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案件激争
阿苏也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我拎着他的正装衣襟往里走,研究室的同事们和我一样,眼睛里都是直冒火花,破案成为每一个人心中的大事。
结果确实是出来了:那些血肉混合物是极其类似的。但这些都是垃圾清理员犹豫了半天才确定下的,在科学性方面总归是有些欠缺,不能成为定全案的根据。
“虽然没有科学的准确解答,但毕竟是有了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极高。加之今天上午分局呈递来的有关《持续的人手》一书,难道我们就不能采取行动吗?”阿苏走到马局身旁,正色道。
“正如赵苏你所说,这些都是没有科学根据的,你应该知道!”马局淡然坐下说。
“可危险随时扩大,您付得起责任吗?如果再发生持续的人手案件,很有可能引发社会的动乱!”赵苏说。
“案子还没有完全确立,如果强势破案,这才会真正引发社会动乱!”马局起身道。
“如果桑叶沉沉就是凶手,或是有人模仿小说人物进行系列杀人,难道我们就坐视不管?”赵苏情绪越来越激烈。
两人的激烈争论终于止于一阵急促敲门声。
“马局,我们已经去查了这本书的出版社······”阿菜的话还没有说完。
“作者是什么来路?”阿苏率先打断。
“苏少听我说完呐。”阿菜将手里拎着的那本《持续的人手》举高,“这本书上面写的是由名为‘知修’的出版社出版,可我们按照上面的地址去找,那里根本就是你一片废墟,听当地人说可能要由一个房地产商建房;另外,我们查找了本市所有的出版社,压根就没有一个叫‘知修’的。”
阿菜,名为车沛采,男,二十五六。由于名字有些拗口,大叫都叫他阿菜。阿菜是马局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对惟申市的地图了如指掌,用他们经常说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阿菜梦游都能画出惟申的大街小巷。”
阿菜说完,下面一阵唏嘘声。阿苏也不再说什么了。案情朝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发展,显而易见,那个笔名为桑叶沉沉的作者一定有问题。
天色渐晚,案子丝毫没有进展。加完班,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躺在**我快要疯了,距离鲁吉区那个杀人挟持人质的凶手髙安胜的二审开庭还剩下两天的时间。
距离上次别了轩昂到现在,别说见面我们根本就没有联系过,这些天他根本没有来过省厅也没有去过分局,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忙着帮助髙安胜收集什么所谓的证据?
我隐约记得他大三那年准备过司法考试,只是不晓得最后他是否考过关。开庭那天他真的要以髙安胜律师的身份为他辩护吗?
厅长去北京公安部开会,局长整天忙着“持续的人手”一案,似乎所有人都无暇顾及有关髙安胜的案子——这个已经完完整整结了案的案子。对于钟轩昂,不管他继续与否,都没人在意,顶多就是最后扒了他这身警服。
我的眼泪沾湿了枕巾,“钟轩昂,你这个傻逼!”我躺在**大吼。
看着窗外的漫漫长夜,但我知道总有一刻闪现黎明。
天一亮,我请了假,奔向港灿的住处。
“柏霓?正好,一起吃早餐。”是徐阿姨开的门,大概港灿刚起床。徐阿姨素颜的样子真美,我稍稍放平了心情。
“我就不客气了。”我坐到饭桌前。我、徐阿姨还有港灿我们三个坐在一个饭桌前吃饭,记忆里这样的场景,不知要追溯到多少年前。
那个时候似乎我什么都不需要想,只是一个傻大姐、乐天派。
“阿姨要赶去上班了,你和港灿慢慢吃;冰箱里有肉粽,待会儿在微波炉里加热;冷藏柜里有鱿鱼丝,自己拿着吃。”
她总是这样对我无微不至,好像我和港灿都是她的女儿。
我不住的点头:“阿姨路上小心。”
从洗手间慢腾腾的走出来,港灿身穿宽松的居家服多了几分慵懒美,一屁股坐到餐桌前:“有事儿?”
我只请了一上午假,更何况跟她讲事情也没有必要铺垫那么多:“帮我劝劝轩昂吧。”
“呵!什么叫帮你劝劝轩昂?”
我揪着心里的痛:“口误。”
“他怎么了?”她毫不顾忌的说道。
“最近轩昂请假了好多天,忙着帮一个死刑犯做辩护。”
“什么?”港灿一拍桌子,碰到菜盘,土豆丝溅了一地。
显然她不知道,许是轩昂怕她担心。
“······我知道了。”她的唇瓣在空中变换了好几个口型。
从港灿家走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在我心里真的是承认了钟轩昂和徐港灿之间是有爱情的?我的前任和闺蜜在一起,说出来我的生活真他妈是一个笑话。
看了看表,上午十点。距离下午上班还有一段时间,我打算回家,刚下出租车。
“柏霓!”我看见顾姐在向我招手。
“你没有去旅行啊?”前段时间一直没有见过她,我吃惊道。
“没来得及呢!帮顾姐个忙,柏霓······”
“什么?年薪十五万还没有租出去!”我很纳闷。
顾姐拉我到没人一侧,“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前两天确实租出去了,可对方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里面突然犯病死了,真是晦气。别说十五万,就算是十万,这还有那家愿意租啊!”她满脸丧气。
我忽然间想起轩诺,或许她需要低廉的房租和较好的地段,“我有一个朋友,我试试看。”
她陡然面露喜色,像个演员一样。
我被她逗乐,浅笑分别。
回家躺倒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我必须养足精神,我知道接下来对于我来说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忽然被一阵尖锐的铃声刺醒,我好像做梦了,但记不清楚了。
是港灿的电话,她约我见面,说要谈一些关于轩昂的事情。
在距离我家不远的一家咖啡厅,港灿已经在等了,似乎在这件事情上她比我想象中更上心。
“他不肯告诉我任何关于他为死刑犯辩护的事情。”港灿说的很平淡。
“你没有追问吗?”我紧跟道。
“男人不想说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追问?”港灿抬起卷密的睫毛道。
“港灿,你听我说,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事情了,这关乎轩昂的······”
“柏霓,他没你想象中的那般在意我,如果你想通过我了解这件事情,那你真的找错人了。”
港灿的“诚恳”让我很吃惊,“那么不是已经······”
“只是互生情愫,还没有确认关系。”港灿道,“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个分手的轩昂哥是他吧?”
我点头默认。
“不管我们三个最终怎样,都不要影响我们好吗?”
港灿今天说话很直白,自从她从广州回来,一个多月了。我去触碰她的手,很多事情压得我不能喘息,今天好像一阵暖风把我身上的重担吹起,让我舒舒服服的给了自己的一个真是的笑容。
“那现在怎么办?柏霓。”港灿问道。
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她,“我得回趟学校,有进展我立刻联系你。”
“我开车送你,别再挤地铁了。”
虽说距离立夏还有一段时间,但周围扬起了盛夏般浮躁的气氛,“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和前男友分手之后。”港灿摆头过来,“你也该赶紧拿一个了,总这么挤地铁也不方便啊。”
“嗯,忙了这堆事之后就考。”考驾照事小,买车呢?工资就这么些,顾住衣食住行,不能再问家里要钱了。
联系过了大学时的刘队长,她已经在办公室等我了。简单寒暄,当她听到我询问赵队的事情,她眼神里流出一种莫名的不自然,“柏霓啊,你上次回来的时候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嘛,赵队已经离开了,至于她的去向,我也不是很了解。哦!她的联系方式也全换了,系里已经没有她的消息了。”
“刘队,麻烦您把您知道的有关赵队的情况都告诉我好吗?赵队的下落和我目前经手的一个案子有很大关系。”
“赵宓出事了?”
也许是我过于着急没有表达清楚,但刘队的反应实在有些过于夸张,我摇头:“我只是想从赵队那里了解一些情况。”
“柏霓,你也知道赵宓的性子很怪,在系里她没几个愿意说话的。不过像赵宓这样的美人儿也不奇怪,但当时你们的关系很要好不是吗?如果你没有她不知道她的下落的话,应该也没有人知道了。”
此次来找刘队本来也没有报太大希望,果真还是失望而归。港灿开车载我路过分局我看见那人好像叶琛,不过和她推搡的那个男人是谁?“停车!”
“怎么了?”
我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过去,使出蛮力拉开那个奇怪的男人,“你干什么?”
余光还未扫视到他面庞,没来由的我不禁转身看向他的背影,莫名的熟悉感,我觉察不出我的脑电波究竟在表达什么意识。但强烈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之间没那么简单。脑袋炸开锅一样思绪翻涌的愈发强烈,却又想不起来和这个背影丝毫的关系,搞的我脑袋有些痛了。
他就这么转身离去,没有说一句话。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啊?”叶琛的话撕破了我杂乱无章的思绪。
“哦!你没事吧?让我看看。”直到我看到除了阿琛除了手腕处有被揉搓的伤痕外并无大碍,我稍稍放心。
“那人谁啊?”
叶琛紧皱眉头像是思索,好一会儿,“我生命中的一块腐肉。”
难道写书的人都这般矫情吗?
“下班之后我去你家找你,先去清理伤口。”那个男人绝对有问题,但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搞清楚了,距离高安胜那个案子开庭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
我有些慌了。
我想这个世界上在这个时候能够劝动轩昂的人应该只有赵宓了,可赵宓的杳无音讯,让我觉得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