到来骚扰汉人城池，却也始终不敢深入中原腹地。
对此，呼延默也猜到了木合单于的担忧之处。
“单于您只管放心，既然是结盟，而狼部如今又自诩是大周正统，关键时刻当然是他们顶在前面。”
“更何况据我所知，大周兵力不过五十万，我们联合狼部，应付他们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