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照买不误
战鲨网咖，终于摆脱了已有多年使用历史的诺基亚黑白屏手机的马小洛显得格外兴奋,破天荒地允许陈阳每一把都可以使用carry型英雄，再不介意陈阳会抢自己的风头。
这次两人没有继续选择在包间里上分，因为马小洛觉得既然来了网咖，自然是热闹的大厅才有足够游戏的氛围。
不觉间陈阳已经连续拿到了七八把的五杀和超神，当他的盲僧又一次虐泉成功之后，随着敌方水晶爆炸，身后突然爆发起强烈的欢呼与掌声。
陈阳惊讶间回过头去，竟是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与马小洛的身后已经聚集了不下十位观战群众。
“厉害啊哥们儿！你是不是刚刚退役的职业电竞选手啊？”
“是啊！啥英雄都能虐泉！太牛了！人均绝活哥啊！”
“我感觉这哥们儿的英雄池比一般的职业选手还要深啊，简直就是3C英雄海啊！”
“……”
七嘴八舌的夸赞传入耳际，陈阳一时间有些愕然，实在想不通这帮人是怎么聚集过来的。正常情况下，就算同属一个网咖，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人一起观看同一台机器的游戏，顶多瞄一眼就赶紧找位子玩儿自己的了。
而就在陈阳疑惑时,一旁的马小洛突然面色激动地扯了扯陈阳的手臂，指着吧台的方向惊喜道：“哥！哥！你快看，咱们上电视了！”
“上电视？”
陈阳疑惑地顺着马小洛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有些恍然。
战鲨网咖的吧台旁边有一方三米见宽五米见长的巨型投屏，平日里有职业联赛的时候便会播放一些比赛直播,而没有联赛的时候，则是会选择性播放一些职业选手的亮眼操作集锦，亦或是网咖里某位大神玩家的五杀片段。
如果恰好某台机器的玩家拿到五杀，投屏系统便会自动切换至该玩家的电脑屏幕，将此次五杀循环播放。
现在正值撸啊撸职业联赛春季赛和夏季赛之间的休赛期,陈阳的五杀便顺理成章地被选上了这块巨型投屏。
通常情况下，某位玩家拿到一次五杀便实属不易了，可陈阳的五杀实在太过频繁，以至于已经连续两三个小时在银幕上霸了屏，这才吸引了如此之多的围观群众。
“哥们儿，赶紧再来一把！”
“是啊哥们儿，我们都等着看呢！快赶紧点继续啊！”
几位撸啊撸的资深玩家接连催促着，仿佛看陈阳拿到五杀比自己拿五杀都要开心。
而正当陈阳应众人要求想要继续匹配下一把排位时，一位身穿条纹衬衫的中年人突然来到陈阳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阳不明所以，不过感受到对方那双近乎渴求的眼睛，短暂犹豫之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多时，陈阳和马小洛跟随条纹衬衫来到网咖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内。
条纹衬衫让他们坐在沙发上，亲自倒了两杯茶水，便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办公桌后，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椅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闯，是这家战鲨网咖的经理，同时也是英雄联盟甲级联赛职业队伍战鲨战队的星探之一。”
陈阳木然，不知道对方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刘闯还想要挖自己进战队吗？以他这个年纪……放眼整个电竞职业圈也都算是高龄了吧。
倒是马小洛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接毫不留情地开口道：“战鲨战队？就是去年世界赛十六强被棒国战队直接抬走的那个？不是马上要解散了吗？”
“唔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雪茄直接将刘闯呛出了眼泪，心中暗道这小丫头说话也太直白了。
“小妹妹不要听那些自媒体瞎说，我们战鲨只是暂时被联赛委员会降级成甲级队伍了，离解散还早得很呢。”
“可是你们的队员不是都走光了吗？尤其是那个打野，叫啥来着我忘了，反正他是宁愿赔偿违约金也要跟你们战队解约。”马小洛不依不饶地揭着伤疤。
“咳咳……这个……这个嘛，呵呵，这个……倒是真的。”刘闯支支吾吾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不甘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陈阳抱起双臂惬意地依靠在沙发上，更加不留情面地淡淡道：“我倒是觉得你们就此解散比现在死撑着要好一些。”
“啊？兄弟何出此言？”刘闯也是被这兄妹俩整得没脾气了。
陈阳摸了摸下巴：“理由很多。首先呢，你们战鲨本就是以打造高端网络会所起家，虽说也与电竞有些联系吧，但组建职业战队的前期势必要花费不少资金，如此自甘削弱现金流的行为，注定是没办法长久走下去的。”
“兄弟你这就不动了，我们现在……”
“你可别跟我说你们已经有了组建职业战队的经验，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和从头再来有什么区别？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二点，职业战队的运营大多依仗赞助商和粉丝，粉丝则大多依托于战队选手的个人魅力，而粉丝的忠诚度和数量也决定了赞助商赞助的金额。如今你们战鲨战队要队员没队员，要粉丝没粉丝，还能用什么理由在赞助商那边忽悠人掏钱呢？”
“呃……”
一番话怼得刘闯哑口无言，他着实没想到这么年轻一个游戏玩家竟然会把战队运营看得如此透彻。
“呵呵，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经营你们的高端网咖吧，别总想着挖人了，也趁早劝劝你们老板尽快放弃职业战队，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应该比我懂得多。”
说罢，陈阳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这便想要拍拍屁股走人。
刘闯急忙阻拦：“兄弟等等。”
“嗯？还有事？”
面对陈阳疑惑的目光，刘闯再三犹豫，随后有些颓然地说道：“唉~~兄弟有所不知，其实……即便是我们战鲨放弃职业战队的组建，这网咖生意也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哦？说来听听。”陈阳顿时来了兴致，因为“万钟散尽”的系统任务加身，现在的他对这些所谓的夕阳产业尤为敏感。
刘闯再次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兄弟你应该也能感受得到，近几年随着手游的发展，网络游戏的市场和热度已经在急速衰减，网游玩家也随之越来越少，肯在网吧玩游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就更别提我们战鲨还是主打的高端网络会所了……”
陈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个倒是，随着家庭电脑越发普及，很少有人愿意花大价钱来你们这种高端网咖打游戏了。”
“是啊，玩得起的人没时间来网咖，有时间来网咖的人又大多接受不了我们的定价，所以你也看到了，每天我们大厅里连三分之一的机器都坐不满，根本赚不到钱了。”刘闯狠狠嘬了一口雪茄，这个看似英气勃发的男人实则早已被无奈浸透了血肉。
马小洛陷入了沉默，虽然对经济方面她不太了解，但刘闯刚才所说的话她也深有体会。
如果不是陈阳，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战鲨网咖有所交集，两块钱一小时的机器它不香吗？
“唉，这么说都算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何止是赚不到钱，算上人工水电，我每天都要自掏腰包贴个几千上万进去才行啊。”
其实照理来说刘闯本不应该对陈阳和马小洛说这些事关商业机密的事实，但不知怎的，他冥冥之中总觉得面前这位青年可以救助自己解脱苦海。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可持续亏损的大好生意吗？”陈阳如此惊喜地想着。
在刘闯疑惑的目光中，陈阳径直走向自己，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问道：“每天一睁眼就要亏钱的感觉不好受吧。”
“那肯定不好受啊。”刘闯下意识地点点头。
“某些时候有没有想过放弃啊？”
“早特么想放弃了！什么狗屁高端网咖，完全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我现在连下个月的员工工资都不一定发得起！”
“好！拟合同吧。”
“啊？什么合同？哦！难道你想加入我们战鲨战队？！”刘闯落寞的双眼中陡然泛起了神采，如果陈阳这种高手高手高高手能够加入战鲨，那明年新赛季起码能让战队重新回归职业联赛。
陈阳笑了笑：“哦，那倒不是。”
幻梦破灭，刘闯眼中刚刚泛起的神采陡然消失。
“我是让你拟定收购合同。”
“收购？”
“不错，我要收购你这家战鲨网咖。”陈阳无比笃定的道出了自己的意图。
“什么？！兄弟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啊！”刘闯心中一万个不相信。
“别这么紧张，我知道你权限不足，你可以先去找你们老板申请申请，如果可以的话，整个东龙国所有的战鲨网咖，我可以一次性全部收购。只要你们老板肯开价，在我这里只有四个字：照买不误！”
虽然自知对方极有可能在逗自己取乐，然而这个在旁人眼中看似天方夜谭的提议，刘闯还是选择相信了。
可事实却是，刘闯在电话里被战鲨老板骂得狗血淋头，说是再敢无理取闹，就立刻罢免了他这经理一职，并且马上收回泽城的战鲨代理权。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陈阳早有预料，毕竟收购这件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况且以他现在的年纪，别人能轻易卖给他才真是傻到家了。
轻轻拍了拍有些失魂落魄的刘闯，陈阳微笑着安慰道：“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给那老家伙扇耳旁风。我也不会让你为难，你不是说下个月的员工工资都不一定发得出来吗？那就这样吧，等到发薪日到来，你缺多少，我一次性给你补齐！”
“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