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被泪打湿的衬衫
小赵瞠目结舌地看着事情走势超乎了掌控，转头看向了咪姐，后者却波澜不惊的样子喝着茶。
“咪姐......”他小声叫着，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咪姐的眼神似乎褪去了玩味，染上了几分认真。
李小娥没了命似的跑着，不时撞在人群里，又继续奔跑着，黎晚则在后面追。周围的学生一副看热闹的姿态，抱着手臂冷眼旁观，被撞的人则骂骂咧咧。
“等一下！！”
黎晚咬紧牙关，更加确定了她的直觉，猛追了几步一把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又怕她那只手也有伤，急忙放开。
好在李小娥似乎也终于没了力气，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空无一人的走廊，只有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可细听之下，又似乎有压抑的哭泣。
李小娥背对着黎晚，胸腔仍是剧烈地起伏着。
“小娥......”黎晚轻轻上前，搭上了她瘦小的肩膀，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被她狠狠抖开。
黎晚的手停在了半空，一点一点垂了下去。
“小娥，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相信......”
“别说了！！”
黎晚还没说完，李小娥已经歇斯底里地打断了她，嗓音颤抖而撕裂，像是一块裂帛。
她用力深吸了几口气，猛地转过身，头仍然死死地低着，慢慢支撑起来，一字一句道：“没有苦衷。”
“不会的！”黎晚失声道，眼中尽是悲痛，“小娥，我了解你，你是善良柔软的李小娥，才不会投靠她们，尤其是杜薇薇，更不会在背后捅我一刀。”
李小娥似乎全身一僵，随即缓缓道：“那我可能会让你失望了。”
黎晚还想说什么，李小娥冷冷道：“我收了她们的钱。”
这次换黎晚怔住了，她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两步。
“不可能，不可能......”
“是我对不起你。”李小娥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只留下黎晚站在空洞的长廊，风声穿过，掀起巨大的悲伤的轰鸣。
拐角处，一道人影冷哼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转眼间，时间已经到了正午，黎晚直到人都走散了才回来。她缓缓拉开了后面的门，还好，人都走了，只有李哲民坐在窗边，支着下颚，平静又忧伤地看着她。
天气很阴，似乎要下雪了，空气里似乎又潮湿又闷热，让人喘不上来气。
看到李哲民的瞬间，她似乎微微松了口气，如果再被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注视一次，她可能真的会吐出来。
“直播结束了？”黎晚轻轻说着，一边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
“嗯。”李哲民应了一声，“虽然出了这么个事儿，排名还是前十。”
黎晚认真地听着，却感觉头有些涨呼呼的，李哲民的话好像顺着左耳进，又从右耳完完整整跑出去了。
“......”李哲民咬了咬后槽牙，停了下来，他知道李小娥在她心中的分量，也不解李小娥为什么会这么做。
没事吗？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起不到任何效果，他能看见她眼底的悲伤。
他抿了抿唇，放下手机，咧了咧嘴：“不说这个了，关关难过关关过，已经顺利进决赛了。吃点东西吧，刚刚去......”说着，他身体侧向一边，伸向右侧挂着的袋子，里面是他翘课去买的人气奶油面包。没等他转身，他忽然动作一顿。
身后的少女额头轻点他的肩，小心翼翼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他心底忽然一软，没敢动。
“就一下子，抱歉，很快就好了。”她用气声儿说着，身子颤抖起来。
李哲民沉默不语，只是将自己宽阔的后背毫无保留地敞开着，他感到背后一片濡湿。
门外一双眼将一切记录了下来。
叩叩——
门打开，赵小蝶一脸惶恐，唯唯诺诺地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杜薇薇正小口地吃着草梅，心情不错的样子。
赵小蝶把门关上，小声说：“她......在哭呢。”
“噗——”杜薇薇讥笑出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就这点儿能耐？还真是无聊啊。”
一旁的小姐急忙附和：“就是，根本不是咱们薇薇的对手。”
“是啊是啊，”小姐B也点头称是，“咱们这波操作太牛了，直接把咱们薇薇冲到第二了！”
杜薇薇白了她一眼，那意思是：难道没有这波操作，老娘就进不了初试了？
小姐B愣了一下，脸色一白没说话。
“哼。”杜薇薇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草莓，脸色带着不悦。这波操作都够累人的了，却还是没把那个黎晚踢出去，居然还是前十名，真是晦气！
顾晴儿擦了擦嘴，瞥了一眼一边局促地站着的赵小蝶，笑着对她招了招手道：“小蝶，过来吃点。”
“啊......嗯，嗯！”赵小蝶回过神来，很是受宠若惊，小跑着过来了。
顾晴儿递给她了一颗鲜红欲滴的草莓，笑意吟吟道：“这个视频也多亏小蝶了，剪辑得真好。”
赵小蝶抿唇一笑，小脸红扑扑的，小口咬了一口，真甜。
杜薇薇难得没反驳，但也没说话，继续低头划着手机，其他小姐也没搭茬。赵小蝶不禁有些尴尬，嘴巴里好像也没了滋味。终于，一直低着头的杜薇薇突然眉头一拧，似乎看到了什么很讨厌的东西，口中骂骂咧咧的：“他妈的，还真有一群没脑子的舔狗......”
小姐们凑上去一看，有人在快音上用了黎晚露脸的素材，剪出的视频配上了背景音乐非常带感，才发布短短十几分钟就有了几万赞。评论虽然有说她是霸凌女，但百分之九十都是夸夸和赞美。
杜薇薇焦虑地手指敲在椅子上哒哒哒地响。
“这样下去，霸凌的热度很快就会过去......”
“那怎么办啊！”杜薇薇冲着顾晴儿大喊。
“用魔法打败魔法。”
杜薇薇懵了一下，随即目光灼灼看向了赵小蝶，一把扔开叉子抓住她，高兴地说：“小蝶，你会做吧，嗯？”
赵小蝶懵懵地开口：“......啊？”
杜薇薇啧了一声，催促道：“视频呐，剪辑视频！”
“啊，我......”她会是会，只是她本能地不想帮杜薇薇，那张脸乍一看漂亮，在了解她卑劣的性格之后只觉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审美都疲劳了，反而是刚刚的黎晚更让她喜欢呢。
看出了她的犹豫，顾晴儿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