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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湾市旅游局以开展全市旅游质量大检查为由,连续四天拦截了所有前往小西海潜水的旅游团。按惯例十来分钟的例行检查,却被种种借口延长到了将近一个小时。加上排队等候的时间,一个上午的安排都被白白地浪费在了这样的检查上,闹得小西海的老客户抱怨不已。金涛开始也没有怎么去细想,只是一个劲儿地对老客户们道歉。但一连几天如此,特别是当他得知其他地方并没有这样检查时,才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潜水公司成天叫嚷着没活儿可干,几十号人白养谁养得起?特别是现在的利润又没有以前那样丰厚,而旅游团的老客户也不敢再将游客往小西海送的时候。金涛找到旅游局一问,光看局长那一脸理直气壮的神色,他就明白了大半意思。一定是上面有所指示了,要不凭他一个旅游局局长还不敢公然同省里的定点企业为难?两个月前,小西海被选作省里定点调研海洋生态保护和合理开发的企业了。金涛不想浪费时间,开车直接到了市政府。
“金总啊,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呀,旅游投诉越来越多,有的甚至已经告到省里面去了。你说我这个当副市长的能怎么办?只好进行全市范围的质量大检查,加大力度对那些不按规定办事的企业采取整顿措施。不过我对你们小西海集团一直都是十分满意的,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嘛。”李闻达坐在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对金涛说道。
“可这样的抽查未免也太离谱了吧。一查就是一两个小时,这样查下去谁还敢来小西海潜水?我对检查本身是十分支持的,但这样的检查我是难以接受的。”金涛就快被气疯了,明明知道就是眼前这个人在作怪,可就是拿他没有办法。
“他们不是在外围检查的吗?没有进入你们小西海集团里吧。这样的检查连我这个副市长大人也是无法干涉的,大家都得按制度办事。金总,你说对吗?”看着金涛一副怒不可遏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李闻达那口憋了好几个月的气总算是消了不少。按他的估计,这样下去,小西海集团撑不了一个月就会进入自己的掌控中。在我的地盘上,还有治不了你的?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可亲起来。
金涛也感觉到这次李闻达是铁了心要同自己过不去了,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市政府那栋漂亮的办公大楼。原本想再去找钱宁谈谈,仔细一想两人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公然有所分歧,去了也是白去,因为李闻达的指示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心烦意乱的金涛径直将车开上了前往凉棚的公路,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以便决定下一步该何去何从。车刚驶到那条铺满了浅草的小道,离那道铁门仅有几步之遥的距离了,就听到一声轻微的“扑哧”声,车朝路外边歪了一下。莫非是扎胎了,这条路上又没有外人,会是什么东西扎胎了呢?
打开车门下车一看,两排两寸多长的铁丁深深地扎进了两个前胎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情,金涛的背部就挨了一记闷棍,在剧烈的疼痛中他本能地朝旁边一闪,又一条粗大的钢条掠过刚才站立的地方,砸在了车窗上,响起了一声破碎的脆响。直到这时,金涛才来得及回过头来看清楚背后的来人。4名手持棍棒的年轻人,正一步步朝他逼来,脸上布满了阴毒的笑容,看来今天只有放手一搏了。
金涛忍着被正面的青年重击一木棍的剧痛,趁其愣神之际劈手夺过了对方手中的木棍。一个侧扫挡住了另一名手持钢条的青年,一个快速的闪身,对着后面的一名手持匕首的青年狠狠地一记“凤凰点头”,敲掉了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自己的后腰上却也着了第四名青年的一棍,火辣辣的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一向坚强的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一个回合下来,四名青年就失掉了两个人的家伙,虽然挨了一棍子,但仍不算吃亏。就在另一名青年准备去捡掉在草地上的匕首时,金涛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就在其余的三名青年料定他要去阻止对方捡匕首时,金涛却一个定身反转,来了一招快速的“秋风扫落叶”,立在原地挥舞着那根粗大的木棍快速地旋转了一圈,只听见三声连续的“哎哟”声后,两名手中有家伙的青年不但扔掉了家伙,还伸出双手死死地捂住口鼻。鲜血不断地从指缝间流了出来,另外一名手中没有家伙的青年正用右手使劲地捂住自己的左臂,看不见明显的伤痕,但看其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在这时,金涛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腰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进去,一阵冰凉的感觉袭上心头。转身一看,那把雪亮的匕首只剩下一个刀柄在外面了,原来那名弯腰捡刀的青年趁金涛一招得手疏神之际,一刀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后腰上,然后一个箭步跳了开去。眼看金涛已经挨了一刀,余下的几名青年一下子又来了精神,一步步地围了上来。
金涛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后腰上的血正在不停地往外流,头部也有些昏沉沉的了。他知道此刻自己千万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就意味着死亡。一边强行调整了一下站姿,一边使劲吹出一声尖利的哨声。
“他妈的,这老小子还真难缠,一个人居然伤了咱们四兄弟。难怪郭兄愿意出那么高的价钱,请我们海岛四兄弟出马,真有两把刷子,临死还要吹声口哨。”那名将匕首插进金涛体内的青年,有些气愤难平地说道,自己被打伤的手腕现在还剧痛无比。
“老四,胡说什么呢?嫌命长是不是?赶紧做掉走人。”其中一名年龄较大的青年出声呵斥道。
“呵,看不出来你们就是大名鼎鼎的海岛四兄弟。没想到海湾这么小的一座庙,居然能请动你们几尊大神,看来我金涛还真是面子不小啊。”金涛想拖延一下时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拖延一刻是一刻了。海岛四兄弟似乎也看出了金涛的意思,捡起地上的棍棒快速地冲了过来。
金涛奋力抵挡了几招后,肩头又挨了一棍。就在他快要倒下时,几声凄厉的狂叫声传入了耳中,他终于忍不住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紧接着传出了几声更为凄厉的尖叫声。金涛扭头看去,四名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海岛四兄弟满身血污地紧紧地抱成一团,正满眼惊恐地看着围在四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八条体型高大威猛的狼狗,还有一头更为可怕的怪物正在撕扯着其中一人的小腿,就是那名扎了金涛一刀的老四。看样子是想把那条小腿活活地吞掉,而老四正在一边拼命地挣扎一边哭喊着“救命啊”。
金涛见状虚弱地喊了声“小黑”,小黑绕着几人转了一圈后,一个纵跃便来到了金涛的身旁,两眼含泪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八条狼狗却将围住海岛四兄弟的圈子缩得更小了,仿佛只要主人一声令下,随时就可以将地上的几人撕成碎片。金涛朝小黑指了一下那辆黑色皇冠车的驾驶室,又比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小黑一下子就窜进了驾驶室中,庞大的身躯将驾驶室撑得满满的,然后慢慢地退了出来,嘴里含着的正是金涛需要的手机。
陈宾接到金涛的电话时,正在客厅里看一部香港警匪片,连电视机都没来得及关,便驾车赶到了金涛出事儿的山林。尽管他以前没有来过这里,但此前曾听别人提过金涛承包的这一片林子。当他看见现场的情景时,整个人都惊呆了,仿佛自己在虎头山林中所遭遇到的一切又重演了。特别是当他见到血流不止的金涛时,就像是见到了当时的自己,所以他反而对四周的狼狗和小黑没有产生丝毫的恐惧,而是把他抱上车后朝医院快速地驶去,小黑突地一下子跳上了车。
因流血过多,经过抢救的金涛虽然保住了命,却仍处在昏迷当中。小黑成天寸步不离地守护在金涛的病床边,成了医院一大特殊的景观。医院开始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动物出现在医院,特别是病室里,但没有人敢轻易地接近小黑。加上金涛住的又是特护病房,对其他病人没有什么影响,队里也有人打了招呼,院方也只好作罢。
长丽和慧家姐妹都在最快的时间赶到了海湾,为了保证金涛的绝对安全,慧琴还带来了护卫公司几名最好的特级保镖,日夜守候在金涛的病房外。海岛四兄弟好不容易才被警察从八条虎视眈眈的狼狗圈里救了出来,老四的一条腿已经被医生宣告“报销”了,另外三人的伤势也不轻。
冯石第二天也来到了海湾,因金涛还在昏迷当中,他在第一时间里找到了陈远,两人进行了一次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