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婢女,枕边人有孕
楚卿暗中使了小动作,这才敢颤巍巍地把手腕递过去。
“替我谢谢颜相。”她眼皮不住乱跳,不知道成不成,从前也用过这个法子,桂叔还夸了她。
如果真的把出有孕,就只能让长峰在路上解决他。
反正此人已背叛李暄。
和颜臻勾搭在一起之人,死一个少一个。
须臾功夫,柳太医收了手,脸色很是平静。
“怎样?”楚卿急急问道,悄悄把扎在臂上的细针拔出,藏在掌心中。
“大人脉象虚弦,需要进补一些健脾益气的药用着,回头下官开个方子抓药让人送来。”
楚卿怕他说谎,又将柳太医拽回,“老太医,您可别瞒我,回来的路上有个郎中给我把了脉,说是不治之症。”
她音调突高,故意说给流苏听。
柳太医愣了一下,“胡说八道,楚大人别信那些江湖郎中。”
“哦,这么说我死不了?”
“楚大人,你这是小病,当然无碍。”柳太医说完,飞快给她开方子。
楚卿瞟了眼开的方子。
有几味药她认识,的确是治疗脾胃虚弱的。
看来改脉之法有效。
楚卿疑心未消,又招手让长峰过来,“跟着他,如果他敢乱说话,立刻把人带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长峰也不多问,悄悄尾随上去。
送别柳太医,楚卿来到后院。
流苏还在跪着,瞧见楚卿走过来,又是哭红了脸,不住抽噎。
“大人,奴婢知错了,不要赶奴婢走。”流苏最擅长哭闹,想装可怜来逃避责罚。
楚卿假意难过,盯着她问,“孩子谁的?”
流苏摇摇头,一直哭个不停。
“不说罢了,自己去柴房面壁!”楚卿看着流苏就来火,不是因为她跟人珠胎暗结,而是因为流苏是李暄的卧底。
动不得,也不想留。
让人头疼。
柳太医走后,楚卿食难下咽,就连往日最爱的胡麻粥和羊肉饼子也不香了。
她闻着肉腥味就想吐,和流苏的模样无二。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楚卿悄悄出门。
楚卿避开府人,在巷子口扮回女装。
她不会化妆又怕被人识出脸,于是就地取材,用柴火棍和墙灰化了个,亲娘都认不出的妆容。
绕过闹市,来到一处偏僻的药堂。
临近午时,药堂伙计在后院换班用饭,铺子里只有一位年过半旬的老郎中在坐诊。
身后的炭炉烧得旺旺的,老郎中眯着个眼打盹,脚尖惬意地晃着。
她瞧见四下无人,垂着头走过去坐下。
“大夫,我最近吃不得油腻之物,您帮我瞧瞧是生了何病。”
老郎中挣开半只眸子,拿了布巾搭在她细嫩的腕上。
须臾功夫,他收了手。
“姑娘怕是有身孕了,不知可有夫家?”老郎中瞧见楚卿还是姑娘打扮,声音极小怕被人发现。
楚卿心中一乱,顿觉得千斤压顶,恐惧和窒息朝着她整个人袭来。
身为天子的心腹,怎么能有奸臣的种。
都怪酒色误她,把颜臻给睡了。
“大夫,孩他爹已经亡故,还望大夫莫替奴家瞒下这事。”楚卿扔下几个铜钱,仓皇逃回府里。
如果有孕这事被圣上知道,必定小命不保,更别提替兄长复仇。
多年筹谋和隐忍,都要因那晚毁于一旦。
孩子,阿娘对不起你。
她扯了旁边长袍,颤抖着系在腰间,手上刚一使劲,忍不住轻嘶了声。
疼,真疼,腰都要断了。
终是不忍对腹中之子下手,胎儿何其无辜,该死的是那无耻暴虐的奸相才对。
想保住他们娘俩,只有杀了颜臻抵罪一条路。
想到泡在脚盆中的官袍,她发狠踢翻了木盆。
该死的颜臻,早晚有一日会送他去见阎王。
让她手洗,做梦!
长峰回来了,看到楚卿将长袍缠在小腹,一脸不解。
“大人,您这是……”
“快跟我说说柳太医见了什么人,和那奸相说了什么?”楚卿走过去把门关上。
长峰到了跟前,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诉楚卿。
柳太医先去相府侧门,将楚卿的脉象和方子复述给颜臻,事后离开相府准备回宫,却在马车中离奇消失。
长峰后来查了很久,都没有柳太医下落。
楚卿好不震惊,柳太医是从她府上离开,若被人陷害,她脱不了关系。
是谁要害她?
楚卿坐在椅子上,整颗心慌了。
“长峰,去把流苏带过来。”想到被关在柴房的流苏,楚卿让长峰把人带出来。
她要亲自审审这女人。
长峰很粗鲁,看到流苏哭哭啼啼,以为干了什么出卖楚卿的事,瞪着流苏没有好脸色。
流苏被吓得缩着脑袋,见了楚卿的面开始抱着裤腿痛哭。
小脸上都是泪,梨花带雨地求她。
“大人,您要将奴婢赶出去吗,奴婢伺候大人多年,被贼人骗了身子,可奴婢心里只有您呐。”流苏拽着她的衣角去抹泪,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楚卿冷眼瞧着,流苏假哭的本事见长,拿袖子擦了半天,一点没湿。
也是奇怪,关她时没哭,想将她放了却哭个不停。
看来,她不想走。
“既是被骗,就把孩子打了吧,我又不嫌弃你,以后楚府的女主人还是你。”楚卿故意吓她,想看流苏什么反应。
“不,不行,奴婢办不到。”流苏抿着嘴,一脸不情愿。
“流苏,告诉我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流苏一言不发地跪着,想到孩子她嘴角微微上扬,竟是娇羞起来。
呵,楚卿冷冷地瞧了她一眼,敢情那奸夫比自己位分还高,连御史夫人她都不稀罕。
莫非……
楚卿急忙坐了起来,脸上青红皂白,很是难看。
会是他吗。
“说话!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柳太医已经去圣上跟前复命,若他知道你背叛他,不用我动手。”楚卿试探着问,怕真被自己猜中。
她气李暄,可想到自己和颜臻也有荒唐的一晚,便也抵销了。
“柳太医活不久了。”
楚卿目中露出诧色,攥着拳头站起身,“是你干的?”
“不是,如果大人肯瞒下此事,以后我保你官运亨通,但你若要告诉圣上……”流苏望着楚卿,目露杀意,她揉了揉膝盖站起来,自己找个椅子坐下。
“你想杀我?”楚卿看她含笑盈盈,和刚才的模样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