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一旁的老张也是观察着王巴叹的动静。
心中庆幸。
幸好刚才没有说错话。
这不怕在戏曲这个行业出不了头，就怕得罪人呀！
使绊子，耍阴招，下三滥，无所不用其极.......最恨你的，就是那同行呀！
多少年，多少事，一入戏曲深似海，哪天得罪了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才是悲催呢。
老张悠悠地喝了一杯茶。
这娃娃，或许日后要难过咯！
不过嘛~有人家关老罩着，或许没有那么难.....只是，关老时日无多了。
而王巴叹，却还年轻着。
熬夜能熬死.......
而坐在观众席上的秦梦瑶呼吸就是一滞。
十年。
这不就是他们结婚的十年吗？
坐在她旁边的楚姐倒是疑了一句：“没想到你这前夫还没江郎才尽，估计是回光返照吧。”
“像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结果呢，不都如流星一般陨落吗？”
她毫不客气地诋毁着郝星。
似乎不将之贬低成猪狗不如，心中就不舒服。
而秦梦瑶只是觉得这个数字意义重大，压力扑面而来，甚至有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十年......”
看着雾气里的那一挺拔身形，只感觉要发生什么。
胖墩墩的校长也在观众席上，他可不愿意与那些评委坐一起。
那群评委们，可真是八百个心眼，个个都是笑面虎，哪有坐在观众席上舒服。
但是，此时他也是不由得发出一声惊疑。
他连忙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助理，问道，“我记得郝老师上报的歌曲好像不是这首吧？”
——来自校长大人的凝视。
“我也...不清楚。”
小助理急得满头大汗，都顾不得擦了。
连忙拿起手机，打给了后台的调音师，“老师，这郝星老师的曲子不对吧，我记不得是要唱《西窗台》吗？这《十年》又是一个什么鬼？”
如果不是校长就坐在旁边，小助理此时都恨不得吼后台两句。
干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没有错呀。”
“这就是郝星老师特意找我来换的，难道不是校长的意思吗？”
是个毛呀？
小助理偷偷瞧了一眼校长，噤若寒蝉。
校长在一旁听着，看不出是喜是怒，沉默如水，小助理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校长，要不要？”
“不用。”校长摇摇头，“我相信郝星老师。”
“校庆，校庆，本就是非常欢庆的日子，搞得这么严肃干嘛？轻松一点就行。”
有了校长的定性，小助理也是放下心来，连带电话对面的调音师也是恢复了平静。
但不代表着小助理的心也是平静。
骗鬼呢？
就校长那阴沉得快滴水的脸色，哪里让人放松得下来？
不过他看向下面欢呼雀跃的学生们。
既然学生们都欢迎，也就说明他们信任郝星老师。
有了支持，那就都是看点，不算失误。
小助理如是安慰着自己。
而且，观众席上的观众和学生们都被吊足了胃口，中途打断，怎么也说不过去。
“郝星老师是戏曲专业的，你觉得他这次唱的是什么？”
校长随口问道。
小助理摇摇头，“下面这么多学生，那肯定是唱流行歌了。”
“那我们一起期待他的演唱吧。”
校长这么一说，也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握着话筒的郝星抖擞了一下身子。
算是一个习惯。
既然是要演唱，那就是抖擞精神，重振威风，将最好的状态献给观众。
糊弄人，前世作为天王的他可做不出这种糊涂事。
周围干冰突然降低的温度，郝星能感受到手有些颤抖，身子也是。
不过，并不是害怕了。
反而是兴奋，这种熟悉的感觉，这万众瞩目的感觉，这镁光灯中央的感觉。
只要一登上舞台，他就会变得无比专注。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寻找到观众席上的前妻。
他有想过，唱一些别的分手歌，传达一些自己心碎的感觉。
但是！
格局不大。
两世为人，计较不必要的一点得失，这本就是不成熟的样子。
分了，就是分了；散了，那就好聚好散。
没必要一直纠缠下去。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身心俱疲。
那为什么就不能自由一点呢？
《十年》这首代表作，只要前奏一响，那么无数观众的心中的堤坝就是开始崩溃，飘零的歌声，汩汩流淌的音乐，传唱度自然是不用说的。
可谓是家喻户晓，谁人不知。
而网上的吵闹，仿佛与歌曲两隔。
【这什么郝星，简直是一秒都不想看到他！我怕再多看一眼就会爆炸！】
【已经被恶心到了！听说中音校庆好像也邀请了秦梦瑶吧，那秦梦瑶岂不是要恶心死了？】
【楼上的别吵吵了！没看到那群评委席上的一众都挺直了腰板？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恐怕这不简单呀？】
【楼上的准备自我攻略了？这就自我感动上了？】
【别吵了，听歌听歌，论歌不论人！】
恰在此时。
钢琴声，缓缓流淌，如同一泓清泉，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进了众人耳中。
原本吵闹的评论区，还有线下众多举牌呐喊的学生们，也是立即停下了手中动作，乖乖听着这场音乐盛宴。
而只是听那前奏，他们的第一个评价立马浮现出来，“很抓耳！”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校长一听，内心当即评价，“曲调很简单，不盲目地追求技巧，但大道至简，莫名抓耳，显然这是一首靠情绪渲染的歌。”
“而成败的关键，也或许就在那感情的投入上了。”
简而言之，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事实也是，专业的事，还得专家来说。
郝星其实一直都在酝酿情绪。
心里涌现出与她的点点滴滴，相识，相恋，相爱，相结，相离。
音容笑貌，一切都恍如昨日，就在眼前。
他的感情没有掺假，也没有掺水。
他也曾经是那么爱着秦梦瑶。
两人曾经也虔诚地发着誓言，情比金坚，海誓山盟，许诺对方永不分离。
可又有谁能够断定，两人就一定会长长久久。
既然已经决定，又干嘛不洒脱一点呢？
拾掇好心情，郝星拿起了话筒。
轻轻吐下几句。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
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
也不过是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