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古司落马人棋门钱司赢棋开绿灯
一
古司长回北京已有一周。新鲁班新材上市筹备工作小组一班人,天天都在盼望公司上市的批文下达。诸葛南淼和吕天海,分别拨打古司长的手机电话多次,自动语音回答是五个字“机主已关机”。再拨打古司长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小科长,他支支吾吾地说,古司长每天都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诸葛南淼感到大事不妙,立即召集上市筹备工作小组成员分析原因,以便主动采取应对措施。大家七嘴八舌,绘声绘色地描述那天晚上,古司长在大阿哥酒店人棋娱乐节目中丑态百出的情景,话语不堪入耳……
这种场合对陈蜀来说已习以为常,但对刚加入小组实习的未婚女孩司马江芦来说,就有些尴尬了。诸葛南淼及时制止了他们的胡言乱语,很快转移话题。诸葛南淼问吕天海,到底对古司长了解多少?古司长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出什么问题?吕天海说,根据同行业几个朋友介绍,古司长是不会出经济问题的。他要犯事也只是在男女关系上。古司长唯一的问题就是“色”。难道古司长是因为色字头顶那把刀而落马了?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七猜八想之时,李哲学打开笔记本电脑,分别在中纪委和中国证券委员会官方网站上,看到了一则关于古司长出差南粤期间,因违规娱乐被人举报,正接受纪委部门立案调查的消息。紧接着各大网站掀起了一股“人棋门”事件风波。网媒曝光古司长的丑闻,意味着古司长人生这盘棋上的仕途到此结束。宣告新鲁班新材在古司长手中获取上市相关批文暂停。证明大家上个周末,在大阿哥酒店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还付出了两个家庭不团结的代价。此刻,在场的每个成员如霜打的茄子,露出了蔫不拉唧的表情。
“散会。”诸葛南淼说出这两个字,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直到司马江芦走进来:“南淼叔,我来新鲁班实习快三个月了,我想听一听您的指导意见。”
诸葛南淼才回过神来,答非所问:“哦!你最近回葫芦洲市看望你爸爸妈妈了吗?”
“没呢!听我妈说,我爸现在忙得很少回家吃饭。”
“他在忙什么?”
“忙于招商引资开发葫芦洲市的房地产呀!”
“哦,很好嘛!”
“南淼叔,您忙吧!我等您有空了再找您汇报工作。”司马江芦看到诸葛南淼像是在专心思考什么问题,自觉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二
连日来,诸葛南淼和几个同事,因在荔莞大阿哥酒店“色贿”古司长导致企业上市搁浅倍感纠结。新鲁班企业集团已是满城风雨,沉寂近一年的监审部总监余有权,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张诸葛南淼分别和司马良全、陈蜀在一起睡觉的艳照,开始在新鲁班企业集团内部传播。老余好像当时就蹲在大阿哥酒店客房部诸葛南淼睡觉的床铺底下一样,所以面对不明真相的员工宣讲时,是绘声绘色。新鲁班大厦门前再次出现石雕水牛嘴巴叼野花的恶作剧奇观。诸葛南淼因工作听几句委屈自己的闲言碎语无关紧要,但面对有损个人名誉的污泥浊水泼来却无法容忍。为此,他找到秦董,如实汇报了当天接待古司长的详细经过,面对影响新鲁班新材上市搁浅的问题,不回避、不推诿,主动承担了全部责任。同时郑重提出:“秦董,余总监作为高管人员,不仅三番五次地搬弄是非,还泄露公司的商业秘密,您是否认为他过分了一些呢?”
秦董没有责备诸葛南淼及其他成员工作上的失误,倒是说了几句让诸葛南淼十分感动的话。秦董说:“我素来相信这个社会还是正气可以压倒邪气的。新鲁班新材上市的一切准备工作都是实打实的,也是规范的。我坚信总有一天会光明正大上市的。当然,你们采取不当的措施,也是为了减少企业损失,争取早日上市创造效益。但引起了两个家庭的不团结,得不偿失啊!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子歪。不要害怕别人传播绯闻。至于老余的问题,我心中有数……”
就是秦董这几句话,足以让诸葛南淼连续几天都在动脑筋想办法,如何才能尽快让新鲁班新材股票公开发行、公司早日上市呢?
他终于在中国证券委员会官方网站上看了一线曙光,接替古司长工作的是央行金融研究所一位名叫钱道昌的副所长。他是著名的金融专家,也是企业经营战略研究领域的权威人士,还是一名业余象棋高手。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诸葛南淼他们一班志同道合的银行界朋友,在编写《现代企业管理学》《企业经营战略》著作期间,曾经专程去北京拜访过钱副所长。诸葛南淼还陪钱副所长下了几盘象棋,钱副所长对他们的书稿提出了许多宝贵意见。同时,对中国证券市场的健康发展和民营企业上市进入资本市场融资做强做大发表了独到的见解。也许新上任的钱司长对新鲁班新材上市能助一臂之力。诸葛南淼决定带吕天海跑一趟北京,找钱司长详细汇报新鲁班新材上市的工作情况,再静观其变。
鉴于十多年没跟钱司长联系,其中不可控的因素较多,是否成功,难以料想。因此,诸葛南淼去北京之前,单独跟秦董进行了磋商。秦董说,要大胆按计划抓新鲁班新材上市工作,不要因为一次失误和不明真相的员工议论纷纷,就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他心中自有一杆秤,一定会公正对待。关三国送诸葛南淼和吕天海到达机场,从车尾箱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子交给诸葛南淼:“秦董带给您的。”诸葛南淼打开木匣子上盖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副翡翠象棋。
诸葛南淼和吕天海到达北京的当天下午,走进中国证券委员会钱司长的办公室,钱司长一眼就认出了下棋对手诸葛南淼。诸葛南淼简明扼要,向钱司长汇报了新鲁班新材三年来的上市筹备工作情况。同时,婉转地说出了心中的焦虑:“钱司长,古司长已被纪委调查,新鲁班新材上市……”
钱司长说:“古司长违规娱乐的行为,无论对与错,只代表他个人。作为国家证券监管部门,衡量一个企业能否上市的标准,是看企业的一切经营行为是否合法、合规,企业的资产质量和盈利能力是否能确保大股东、小股民的利益。关于新鲁班新材上市的相关批文是否马上下达,要待我详细审核相关资料后才能决定。”
诸葛南淼离开钱司长的办公室之前,他说暂时在北京等候几天,问钱司长晚上有无空闲时间,想约请他出去小酌,以便详细汇报新鲁班新材上市的工作情况。钱司长微笑着说,关于谈工作请吃就不必要了。晚上,诸葛南淼一人带上那幅翡翠象棋,约钱司长去一家清静的茶楼品茗下棋,钱司长没有推辞。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他们下了三局,钱司长全胜,赢得十分高兴。
第三天上午十点,钱司长主动打来电话,说他全面复核了新鲁班新材上报国家证券委员会的所有资料,均符合法律法规对企业上市的要求,通知他们下午三点,到钱司长办公室领取相关批复文件。
诸葛南淼和吕天海拿到新鲁班新材上市所有批文的当天下午,归心似箭,搭乘六点二十分的航班飞回了穗城。
诸葛南淼走出机舱门打开手机,收到秦董一条手机短信:“新上任的司机班班长关三国,开我的车在机场等候你们。然后直接去105国道‘第三道菜’酒楼秦宅厅喝晚茶,有要事相商。”
已是晚上十点,忙碌的空港白云机场,灯火通明。来往世界各地的飞机,如昼频繁,几乎是每分钟起降一架次。
坐进秦董那辆专用的新红旗轿车,诸葛南淼从飞机上延续下来的睡意不减,感觉全身瘫软。他隐隐约约,听到吕天海和关三国在闲聊。
吕天海问:“关班长,人家上市公司的老板,早就坐上了千万价值的劳斯莱斯,公司的高管人员也开的是宝马或奔驰。秦董马上也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了,他还能坐这辆三十多万的国产新红旗吗?我和诸葛总这些高管人员也该把一汽中华换掉了吧?那几辆奔驰和宝马总不会继续停在车库里镇宅吧?啊!你说呢?”
关三国解释道:“吕总,您这样问我不是白问吗?我就一个小司机,只能听命行事。”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现在是新鲁班企业集团的车辆主管了,你可以给秦董建议嘛!”
“秦董交代过我们司机班,在新鲁班企业集团,除接待重要的客人外,谁都不允许动用那几辆奔驰或宝马。他说在有的国家,无论是首富,还是一般的企业家,或是政府议员,人家都能自觉地在坐车上体现爱国精神,很少有人坐国外品牌的车,大多数人都坐国产品牌车。他要做新鲁班企业集团员工爱国的表率,要求我们司机班监督他执行。”
诸葛南淼听着听着,很快进入了梦乡,关三国和吕天海再闲聊什么话题,他全然不知。直到新红旗轿车停稳在“第三道菜”酒楼大门前的停车场,关三国叫醒他,他才回过神来。
“吕总监,我跟你打一个赌吧?”
“诸葛总赌什么?”
“赌今晚参加喝茶的人员。”
“还不是秦董和那几个上市筹备小组的成员呗!”
“NO!除秦董外,其他人一个都不是上市筹备小组的成员,而且至少有两个不是新鲁班企业集团的员工。”
“如果你不是神仙的话,那一定是秦董提前发信息告诉你了。”
“秦董就给我一条喝茶的短信,没有任何人名,不信你看。”
“那就是参加喝茶的人提前给你发信息了?”
“也不是,如果是我提前收到了参加喝茶人员的信息,再跟你打赌猜喝茶的人员就没意思了。我赌的就是一种感觉。”
“呵呵!难道你刚才在车上一觉睡成了神仙?”
“少废话,赌不赌?”
“当然赌。怎么赌?”
“如果我赢,你帮我安排一个朋友,去新鲁班新材对接证券公司方面的工作。当然,这个人的专业素养和工作能力,必须是符合岗位要求为前提的。假如你安排不了我朋友,你就要在金羊问天大厦南粤第一村旋转餐厅请我吃大餐。”
“如果你诸葛总输,你同样要在金羊问天大厦南粤第一村旋转餐厅请我吃大餐,而且是满汉全席。”
“好的!一言为定,绝不食言。”
三
走进“第三道菜”酒楼秦宅厅,吕天海不得不服。已到场喝茶的人是三男二女,有秦董、人力资源部经理马小姐、王强富、司马良全、张积福。其中有三人不是新鲁班企业集团的员工。吕天海从来不认识张积福是哪路神仙。王强富在三年前的十月份,曾经借给新鲁班企业集团一个亿的解困资金,现在已债转股,王强富即将成为新鲁班新材上市公司的第三大股东,吕天海早已和他相识。对司马良全这个女子,他也只是在大阿哥酒店接待古司长那晚,偶尔见到她在选秀台上怯怯生生地晃**几下,就被诸葛南淼带去客房部了。
此刻,吕天海看到司马良全的同时,投给了诸葛南淼一个微妙的眼神,心里在说:诸葛南淼好一个正人君子,表面上口口声声喊冤叫屈,却实际上真的和司马良全有一腿。不然,在进门之前,怎么会以打赌的方式下套,要把这个女子安插到我手下去对接证券公司的工作呢?
诸葛南淼看到吕天海的表情,已明白此时的吕天海在想什么。
“吕总监,不是你想象的那回事,稍后我会告诉你真相的。”
“诸葛总,算你厉害!我服了你。”吕天海说出这句话时,伸出了大拇指。
“你们两位在打什么哑谜?”秦董问。
“吕总监打赌输了,本周末在金羊问天大厦顶层南粤第一村旋转餐厅,请我吃大餐,欢迎大家作陪。”诸葛南淼说。
秦董说:“有大餐吃?很好呀!还是先把正事搞定了再议。”于是,秦董扶一扶眼镜,首先向吕天海介绍了张积福的情况。张积福的独生儿子被人买凶刺伤肺部,已有三个星期。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还需要继续住院治疗两个多月。张积福的老婆下岗后,一直跟随他外出打工当全职太太,八旬高龄的双亲生活在老家皖北农村也需要他赡养,一家五口人生活的重担全落在他一人肩上。加之需要请假照顾受伤的儿子住院治疗一个多月,被豪进鲨筑置业的老板邱豪进,借此解雇了他。张积福过去在新鲁班企业集团任财务总监期间,对企业的发展是有一定贡献的。虽然新鲁班企业集团的不少员工,对张积福过去的所作所为有些负面议论,但那都是余有权在背后操纵,煽风点火,利用老张的性格暴躁弱点造成的……
秦董早已调查清楚,近年内,余有权有意将新鲁班企业集团竞拍建设用地的预算底价泄露给竞争对手。包括三年前的十月中旬,把本公司资金紧缺的商业机密透露给土建包工头和材料供应商,引发了农民工集体讨要工程款和工资的重大事件,都是余有权所为,老余巧妙地嫁祸给了老张。老张这次遇到困难,不得不求助秦董,并承认了以前的过错。同时,老张揭露了邱豪进指使大阿哥酒店有关人员,采取卑鄙手段,向中纪委和中国证券委员会纪检组,举报古司长违规娱乐,以阻碍新鲁班新材上市的进程。还有拼接图片制造诸葛南淼和陈蜀的绯闻,挑拨两个家庭不团结,降低诸葛南淼在新鲁班企业集团的公信力……
因此,秦董主张重新聘用张积福,进入即将上市的新鲁班新材公司,协助吕天海负责企业内部的财务管理工作。
秦董又说:“王强富在新鲁班企业集团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助之手,现在成为了新鲁班新材的第三大股东。他推荐的司马良全,有过硬的市场营销策划专业知识,也有多年市场营销策划工作经验,又是前段时间各大媒体大张旗鼓宣传的、本企业见义勇为保安哥司马良贵的妹妹,于情于理也应该接纳她到新鲁班新材工作。”
秦董之所以征求吕天海的意见,是因为有意让诸葛南淼避嫌,也是通过司马良全进入新鲁班新材上市公司工作,让那些对诸葛南淼不利的谣言不攻自破,以正视听。
秦董喝了一口水,扶了扶眼镜接着说:“监审部总监老余,虽然做了一些搬弄是非、搞不团结和泄露公司商业机密的事,但他毕竟是老同志嘛,大家就不要计较给他什么处分了。我明天亲自做他的思想工作,要他回家休养安度晚年吧。诸葛总你说呢?”
“我没啥说的,赞成秦董处事的中庸之道。”
诸葛南淼回到家里,吕天海打来电话,问他安排人员的目的达到了,是不是感觉心情特别爽?
诸葛南淼回答说:“你吕天海自作聪明,大错而特错,我要安排的人员不是司马良全,而是那天晚上帮助我们在大阿哥酒店接待古司长的朱鑫。”
吕天海说:“朱鑫的工作安排问题,我会尽快提请上市公司董事会讨论决定的,我才不愿意掏腰包,去金羊问天大厦请大家吃喝哩!我要省钱凑足首期款,赶快出手在穗城买一套房子。房价天天看涨,再不能做房价下跌的美梦了。”
诸葛南淼跟吕天海讲完电话,又接到王强富的电话,王强富想请他当媒人架起联络司马良全感情的鹊桥。
“我早知道你王强富没安好心,不然怎么会主动找秦董安排司马良全的工作呢?为此,引起了吕天海的怀疑,以为是我诸葛南淼想把司马良全安插到新鲁班新材上市公司工作的。”诸葛南淼说,“既然你王强富对司马良全心存好感,有纳入恋爱的意向,为什么不把她留在宝岛大酒店当助手呢?那岂不是近水楼台?”
王强富说:“那妹子嫌宝岛大酒店不干净,打死她都不愿意留下来。”
诸葛南淼说:“哦!原来是这样。那好,你王强富就死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野心吧!据我对司马良全的了解,即便你给她再多的钱,她也不会嫁给你王强富的,她甚至还要说你王强富的钱脏。”
王强富叹气道:“唉!想要的留不住,不想要的赶不走。”
诸葛南淼问:“啥意思?”
王强富说:“那个富二代朱株柳小姐,非要赖在我酒店里再学习六个月。”
“送佛上西天,帮人帮到底。好事嘛!”诸葛南淼说,又突然想到:不对呀!朱株柳可是朱科举的女儿哟!她想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