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急!她好像做错事了
陈氏脸上露出焦急神情,温声道:“妹妹,你的手可有伤着了?”
林柔茫然地摇了摇头,看着地面:“这是……”
这枚同心玉佩,夏翊一直戴在身边,是他的心爱之物。
然而,周氏却开口笑道:“碎了就碎了,殿下家财万贯,不缺这么个玩意儿。妹妹,我们先伺候你更衣洗漱吧。”
林柔心中惴惴不安,她看得出这枚同心玉佩通体碧绿,雕工精细,乃是上品,并不简单。
可是,这么一枚玉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榻边,叫她不小心打碎了?
傍晚时分,夏翊一回来,果然闷头就在房间里寻找东西。
林柔被传唤进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场景恍如昨日,她脸上的惊慌失措也一如昨日。
“你可看见我放在匣子里的同心玉佩了?”夏翊冷冷开口,眸色深沉。
林柔颤巍巍抬头,呢喃道:“放在匣子……里的?”
周氏让她把玉佩直接丢掉,可是她留了个心眼,用帕子包着断掉的玉佩收了起来。
帕子摊开,夏翊看着断成三截的玉佩,蓦然挺直了脊背,脸色沉得吓人。他握紧了茶杯,手有些颤抖。
“故意的?”他抬眸,目光阴鸷。
林柔被他这么一看,眼泪都唬出来了,涩声道:“不是我,殿下,你听我解释……”
“不是你?你叫我怎么信你?”
声音冷得宛若淬了冰,直冷到林柔心底里。
林柔咬牙忍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前一世她因为美貌和太子荣宠,常受旁人嫉妒,落井下石之事常常有,她避之不及却躲也躲不过。
每一次着了别人的道,因她身份卑微,无所依靠,纵然占理,也是无用,有苦只能自己咽下。
因此她宛若一只被折断双翅的笼中之鸟,一旦到了这种的境况之下,便有一种无力逃脱的宿命感。
夏翊生气无可厚非,他曾将玉佩好生收置在匣中妥善保存,同心玉佩还能被打碎,除非是有人动了手脚。
陈氏和周氏站在屋外,听着屋中动静,捂嘴相视一笑。
忽然听见一阵哗啦水声,而后是茶杯砸落在地的清脆声音。
两个美姬交换眼色,心道水也泼了,杯也摔了,接下来,该是大耳光子落下来了吧?
可是等了半晌,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周氏忍不住在伸脖子去看,却被陈氏拉住,两人又静默了片刻,就见夏翊一脸阴郁,拂袖摔门而去。
两个美姬心中暗暗高兴,就算夏翊没动手,他也是真的生气了。
周氏忍不住称赞陈氏,这招用得极妙。夏翊原本就怀疑林柔是蛰伏在他身侧的刺客,怀有二心,他怪她打碎了同心玉佩,实则是在忌讳她乱翻他的东西,两人心中有了芥蒂,依照夏翊对待女人们淡漠疏离的态度,林柔怕是要彻底失宠!
她探进头去,看到林柔还跪在哪里,假意安慰道:“妹妹,殿下这是怎么了?横竖只是一块玉佩,还能比得上妹妹娇贵?”
陈氏道:“妹妹,殿下已经走远,你也别跪了。如今,殿下正在气头上,火气消了就没事了。”
林柔在心里暗暗叹气,若不是她知道女人们争宠惯会使手段,她只怕还真的会被这两人的善良温暖所感动。
当下林柔默默收拾起断成三截的同心玉佩,起身同二人道了声谢,便转身回屋。
陈氏看着林柔的背影,低低地伏在周氏耳边说了一句:“趁热打铁。”
“莫非姐姐还有计策?”周氏惊讶地问。
陈氏抿唇一笑:“斩草要除根。”
今日早上又落了一场大雪,北宁城灾情加重。
营地里,夏翊忙得焦头烂额,再加上那枚玉佩之事,心中郁闷愤懑,眼神凉浸浸的,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好容易得个空闲,程松递上一杯热茶,望着自家主子有些阴郁的脸色,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夏翊眼皮没抬,闷声喝茶。
程松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道:“主子,刺客一事还未查清事实真相,你将林柔姑娘留在身边,是不是太过冒险……”
他跟着夏翊七年了,自认为对主子的心思了若指掌,可偏偏在女人这件事上,他有些不放心。
夏翊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那枚玉佩……”程松欲言又止。
程松知道那枚玉佩对夏翊而言有些不同寻常的意义,他佩戴在身上,已经整整七年。
若是在平常,那枚玉佩就算是程松,也得小心翼翼伺候着,别人不经意碰了一下,都得遭到他的喝斥。
可是现在,同心玉佩不明不白地被林柔打碎,夏翊却丝毫没有要惩罚林柔的意思。
程松知道,夏翊只怕是真的对这个女人有了兴趣。
作为侍卫,他委实不该多嘴,但是作为多年生死至交,他不提点两句,心中难安。
“动了我的同心玉佩,我绝不轻饶!”
提及玉佩,夏翊再度忆起故人。年幼时他鲜少出宫,唯一一次,是在外祖父过世之时,母妃带着三哥和他,回了一趟江南。
漫天飞舞的桃花树下,石拱桥边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白肌胜雪,眉目如黛,仿佛一个漂亮的瓷娃娃。
她笑起来的时候,天地好像都失了颜色。
那枚玉佩,就是这小姑娘赠予他的。
夏翊曾与她立下誓言,他日踏马归来,定要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将她带回家。
不过是年幼时的一句戏言,夏翊一直记到现在,只因在她之后,他未能再见一人如此惊艳。
直到遇见林柔。
面纱被揭开的一瞬间,夏翊微微错愕,他仿佛看到了心中那个小姑娘长大成人,被她揭开红盖头惊恐又娇羞的模样。
这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有一刹那的心动,可是理智占据上峰,夏翊将人压在**,恶趣味地想弄哭她。
没人能替代得了那个小姑娘在他心中的位置,虽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早该放下。
因为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