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家教
在第三次月考总结会上，莫校长要求班主任抓一抓班级苗子的补缺补差工作，把每个苗子生的薄弱学科标出来，然后联系相应的授课教师，强化对苗子生瘸腿学科的辅导，让他们的弱项不再弱，消除短板效应。
校长的任务下达后，奇正立即把本班前20名尖子生的薄弱科打印在一张表上，授课老师一人一份，让老师们明白，自己这一科，哪些学生是“扶贫对象”。
（9）班的尖子生，只有一个朱伟各科都强，不需要补缺补差。其余的都有瘸腿科，走起路来都是东歪西拐的。这次考试，瘸腿科比较集中的是数学。晚自习时，奇正把数学没考好的尖子生叫到办公室，说：“你们几个都缺锌！知道吧？”
学生感到莫名其妙，相互看看，一脸的不解。
“我说你们缺锌，不是指你们身体缺锌，是指你们的学习成绩！你们都有自己的缺项！这次月考，你们这十几个人，数学都不理想！我要求你们数学150分要考120分以上，可你们都没达到我的要求。数学很薄弱，你们的学习严重缺锌！”
学生笑笑。
奇正接着说：“对文科生来说，最关键的学科就是数学，因为文科生数学普遍不行，如果你们能把数学搞好了，那你们就能占有很大优势，你们就可以和别人拉开差距。数学没学好，你想把别人甩到后面，拉开差距，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建议你们找家庭教师，补补数学。你们同意不同意？同意就在我这里登记一下，不同意的就说出来。”
12个学生中有11个同意请家教，只有杜雪松不同意。
奇正脸上露出愠意，问杜雪松：“为什么别人都请家教，就你不愿？”
“我爸爸没有钱。”杜雪松说。
“是钱重要，还是学习重要？”奇正淡漠的神情。
“我爸真的没有钱。”杜雪松说。
“没钱就算了，这个——随你的便。”奇正说。
刘边问：“找老师做家教，是怎么收费的？”
“每人每小时40元。”奇正说，“家教老师我来给你们安排，一中附近有一家家教中心，那里面的老师都很好。一周辅导两次。”
奇正介绍的家教中心名叫圆梦家教中心，老板祝凯越是环湖市教育局的一个教研员，和奇正关系不错。里面的老师都是没找到工作的大学毕业生。
刘边又问：“就请我们本班的数学老师来辅导，不行吗？”
“我们学校规定本班教师不得给本班学生做家教，学校是担心，那样的话，老师上课会有所保留，留作家教内容。学校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你们学生着想的，说白了，都是为你们尖子生着想的。”奇正说。
学生回到教室之后，奇正拨通了家教中心老板祝凯越的电话。
奇正说：“祝老板，你上次托我办的事，我已经落实了。”
“找了几个学生？”祝老板问。
“给你找了11个学生。”
祝凯越喜出望外，说：“11个啊？不错吗！万分感谢！明天请你吃饭！”
就在此时，方舟却在高二（10）班批评请了家教的学生和买了复习书的学生。
方舟说：“我作为一名教师，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们，功课没学好，请家教是没有大作用的，即使有点作用，那也是非常有限的，短期的。请家教不能从根本上提高你的学习成绩。大家想一想，华罗庚、陈景润是大数学家，他们请过家教吗？华罗庚还没上过高中呢！找家教是要花钱的，而且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如果你真的是钱多了没处花，你可以把钱送给你所联系的郊区困难户。我们这个班杜绝学生请家教，有什么不懂的，课堂上可以问，晚自习也可以问。学生有疑必问，老师有问必答。要把学习上的一切问题放在课堂里解决，而不要想着通过家教来解决。佛向性中作，莫向身外求。万法尽在自心。有偿家教在我们中国实际上是教育的怪胎，请家教绝对是下下策！国家是反对搞有偿家教的。”
方舟的话让同学们陷入了沉思之中，班上一度静默。
方舟继续说：“我在高中时，也曾出现瘸腿科，一开始左腿瘸了——数学不行。看到数学试卷，两眼抹黑，相顾无言，惟有题千行。后来右腿又瘸了——英语不行。”
方舟说到这儿还做了个瘸腿的动作来，引得学生捧腹大笑。
方舟接着说：“但我通过提高听课效率，成绩很快就上来了，瘸腿科不再瘸了，都可以正常行走。我从来没请过家教！家里穷，也没有钱请家教。”
方舟看到杨伟的桌子上放着一本英语复习书，他说：“杨伟，把英语复习书交上来。”
学生哈哈笑，笑的不是杨伟买复习书，笑的是他的名字。
杨伟站了起来，说：“我英语不行，想买本复习资料看看。”
“看一本英语复习书，就能提高你的英语水平吗？那是扯淡！如果你想提高英语水平，如果你愿意花钱，你不要买英语复习书，你给我订一份英文版的《中国日报》，英文名字叫‘掐你逮你’。”
方舟并不标准的英语发音，逗得学生开怀大笑。
方舟接着说：“看英文报纸比看复习资料好多了，可以大大丰富你的词汇，迅速增强你的语感，而且可以让你及时了解国内外的重大新闻，掌握各种各样的信息。真正是身在教室，心知天下。足不出户，博览世界。请家教是下下策，买复习资料更是下下策！有许多书贩子请我推销复习书，而且承诺给我回扣，我一概拒绝，我不能为了那几个回扣来害你们。”
杨伟还是站着不动，其他学生都在催他：“杨伟，把书交上去！杨伟！杨伟！伟哥！伟哥！”
杨伟终于把英语复习书送上讲台。
方舟笑了笑，说：“我反对你们买什么教辅书，我支持你们订报纸、杂志，买中外名著。买《金瓶梅》都行，就不许买复习书。《金瓶梅》也是世界名著啊，如果我不许你们看名著，说明我这个人没文化。现在中国读书的人越来越多，但有文化的人越来越少。”
丁阳站起来说：“方老师，我数学不行，怎么补救？”
“数学、历史、政治、地理，这四门课如果不行的话，请大家做到两点，一是提高听课效率，二是钻研课本。把课本搞个滚瓜烂熟，我保证你能考高分！数学一定要把书本上的例题和习题全部做完，书上的题目都会做了，老师在课堂上讲的你也听懂了，就足够了。哪里需要复习书呢？哪里需要请家教呢？同学们，课本是根本，这句话适合数学和政史地，语文和英语是个例外，因为这两门是语言学科，学科性质不同。语文和英语可以抛开书本，多看名著和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