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六 腐烂2

三天后,魏毕稳又把我请到了那个画画的屋子,一进屋他就要给我跪下磕头,我连忙拦住他,他感激地告诉我画卖岀去了,钱已经交到了母亲住的医院。听他这么一说,我欣慰地坐在椅子上,微笑地看着他,用提示性的口吻说:“小魏,我的承诺已经兑现了,你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呀?”他讪讪一笑,满脸真诚地说:“丹姐,你放心,二十天之内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我用怀疑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语气焦虑地说:“二十天是不是太长了,能不能快一点?”他一脸窘态地笑了笑,为难地说:“丹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京城周围有多个世外桃源,访民的流动性又大,找个人确实不容易,二十天时间,我还怕不够呢!”他说得很实在,我又不能和他讨价还价,只好淡然一笑,用通情达理的口吻说:“小魏,你理解我就好,不是姐逼你,只是我真是心急如焚呀!”他连连点头,用讨好的语气说:“我知道,我知道,丹姐,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的。”这时门开了,特勤胖子拎着一篮子鲜桃走了进来,他把篮子放在桌子上,愣头愣脑地说了一句:“大姐,买画的车老板我见过。”他话一出口,我不禁心头咯噎一下,就连魏毕稳也诧异地看着胖子,没好气地说:“胖子,你他妈的没喝就多了,你小子怎么会认识车老板?”胖子谄媚地嘿嘿一笑,用既歉疚又肯定的语气说:“大哥,我真认识,那天我陪你去见车老板,一见面我就认出他来了,只是怕影响你卖画没跟你说。”胖子的话显然出乎魏毕稳的意外,他显得有些恼火,脸一沉,急不可耐地问:“快说,你怎么会认识车老板的?”胖子被魏毕稳问得有些惶恐,满脸堆笑地说”“大哥,你忘了,最近半个月,总有一辆别克面包车在咱们门前晃悠,中队长怀疑这辆车欲行不轨,便命令你带人教训一下车主,你便命令我带几个人去。那天我带我们班的四个人开一辆依维柯在红门路前拦住了那辆别克面包车,本想揍车主一顿,没想到别克车门一开下来七八个大汉,看样子都像练家子,一个个虎背熊腰、横眉立目,领头的就是车老板。当时由于我们寡不敌众,双方对峙了一会儿,我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真要是动起手来,鼻青脸肿的肯定是我们。我便下命令撤,等下次再发现他们,我带足人手再教训他们。大哥,那次行动失败后,我回来向你汇报过,你当时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命令我再发现那辆车,一定先向你汇报,你要亲自带人教训他们,可是自从那次对峙后,那辆别克面包车就再也没出现过。那天我陪你去卖画,一见到车老板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他就是那天和我们对峙的那伙人的头儿。”胖子讲得绘声绘色,听得我手心全是冷汗,我心想,多亏车夫事先做了准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看着胖子眉飞色舞的小眼睛,我心中充满了苦涩,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助的变形虫在惊恐中抽搐跳动,不知所措。魏毕稳显然没想到世上会有这种巧合,显得头脑有些错乱,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缄默片刻,才像是从错乱中逃出来似的,惶恐地说:“丹姐,太悬了,我险些铸成大错,如果那天带人去的不是胖子,而是我,那么我还有什么脸面对车老板呢!丹姐,你和车夫大哥的大恩大德,我真的无以为报……”我连忙拦住他的话,苦笑着说:“小魏,言过了,言过了,不存在无以为报的问题,把你对我的承诺兑现,我们就两讫了。”他听了我的话,心情沉重地说:“丹姐,我知道我们这些人在你的眼里一文不值,关于这一点我也是在我妈得病之后才意识到的。以前我以为我作为一名特勤小队长可以随便绑架拘禁、敲诈勒索任何访民,与那些腐败官员沆溪一气牛得很,我妈病了以后,那种无力回天的无奈与无助让我设身处地地想到了那些无辜的访民,他们哪个不渴望安居乐业,可是偏偏有人不让他们安居乐业,那些为了个人的乌纱帽和既得利益的人和集团,打着公益的名义,要么掠夺别人的财产,要么砸毁别人的饭碗,社会矛盾都是由那些贪官、恶官挑起的,却强加在访民头上,真是天理难容啊!现在想起来心里惭愧极了,丹姐,你放心,兑现我的承诺以后,我会立即离开,金太阳’,今后即使要饭我也不会再助纣为虐!如果有一天我在姐心目中能成为一个好人、一个有良知的人,而不是一个坏人、一个恶人,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深知像魏毕稳、胖子这些人本性原本不坏,不过是情境的强大压力导致他们随波逐流趋向暴力,我听说“金太阳护送中心”招收特勤的标准很高,身高必须一米八○以上,而且要求是训练有素的退伍军人,这些丧失独立思考能力的退伍军人,原本就是制服的奴隶,不同的制服和身份,会让他们的性情迥然不同,本质上他们无不是制服的囚徒。指望这些精神上的阉人判断善恶,明辨是非,无异于瞎子摸象,魏毕稳之所以有所醒悟,完全是被他对母亲的爱激发出来的,再加上我画《诛魔》起到了一定推波助澜的作用,他才恢复了独立思考的能力。魏毕稳无疑是幸运的,这让我备感欣慰,于是我用鼓励的口吻说:“小魏,你的这番话已经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胖子也随声附和道:“大哥,过去你唯中队长马首是瞻,最近你可没少让他下不来台,嘿嘿,我对你也刮目相看了,如果你不干了,我也不干了,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魏毕稳扬起眉毛,瞪着眼睛没好气地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该干啥干啥去吧。”胖子听了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那好,大姐,你们聊着,大哥,桃洗干净了,吃吧,吃吧。”说完顺手从篮子里拿了一个,吭哧咬了一大口,摇晃着大脑袋走了。我好奇地问:“小魏,这桃是你送我的?”魏毕稳摆着手说:“丹姐,这篮子桃是车总让我捎给你的,他说你最喜欢吃桃了。我知道,这篮子桃你一个人也吃不了,拿回去也是给那些访民吃,我干脆就让胖子全洗了。”望着眼前一篮子水晶玛瑙一般的鲜桃,我顿时明白了车夫对我的良苦用心,我随手拿起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桃子递给魏毕稳,直言不讳地说:“其实我最喜欢吃的水果不是桃子,而是葡萄。”魏毕稳不解地问:“那为什么车总不送你葡萄,反送给你桃子,还说你最喜欢吃桃子了,嘱咐我一定把这篮子桃子捎给你。”我苦笑着说:“他是通过你给我传递信息,让我快点逃离黑屋。”魏毕稳这才恍然大悟,真诚地说:“丹姐,我也有这个打算帮你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不打听到顾文白、张欣、沈丹娜的下落,我绝不离开黑屋。”魏毕稳被我的决心震撼了,他用恳求的口吻说:“丹姐,你要找的那三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能和我说说吗?”我惆怅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我还是先给你讲一讲顾文白的长篇小说《神话》吧。我画的《诛魔》就是画的这部小说里的故事。”于是我从黑龙讲到了黑魔,从夜山一直讲到狮身人面鱼,从灵风一直讲到山是金山、树是金树、鸟是金鸟的飞狮国。魏毕稳听入迷了,我们就以鲜桃当晚饭,一直讲到月上柳梢头,最后我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讲《神话》吗?”他懵懂地摇了摇头,又似是而非地说:“莫非这顾文白就是灵风,张欣就是桃落?那谁是黑魔呢?”我莞尔一笑,画龙点睛地说:“我之所以给你讲《神话》,是因为这部书告诉了我们黑魔是什么,世外桃源是什么。你问我顾文白、张欣、沈丹娜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他们都是能看清黑魔的人,他们都是能识破世外帐源本质的人,因而也是黑魔最怕的人,因为他们有本事让更多的人看清黑魔,让更多的人识破黑屋。”听了我的话,魏毕稳的表情很沉重,仿佛黑魔就隐藏在他心里似的,满腹心事地和我分了手。走进大会议室之前,我贪婪地看了一眼天空,月牙儿跟《神话》中灵风跳潭前一模一样。

深夜,月牙儿挂在天上,天是暗蓝色的,没有一丝儿云,月光像淡蓝色的雾,充满了水一样的柔情。灵风等人在一处潭边扎帐休息,众人皆鼾,唯独灵风满腹心事地坐在潭边静思。这是个山谷中的深潭,水平如镜,白天是翠绿色的,晚上倒映着满天星斗,波澜不惊,明亮得如镜子一般。灵风心事重重,坐在潭边望着潭水发呆,仿佛心之锚正泊于潭的深处。此时此刻,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桃落,想着想着竟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落儿,你还好吗?”“风哥,我还好!”灵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站起身四周望了望脱口问道:“落儿吗?你在哪儿?”“风哥,我在你的心里。”灵风恍然觉得是自己太思念桃落了,可能是幻觉,他失望地又坐下,猛地望见水中映着一位清丽粉黛的美女,眼睛里仿佛有淡淡的光辉,脸上还带着几分哀愁和笑意,明明就是桃落的倩影。灵风以为是桃落在身边,回头看却什么也没有,但水中的桃落却是凄美动人。“落儿,你在哪儿?”灵风痴痴地问道。“风哥,我就在你的面前。”水中的倩影妩媚地答道。月光在灵风脸上有几分凄清,他终于看清了是水中的倩影与自己对话,望着爱妻的倩影,感慨万千,恍如隔世。“落儿,你为什么躲着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灵风几乎哽咽着说道。“风哥,别难过,我们就快见面了。”“真的吗?”灵风怔怔地问道。“真的,风哥,你已经顺利地通过了蜥蜴人国和蜘蛛兽国,我真为你骄傲。不过,到了飞狮国,你要小心,因为飞狮国是最难过的,祝你成功!”桃落的倩影美丽得像一朵带着哀伤在水中盛开的百合,幽怨的眼神像一种痛深深刺入灵风的骨髓。因为这种哀伤而凄凉的延伸早就深入了灵风的魂魄。正在灵风痴痴地望着水中时,倩影却倏忽间化作涟漪不见了。“落儿,落儿!”灵风一边喊,一边下意识地用手去抓那倩影,却忘记了眼前是一处深潭,只听见“扑通”一声,灵风整个人栽了下去。正在睡梦中的楚雅听到巨大的“扑通”声,猛然惊醒,他呼地站了起来,喊道:“不好!出事了!”紧接着,辞颂、柯德和众剑士也都醒了,一个个迅速奔向深潭,只见漆黑的潭水泛起一道道涟漪。“主人!”柯德二话没说就纵身跳了下去,接着楚雅、辞颂和众剑士也都纷纷跳入深潭。潭水深不可测,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永恒,只有来自黑暗最深处的一缕光亮隐约映出沉在潭底的那个一身粉裙的倩影,灵风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仿佛近在咫尺,却抓不到一丝半分。然而,此时灵风的思维仿佛停滞,他只有一个念头,要救桃落,绝不能让她沉入潭底。桃落的倩影温柔地飘落,散发出温暖的粉芒,这粉芒驱散了潭水的深寒,温暖着灵风冰寒的心。望着眼前那虚无缥缈的倩影,灵风的目光迷离了,他从内心涌出一种缠绵的感觉,充满了爱的力量,让他不顾一切地奔向那漂浮不定的粉芒,他要挽住心爱的人,挽住他生命中的女人,融为一体,哪怕化作这深寒的潭水……然而,就在灵风全神贯注地去抓桃落那虚无缥缈的倩影之际,从黑暗的深寒之处涌出无数狮身人面鱼。这些狮身人面鱼穷凶极恶地向灵风扑来,一个个张着长满獴牙的血盆大口,悄无声息地向灵风攻击。桃落的倩影顿时花容失色,从水中一层层传来紧张而温柔的声音:“风哥,小心!”灵风听见桃落的声音,像被电击了一下,当时就清醒过来,他从腰间拔出光阴之剑,顿时,寒潭深处光芒万丈。灵风环顾四周,惊得目瞪口呆,原来黑暗的深潭之中,无数的狮身人面鱼张牙舞爪地在水中飘舞游**,已经将灵风包围。他向上望去,见楚雅、辞颂、柯德及众剑士已经与恶魔般的狮身人面鱼战到了一起,几名剑士抵挡不住狮身人面鱼的攻击,已经被撕成碎块,每块尸体上都有成千上万的狮身人面鱼扑上去撕咬。灵风再也顾不上桃落的倩影,挥舞着光阴之剑向上游去。他是想与楚雅、辞颂等人会合,好解救受围的剑士,然而狮身人面鱼太多了,层出不穷地向灵风扑来,发出鬼哭般的嚎叫,狰狞至极。想不到这个在岸上看上去没有多大的深潭,竟是个大得惊人的巨大深渊,桃落的倩影曾告诫灵风,去飞狮国会更加艰险,想不到还没到飞狮国就已经面临生死考验了。那些修为不深的剑士死伤惨重,灵风心急如焚,他又向潭底望了一眼桃落的倩影,那美丽得动人心魄的倩影手舞足蹈地像是在告诉灵风:“跟我走,往下去。”灵风对楚雅、辞颂示意:“我开路,你们断后,跟我来。”奇怪的是,狮身人面鱼对柯德不感兴趣,没有一条鱼攻击柯德,这让柯德救了许多剑士。楚雅和辞颂对灵风的示意心领神会,大家围在一起,灵风挥舞光阴之剑,心诵剑咒,剑身寒光大放,狮身人面鱼遇光则粉身碎骨,但是仍然前赴后继地涌上来。就这样,灵风率领众人奋力搏杀,跟着桃落的倩影继续往潭底沉去。越往下沉,越黑暗,黑暗就像巨大的光源,层层散去,让人觉得世界原本就是黑暗的,或许光原本就是由黑暗组成的,无边的黑暗中,只有桃落的倩影微微放出的粉芒引领大家向潭底沉去。然而越往底沉,狮身人面鱼就越多越大,而且进攻也越来越凶猛,更让灵风揪心的是,桃落的倩影越来越弱,最后化作一个亮点。灵风、楚雅、辞颂手中的三件法宝无论威力多么巨大,无奈凶鱼太多,杀不尽,斩不绝,再加上在水中大家都需默诵闭水咒才可长久潜行,情形越来越凶险,而此时桃落的倩影留下的一点点光亮也不见了,除了光阴之剑、闪电之剑和宽带的光芒外,四周死一样的黑暗。灵风心想,要想脱险,只有用自己轻易不用的五行球一试了,这五行球是灵风集金木水火上之灵气,加上自身真气按照《光阴真经》的法子修炼融合而成,由于每用一次,便会将体内的真气消耗殆尽,所以,灵风出道以来从未用过。此时,灵风准备用力一搏。楚雅看出灵风要用五行球打开一条光的隧道,欲上前阻止,灵风正运气于光阴之剑剑尖,楚雅知道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光阴之剑剑尖上一颗光球越来越大,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狮身人面鱼见五行球的巨大光焰炽热旺盛纷纷躲避,灵风将全身真气作用于光阴之剑剑尖,由于运气不能行闭水咒,憋得灵风脸色通红。突然,他剑指潭底,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聳的巨响,五行球向潭底轰然飞去,顿时,一条巨大的光隧道向潭底延伸,灵风推出五行球后由于用尽全身真气,筋疲力尽,仿佛失去知觉,昏死过去。柯德见主人危险,第一个冲上去,背起灵风钻进光隧道拼命奔跑,众人紧随其后,狮身人面鱼发现到嘴的肥肉要跑掉,汹涌地扑了上来,纷纷撞在光柱上粉身碎骨,但仍然汹涌澎湃,前赴后继。光隧道的能量集中在前方,人们在前面奔跑,后面的光便随着能量的消散而陷入死一般的黑暗,如果跑得慢,将会赶不上光隧道而永远留在死一样的潭底,其结果就是被狮身人面鱼撕得粉碎。柯德在前背着灵风没命地与光赛跑,楚雅和辞颂断后,耳边响起狮身人面鱼撞击巨大光柱而粉身碎骨的怪叫声。许多剑士听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拼命奔跑,然而好像永远也跑不到头一样,眼看着巨大的光柱越来越短,人们已经挤在了一起。突然,光柱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行球,将众人包裹在光球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潭底,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五行球将众人大力推出深潭。当所有的人回过神儿来时,众人皆站在了平地之上,回头一望是金色的山壁,大家终于逃出了深潭,一些剑士连累带吓瘫在地上。“楚雅,你看这里的山全是金山!”辞颂吃惊地叫道。众人这才从惊恐中抬起头来,无不惊叹:“呀!这里的山都是金山,树全是金树,鸟全是金鸟。”此时,灵风仍然昏迷不醒。“主人,主人!你醒醒!”柯德带着哭腔喊道。人们突然意识到灵风还在昏迷中,纷纷围了上来。“没事,刚才他将全身的真气都运到五行球上了,是累的,休息休息就好了,”楚雅镇定地说道,“柯德,水呢?”“在这儿。”柯德递过水说道。楚雅把灵风的头抱在怀中一口一口地喂水,随着甘甜的水入口,灵风终于睁开了眼睛。“楚雅,我们是在什么地方?我们逃出深潭了吗?”灵风有气无力地问道。“放心吧,我们逃出来了。”楚雅慈祥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在哪儿?”“还不清楚。只是这里很奇怪,一切都是金色的「’“灵风,我们好像掉进金山里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金色的。”辞颂瓮声瓮气地说道。“落儿提醒过我,这飞狮国最危险,大家要小心!”灵风断断续续地说道。“怎么,灵风,你见到桃落了?”辞颂惊讶地问道。“是落儿的影子,是落儿的影子把我引到了深潭里,最后来到了这里。”灵风微闭着双眼艰难地说道。“辞颂,灵风说得对,我看我们要多加小心,”楚雅说完,转头对众剑士说道,“弟兄们,加强警戒!”“主人,主人!”柯德一阵惊呼。灵风又昏了过去。“辞颂,这样不行,你们注意周围动态,我给灵风输入真气。”辞颂率领众剑士围在灵风和楚雅的周围,凝神戒备,楚雅双手扶在灵风后背上往他的任督二脉输入真气。这时,柯德心想,“主人伤了元气,身子太虚了,要是能有点野味就好了。”他一个人沿着一条金色的小路边走边想,“要是有一只山鸡什么的就好了,抓住炖鸡汤肯定大补,主人一定会很快恢复。”正想着,已然看不见大队人马了,走着走着脚下出现几枚金币,柯德大喜捡了起来,心想,“金山搬不动,金币却可以带在身上。”他一边走一边捡,路上的金币越来越多,喜得柯德忘记了一切,低着头哈着腰,沿着小路捡了下去。突然,一声狮吼,吓得柯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一看,眼前一头巨大的金狮子正张着金盆大口望着柯德。柯德吓得爬起来转身就跑,却听见金狮吼道:“你捡我的粪便干什么?”柯德听后一下子站住了,他回过头来问道:“怪物,你说什么?这金币是你的粪便?有没有搞错?”“你这大蛤蟆,你偷人家粪便,还嘴硬!”金狮吼道。“大怪物,我不是大蛤蟆,我是蜥蜴人!”柯德辩解道。“人?人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喜欢我们飞狮国的大便?”金狮笑道。“什么?你说什么?这里是飞狮国?”柯德又惊又喜地问道。“对呀,连飞狮国都不知道,真是个大傻瓜。”金狮嘲讽地说道。“这么说,你们飞狮国除了金子多外,也没什么可怕的。”柯德大大咧咧地说道。“你马上就要变成我的粪便了,还不可怕?”金狮狰狞地说道。柯德紧张地一下子拔出宝剑。“大怪物,你如果不想死在我的剑下,就赶紧趴下让我骑,否则,小心我斩下你的狮子头!”金狮昂首狂吼一声,硕大的双目透出无尽的凶光,头上的金毛根根竖起,张开一张金盆大口,露出两根长而锋利的金色獐牙,猛扑过来。柯德一边躲闪一边想,“这大怪物果然是极品灵物,发起威来如此凶猛,灵力之强,神力之纯,绝不在自己之下。”他躲过金狮的攻击后,回身就是一剑,剑尖正好划在金狮的屁股上,那金狮疼得一声怒吼,从肛门喷出一堆金币射向柯德。那金币的射力极大,仿佛离弦之箭一般,有一枚射在柯德的手臂上,疼得他嗷嗷叫。那金狮中了一剑,金色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流出来。“大怪物,人类要是见了你就发大财了。”柯德大笑道。金狮哪容柯德取笑自己,回首又是一声怒吼,用尾巴横扫过来,呼呼生风,扫向柯德的腰部,如果扫上,柯德非断成两截不可。他腾空而起,躲过致命一击,那金狮见柯德蹿到空中,越发兴奋,从后背上“咔咔”长出两个巨大的金翅膀,“呼”的一声飞了起来。“大蛤蟆!想不到,你飞得还挺高。”柯德哪里会飞,不过是跳得高一点而已,他落地后撒腿往回跑,心想,“这个大怪物还挺难对付,还是让主人来收拾他吧。”他跑得飞快,金狮飞在他头顶上不时向下攻击。柯德无论怎么奔跑也不是金狮的对手,不断遭到金狮的攻击。他心想,“或许扔掉身上的金币能跑得快点。”于是,他将捡到的金币全都抛了出去,没想到,金币丢掉以后头頂上的金狮却不见了,柯德纳闷地站住回头一看,那个巨大的金狮站在他身后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哎,大怪物,你怎么不追了?”柯德气喘吁吁地问道。金狮没有反应,只是圆睁二目,看着他,柯德非常纳闷,小心翼翼地走到金狮身边踹了他两脚,金狮一动也不动。“怪了,刚才还没死没活地追我,这会儿却像死了一样,”柯德自言自语道,“死了好啊,我可以拿着金币见主人去,主人见了这么多的金币一定高兴。”柯德哼着小曲捡起一枚丢掉的金币,还没有直起腰,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他抬头一看,巨大的飞狮又在头顶上开始攻击。他本能地奔跑起来。“大怪物,”他一边跑一边问道,“刚才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大蛤蟆,你为什么偷我的粪便?”金狮一边攻击一边问道。“大怪物,既然你视金币如粪土,为什么还苦苦追我?攻击我?”柯德大口喘着气问道。“大岭蟆,这些粪便是飞狮国金玫瑰园的肥料,没有肥料金玫瑰就要凋谢,金玫瑰一凋谢,金婆婆就不高兴,金婆婆不高兴我们这些狮子就要倒霉了。”金狮说完,飞到柯德前面冲着柯德放了个屁,喷出一堆金币,打得柯德嗷嗷叫。“好好好,把你的粪便还给你!”柯德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把捡来的金币抛向空中的金狮,那金狮见柯德抛出了金币,“哓当”落在柯德面前,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了。柯德小心翼翼地踹了金狮屁股一脚,还是一动不动,他一头雾水地往回走,心想,“这飞狮国真是很怪,”正想着,头顶上“呱呱”叫了两声。他抬头一看,是一只金乌鸦从头顶上飞过,只见那金乌鸦一边叫一边撅屁股。柯德心下暗自叫苦,“不好,那金乌鸦准是要拉屎。”在蜥蜴人国流行一种说法,谁脑袋上落了乌鸦屎,谁就会倒霉。柯德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一块硬邦邦的东西还是砸在了他的头上,他仔细一看,又是一枚金币。“怪哉!这飞狮国连乌鸦也拉金币。”柯德越想越纳闷,甚至有些害怕,他拔腿就往营地跑。跑着跑着,觉得脑袋有点疼,他用手一摸,脑袋被砸出了一个金包。这时,头顶的金乌鸦又叫了起来,柯德心想,“难道这家伙又要拉屎了?”他抬头望去,那金乌鸦嘴中丢下一件东西。柯德用手捂着脑袋,望着那件像树叶一样的东西从天上飘落下来,终于晃晃悠悠地落在了他的面前,他顺手抓住,原来是一封封着的信。那信一落到柯德的手中就龊牙咧嘴地说道:“快去见灵风!”柯德吓了一跳,这飞狮国真是怪事连连,连信都会说话。“喂,太蛤蟆,你轻点捏我,你快把我捏死了。”那封信在柯德手中咕咕哝哝地说道。“老实点,再咕哝,我捏死你!”柯德生气地说道。“小样儿,你捏死我试试!捏死我,你们就别想,找到飞狮国。”信猖狂地说道。“哎,邪门了,连你这张破纸也欺负我!”柯德无奈地说道。“欺负你怎么着?瞧你脑门上的金包就长着挨欺负的样凡!”信傲慢地说道。“信不信我马上让你变成金包?”柯德说完将信揉成一团大蛤蟆,我要让你付出代价。”信扭曲着脸说道。“还嘴硬,你看看你现在像不像金包?”柯德得意地说道。“大蛤蟆,快点把我放开,不然有你好看的!”那封信好像真的发怒了,脸扭曲得很是吓人。柯德不予理睬,攥着信飞奔回到营地。

一连两天,丁桂香都处于极度抑郁的状态,她蜷缩在角落里,缄默不语,还不吃不喝,更不出去放风,时不时就抹眼泪,她的脸色憔悴,目光中透着恐怖,神经似乎一直绷着,一有响动,就流露出紧张而警觉的表情,仿佛她刚刚经历了一次大惊骇,身心都受到了大伤害,总是战战兢兢、心事重重的,那样子就像她尚未从可怕的阴影中走出来。结识丁桂香以来,她给我的印象非常淳朴,是一个热情、善良、开朗的女人,她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以为一定是想家或者想丈夫和孩子了。然而,任何被关押在黑屋的访民都会突然变成一个抑郁症患者,他们会突然变形、萎缩、衰老。因为他们每天都生活在梦魇中,但这梦魇仅仅属于他们吗?我担心丁桂香再这么下去会岀事,便凑到她身边想试着打开她的心结。“香姐,”我关切地问,“你都两天不吃不喝了,是不是不舒服?”她强作笑颜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却依然透着恐惧,我愈发觉得她不太对劲,她给我的感觉就仿佛刚从梦魇中醒来似的。“香姐,是不是岀什么事了?”我十分担心地问,“咱们是好姐妹,和妹妹说说吧,妹妹好帮你拿拿主意。”我的话似乎一下子触碰到了她的痛处,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刚好赶上放风时间,我好说歹说,她才同意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以前放风时,丁桂香最喜欢扎堆,可是今天她却躲着人走,就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她一直低着头,回避所有人的目光,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也像没听见似的,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我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她也用双手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走到院墙根的一棵枯树下,我实在受不了了,便用担心而又焦虑的口吻问:“香姐,你别再吓我了,快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怎么了?”在我的逼问下,她终于强忍呜咽地说:“妹妹,我不想活了!”我一边用手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一边宽慰地说:“香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活着,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活着。别忘了,你到京城是来找丈夫的,你被当做访民关在了这里,他知道你来京城了,却见不到你,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子了,为了你的丈夫,你也要好好活着!”没想到我这么一劝,她竟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羞愧且痛苦地说:“就是因为我没脸见他了,我才不想活了!”她的话里透着凄凉。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悲凉,我把她揽在怀中,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后背,用坚强的语气说:“香姐,死是最容易的,也是最不负责任的,常言道,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和我说说吧。”她心有余悸地看着我,用充满耻辱感的口吻说:“我被狗脸糟蹋了!”尽管我有预感,但还是吃了一惊,瞪圆了眼睛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痛楚地说:“大前天夜里,俺睡醒后去卫生间,一出会议室就碰上了正在巡逻的狗脸,他一脸坏笑地看着俺,看得俺心里直发毛。他打过俺,俺见他心里就慌,为了快点躲开他,俺赶紧去了卫生间,没想到刚撒完尿,裤子还没提上呢,狗脸就一脸**笑地走进来,俺害怕极了,刚想喊,他便用一把尖刀逼住了俺,瞪着一对狗眼威胁说,你要是喊,我就一刀捅死你,说完他把俺按在墙上。妹妹,俺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丁桂香呈现在我脑海中的画面太令人惊骇了,“罪恶”这个词不停地撞击着我的灵魂,我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两个字:“畜生!”然后下意识地拽着她就走。她支支吾吾地问:“妹妹,去哪儿?”我愤慨地说:“走,香姐,我陪你去告发他!”她惊恐万状地抽回手,胆怯地说:“可不敢!”我义愤地问:“为什么?”丁桂香惶恐地说:“要是告发他,俺的名声可就毁了!”她的话一下子刺痛了我,是啊,如果去告发,这件事就会像流言一样散布开来,如果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有勇气去告发吗?这么设身处地地一想,我惊出一身冷汗,如果那天夜里去卫生间的不是丁桂香,而是我,我是反抗,还是顺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丁桂香被糟蹋了,这是她的秘密,却是访民的耻辱。仅仅是访民的耻辱吗?这么一想,我觉得应该鼓励丁桂香去告发那个畜生。于是我用劝慰的口吻说:“香姐,为什么不告发他呢?那是件罪行,你是这件罪行的受害者,这绝没有什么耻辱的。相反,你越是怯懦,他们就越是变本加厉!”丁桂香听了我的话沉默良久,才哀怨地说:“郭卫军不怯懦,却被那群畜生打得鼻青脸肿的,肖峰就像个大英雄又能怎样?还不是差点被打死。我只是个小女子,除了怯懦还能怎样?妹子,他们把我关在这里难道不是罪行?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件事,只不过是这罪行的一部分罢了,告发谁?要告发就应该将这里的全部罪行都告发,可是我们向谁告发?如果我们可以告发,这些无辜的访民会被关在这里吗?”我一直以为我应该有一个比丁桂香更坚硬的外壳,却不过是蜘蛛网上那死苍蝇的空壳,丁桂香发自肺腑的一席话就像一阵风,我的空壳便像纸屑一样随风而去了。就在我俩相对而视,默默无语之时,一张狗脸突然出现在我俩面前,他眦着黄牙,半边狗脸上露出讪笑,眼里闪烁着恶魔眼里那种火花,挤眉弄眼地对丁桂香说:“心肝儿,想我没?”丁桂香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我挺身将她挡在身后,厉声骂道:“滚,你这畜生!”他没想到我敢骂他,脸为一阵**所扭曲,用**邪的目光看着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骂得好,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看来你也想尝尝爽歪歪的滋味,你可比她鲜嫩多了!”我对他这副厚颜无耻的嘴脸厌恶极了,嗤之以鼻地说:“你这种畜生早晚会遭报应的!”狗脸听罢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然后他突然收住笑,声色俱厉地说:“报应?你知道‘金太阳’的政委是我什么人吗?实话告诉你,那是我姐夫,在这里,我就是报应,我想报应谁就报应谁,想怎么报应就怎么报应。美人儿,我看早晚遭报应的不是我,而是你,不信,你就试试!”说完,他**邪地冲我挤了挤眼。这时躲在我身后的丁桂香突然骂了一句:“回家和你妈试去吧,你和你妈准合适!”狗脸被骂得脸皮红一块紫一块,两眼冒出了火,他气急败坏地吼道:“臭娘们儿,你敢骂我,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说着就想上前拽丁桂香,我连忙拦住他,用锐利的目光直视他,义愤地断喝道:“你想干什么?”狗脸真急了,他抬手便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我就感觉自己脑袋顶上的太阳轰的一声四分五裂了,他打完还不依不饶地吼道:“干什么?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鲜血顺着我的嘴角流了岀来,但是我并没有被他的**威所吓倒,屈辱、愤怒像尖刀一样刺痛了我的自尊,我满腔怒火地喊道:“你这狗仗人势的畜生,凭什么打人?”狗脸人见一巴掌没镇住我,更加气势汹汹了,他羞恼地冷笑道:“这也叫打人,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打人。”说着他抡起电棍劈头盖脸地向我头顶打下来,可是他的手腕却被一只突如其来像钳子一般的大手抓住了,“哥们儿,怎么跟俩娘们儿较上劲了,走,哥儿几个打麻将就缺你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魏毕稳的兄弟胖子,只见他像铁塔一般地站在狗脸面前,笑容可掬地擎着狗脸举起来的胳膊。狗脸一见是胖子,气急败坏地说:“等会儿,这俩娘们儿不服管,,竟敢骂老子,我他妈的非好好教训教训她们不可!”这时又上来两个人,显然是和胖子一伙儿的,他们勾肩搭背地跟狗脸说:“哥们儿,和俩娘们儿一般见识不值得,走吧,打八圈去。”说完,和胖子一起连拉带拽,狗脸没办法,只好骂骂咧咧地跟他们走了。狗脸一走,丁桂香由于太紧张了,腿一软,险些瘫在地上,我连忙一把拽住她,心中暗问自己,如果每个人都不胆怯,黑屋还会存在吗?

这时,灵风已经渐渐恢复体力,正坐在一块金石上休息,老远就看见柯德飞奔而来,一看就是遇上了什么大事。“柯德,后面有恶魔追你呀?瞧把你跑的。”灵风笑着问道。“主人,你醒了,太好了,我本来想给你寻一只山鸡熬汤,却遇上一连串的怪事。这不,一只金乌鸦从天上丢给我一封信,这封信居然敢威胁我。”说着,柯德将信递给灵风,楚雅和辞颂赶紧围了上来。灵风接过被柯德团成球的信展开,那信像伸懒腰一样,觀牙咧嘴地说道:“可把我捏惨了,大蛤蟆,我说过要让你付出代价。”灵风看见这封会说话的信也很吃惊,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只听“轰”的一声,从信中飞出一缕金色的烟雾。那烟雾在空中陡然化成一头巨大的长着双翅的金狮,张牙舞爪地吼道:“灵风,对不住了,本来我只想把信送到,既然大蛤蟆不讲理,我也就不客气了,胜了我什么都好说,胜不了我,你们就只好变成我的粪便了。”会飞的金狮吼完,“嗷”的一声向灵风等人俯冲下来,众人连忙躲闪。“柯德,你是怎么得罪这封信的?”灵风拔出光阴之剑,一边抵挡一边问道。“主人,我就把他揉成团了。”柯德委屈地说道。“大家小心!”灵风见这头会飞的金色雄狮来势汹汹,知道又遇上大麻烦了,心想,不管怎样也要闯出这飞狮国。他振奋精神吼道:“都闪开,让我来对付这头金狮。”“灵风,小心!这家伙很凶!”楚雅警觉地喊道。一封信突然幻化成一头会飞的雄狮,众人无不匪夷所思。只见那雄狮,吼声震天,震得众剑士毛骨悚然。吼声过后,众人所处的平地上,发出“咔咔”的响声,突然一声震耳欲卑的巨响,众人所处的平地开始龟裂,剑士们跳开,龟裂处“咔咔”巨响,竟裂为山谷,将灵风、柯德和楚雅、辞颂分开,众剑士也分为两处。那雄狮飞舞在空中,抛下楚雅、辞颂等人,直向灵风、柯德等人猛扑过去。灵风领教了狮吼的威力,没等那家伙再叫,光阴之剑的剑芒直刺雄狮的大嘴。剑芒速度之快令雄狮猝不及防,雄狮的大嘴刚刚张开,剑芒已攻入狮嘴中,狮吼声顿时被挡了回去,并反击雄狮的内脏。雄狮根本没想到灵风的剑芒如此之快,狮吼声反倒在自己的腹内像闷雷一样炸开,震得雄狮一头栽向深谷,辞颂在对岸眼疾手快,随手抛出宽带将雄狮捆住,顺手牵了上来。没想到,被宽带牢牢捆住的雄狮,一落地便幻化成信,挤眉弄眼地说道:“不玩了,不玩了,以多胜少,没意思!”同时,刚刚龟裂的深谷又轰隆隆地恢复了原样,深谷两岸的人们又聚在了一起,当真是虚惊了一场。“丑八怪,怎么不玩了?”柯德愤怒地问道。“不玩了,你们一大帮欺负我一个,算什么本事?”信不服气地说道。“既然如此,快说说信的内容吧。”灵风着急正事,没工夫耽误时间。“我累了,我才不给你们念呢!你们自己看吧!”信说完,像伸懒腰一样将自己展开,灵风定睛一看,上面工工整整地用小楷写着:“欢迎来到飞狮国!这是一个没有麻木和暴政的国度,有取之不尽的黄金,与黄金比起来,暴政更可怕;与暴政比起来,麻木更可怕。而你们人类是一个百姓麻木不仁的世界,对黄金充满了贪婪和欲望,那就留下来吧,起码可以摆脱麻木的围剿,享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黄金!请接受飞狮国国王的盛情邀请,到王宫共享荣华富贵。”灵风读完信后,信突然变成一只金乌鸦大小的飞狮,飞在空中兴致勃勃地说道:“走吧,我给你们带路。”灵风和楚雅、辞颂对视了一眼说道:“想不到这飞狮国还有国王,弟兄们,恭敬不如从命,走,我们先见识见识这飞狮国的王宫。”说完大步流星地追赶前面的小飞狮,楚雅和辞颂会意地一笑,紧跟在后面。“主人,会不会是个圈套呀?我总觉得这飞狮国怪怪的!”柯德一边走一边唠叨道。“柯德,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就是黑魔的宫殿也得闯闯。”灵风饶有兴趣地说道。“灵风,应该说不入狮穴,焉得狮子。”辞颂插嘴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大家随小飞狮穿过一片金树林,趟过一条翻腾着金色浪花的小河,又翻过一道金山岭,终于望到了大片的金字塔式的金光灿灿的宫殿。宫殿前有一个巨大的金砖铺成的广场,广场上鼓乐齐鸣,成千上万的小飞狮在空中和地上变幻着队形,好像在跳什么舞。“哎,他们在干什么?”辞颂问由信变成的小飞狮。“这是我们国王安排的仪仗队欢迎你们!”“怎么不见你们国王啊?”“我们国王率领大臣在宫殿前迎接。”说完小飞狮率先飞向广场,广场上,正在翩翩起舞的小飞狮们让出一条金光大道,灵风率众人向宫殿走去。上了九九八十一级金台阶,一些长着狮头人身的大臣列队两排,中间闪出一位身材高大狮头人面的金须老者,身披金袍威风凛凛,颇有帝王之气势,他哈哈大笑地迎了上来。“欢迎人神驾临飞狮国,没有人能闯过我的黑水潭,能闯过黑水潭的只能是人神,在下飞狮国国王铜臭。”铜臭话一出口,辞颂第一个哈哈大笑起来。“请问国王陛下,为什么起名铜臭呢?”“让雪神见笑了,我飞狮国的黄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寡人当然要叫铜臭了!”铜臭国王不仅不介意,还哈哈大笑地说道,“既然诸位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我飞狮国,当然是来享受荣华富贵的。在飞狮国,黄金是一切的源泉,不仅用于吃穿住行,而且还用来繁育后代,这真可谓有了黄金就有了一切呀!”“主人,铜臭国王说的没错,他们这里的狮子吃黄金拉金币。”柯德插嘴说道。“铜臭国王,我灵风历尽千辛万苦来到贵国,不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的,而是为了寻找福地圣境。”灵风恭谨地说道。“到了飞狮国就是飞狮国的人了,咱们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吧,我特意备好了黄金宴,人神请!”铜奥豪爽地说道。“人神请!”两排众大臣齐声说道。灵风无奈只好率众人随铜臭国王走进王宫大殿。大殿之内金碧辉煌,黄金宝座两侧摆了两排金桌,金桌之上摆满了金盆、金碗、金盘子,这些金器之内摆满了金鸡金鸭金鱼金肉金水果。“铜臭,你们就请我们吃这些金疙瘩?”楚雅不客气地问道。“是的,这是我们飞狮国最丰盛的宴会。”铜臭得意地说道。“怎么没有酒呢?”辞颂阴阳怪气地问道。“上酒!诸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飞狮国的美酒是由金币酿制而成,可谓是天下最贵的酒了。”铜臭国王自豪地说道。“国王陛下,这么说,你们的美酒是用你们的粪便酿制而成的了?”柯德嘲讽地说道。“这位仆人说得很对,我们飞狮国的粪便就是你们人类梦寐以求的金币,这也是天下最珍贵的粪便了。好了,为了欢迎尊贵的客人,让我们举杯畅饮吧!”铜臭说完,将金樽高高举起一饮而尽。诸大臣们喝完金樽美酒,纷纷拿起金桌上的金鸡金鸭金鱼金肉大嚼起来,然而,这些东西灵风等人根本无法下咽,只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飞狮国的君臣们狼吞虎咽。灵风心想,“不能这样耗下去,必须想办法脱身。”“铜臭国王,可知道如何才能到达福地圣境?”“尊贵的人神,飞狮国的黄金世界不知胜过福地圣境多少倍,不如留下来一起享受,福地圣境不过是徒有虚名!”“陛下有所不知,如今人类世界大难临头,只有寻找到福地圣境的圣盆,才有希望拯救人类于危难,还望铜臭国王成全灵风!”“尊贵的人神,人类世界大难临头,来到我们飞狮国就可以躲开大难,何乐而不为呢?”“陛下,此言差矣,我灵风如果不能拯救黎民百姓于危难,枉称人神。”“尊贵的人神,我飞狮国不仅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币,而且还有美艳绝伦的美女,来呀,舞蹈伺候!”铜更一拍手,十几个艳丽得动人心魄的美女袅袅婷婷翩翩而至,一个个肤如瑞雪,明眸**漾,望一眼让人心醉魂迷,青筋暴涨,优美的舞姿如九天仙女下凡,连柯德看着都流出了口水。这些美女妙鬓云鬟,舞动着薄如蝉翼的金纱裙,在灵风面前一边随节而舞一边互送媚眼秋波,真可谓花容月貌,英雄动容。起初,灵风并未仔细观看,但这些美女意在灵风,引得灵风不得不注目,结果不看则已,一看让他触目惊心!原来这些美女个个长得像英桃落,灵风按捺着自己激**的心情,心想,“这个铜臭一会儿金币,一会儿美女,一定在给我设套,我不能上当,不管他有多么狡猾,我都要识破。”“铜臭国王,请问贵国是飞狮国,怎么会有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子?而且这些女子长得都是一个模样?”灵风悠悠问道。“人神有所不知,这些美女为我国神母金婆婆在玫瑰园中种出的,要多少有多少,人神尽可享用。”铜臭诡谲地笑道。“那可不可以让我等开开眼,见识见识神母金婆婆所种的玫瑰是如何长出美女的!”“那有何难!请诸位随我到后花园一看便知。”铜更说完,起身拉着灵风便走,众人随国王一起走向后花园。后花园只有一种花,那就是金玫瑰,这些金玫瑰金光灿烂,纤纤的花蕊,金色的花瓣,在金色的枝叶衬托下,各展花姿,充满了灵性,分外令人赏心悦目。见众人赏花,每朵金玫瑰都含笑待放,园中一位身披金袍的老太太正在为花朵施肥,所用肥料正是金币。“神母,这位是尊贵的客人人神,是从人类世界而来,是专门来拜访您的!”铜臭国王恭敬地说道。“是那个叫灵风的小子吧?”说完,金婆婆直起腰转过身继续问道,“怎么,我的那些女儿不遂你的意?”“不是的,我和我的弟兄们是为了到福地圣境寻找圣盆来到这里的。”灵风也恭敬地说道。“对于人类来说,有用之不尽的金币,还有销魂的美女就是福地圣境,小子,你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接下来享受生活就是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金婆婆从金盆中取一把金币撒在金玫瑰的根部,那朵金玫瑰灿烂地一笑。“婆婆,我灵风心里早有心仪之人,她叫英桃落,在我心中没有再比落儿美丽的女人了,而且对于我来说,早已视金币如粪土,所以,仅靠美女和金币是留不住我的。婆婆,请指点迷津,让我去福地圣境寻找圣盆吧!”灵风苦苦哀求道。听了灵风的话,金婆婆慈祥地眯着双目,看了灵风一眼说道:“我以为人类多是野心家、赌徒和色鬼,想不到还有你这样的正人君子,那好吧,只要你能在这玫瑰园中找到金钥匙,就可以打开这玫瑰园的栅栏门上的金锁,金锁打开你就可以看见福地圣境了。”听了这话,灵风暗喜,可是他望了一眼巨大的玫瑰园,到处都是金玫瑰,如何才能在借大的玫瑰园中找到金钥匙?灵风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主人,这些玫瑰长得都一样,这可怎么找啊?”柯德发愁地问道。“是啊,灵风,这不是大海捞针吗?”辞颂蹙额说道。“即使是大海捞针也得捞,不然寸步难行啊!”楚雅喟然说道。“婆婆,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这园中静静心啊?”灵风恳切地说道。“好吧,铜更,走,领着你的大臣去喝酒吧。”金婆婆说完,率领众人离开金玫瑰园。园中只剩下灵风一行人。灵风望了一眼金光灿灿的玫瑰园,无限惆怅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好孤单,不知道何时才能不辱使命拯救桃源。灵风默默地在玫瑰园中走着,却觉得背上的包袱越来越沉,他心想,《光阴真经》从来没有这么沉过,今天怎么这么沉重。他默默地解下包袱,坐在园中,冥想了很长时间,突然,他意识到《光阴真经》可能提示自己么,他慌忙地打开书。竹简之上只写了一个繁体的“爱”字,起初,灵风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因为“爱”字曾经出现过,提示过自己寻找桃源的线路,今天,“爱”字又出现是什么意思?突然,一丝念头闪过,灵风恍然大悟,他拔出光阴之剑,手掐剑诀,宝剑御空而起,灵风凌空站在剑上,宝剑缓缓升起,果然,他从空中望下去,这玫瑰园是由一个“爱”字组成。灵风没有多想,便御空直奔“爱”字中的“心”字而去,他收起剑诀,独自围绕“心”字来回踱步,心中仿佛升起了一个太阳,他觉得自己离金钥匙越来越近,它就在眼前的花朵中。忽然他发现“心”字中间的一点有一朵玫瑰是盛开的,而园中所有的花朵都是含苞待放的,他心中大喜,挥起光阴之剑将这棵金玫瑰斩下,果然这棵金玫瑰到了灵风的手中,立刻变成了一把金钥匙。灵风欣喜若狂,连忙呼喊楚雅、辞颂等人过来,他万万没有想到金钥匙会得到的这么顺利。“灵风,赶紧试试,看能不能打开栅栏门的金锁?”楚雅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要不要跟金婆婆、铜臭国王说一声?”辞颂提醒道。“主人,不用了,让他们知道,不知又要出什么花花点子来阻止我们走了。”柯德提醒道。“柯德说得对,此地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到处是铜臭味。”灵风厌恶地说道。“要不国王怎么叫铜臭呢?”辞颂想起这个名字又喷地笑出声来。灵风毫不犹豫地走向玫瑰园的栅栏门,众人紧紧跟上,这时,铜臭等人似乎发现了灵风的举动,远远地喊道:“人神且慢,本王有话要说。”铜奥说完,展开双翅追了过来,而此时,灵风的金钥匙已经插入金锁之中,他心想,“再见了,铜臭!”然后,手用力一拧,金锁开了。灵风小心翼翼地推开栅栏门,飞狮国顿时化作一缕黄烟消失了。眼前是一个烟霞散彩,白云浮玉,奇花瑞草,岚光锁翠,时闻仙鹤唳,每见凤凰翔的地方,薄雾如温柔仙女的肌肤,阳光照在云气之上散发出七彩颜色,绚丽缤纷,美轮美奂。空中时有仙鹤几只,盘旋长鸣飞过,身临其境有心醉神迷的感觉,豁然开朗之快。灵风赶紧登高远望,青山含翠,殿宇雄峙,果然是福地圣境,气度非凡,大有身处仙境,隔绝尘寰之感,不禁心情激动不已。正在这时,灵风发现从云气中风摆荷花般飘出一位仙女,袅袅婷婷轻步向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