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调查现场
“这……属实是匪夷所思。”听了老黄的话，陆霞评价道。
虽然她在丧葬这一行打拼了很多年,和神鬼之类的东西也打了不少交道。
但还从未听说过这样古怪的事情。
而林清雅则是抓住了另一个疑点：“不对啊。”
“你说所有被石化的人都与所谓的‘触手’有关。”
“可是苏铭跟我们都是今天第一次来，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怪事的。”
“为什么他会患上‘石磷病’，而我和霞姐却没事呢？”
老黄愣了愣：“这……这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苏小哥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苏铭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便随口编了个理由：“可能是因为我的观察力比较灵敏吧。”
此刻，在与常人不同的视角的他的眼中，老黄身上字面意思地“七窍生烟”。
紫色气流依然在他的头顶汇聚成一团怪异的“章鱼人脸”，脸上的无数触手从他的太阳穴、眼眶等地方麻绳团一样贯入，在他的躯体内肆意蔓延，再从身体的其他“出口”蔓出。
看到如此猎奇的画面，苏铭心底一阵犯恶心。但只是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我们先上山调查一下再说。”
并非苏铭不相信在场的众人，而是因为他担心产生所谓的“认知污染”。
其他人看不到老黄身上的“触手怪”，而他能看到，因此他中了石化的诅咒。
可如果苏铭将老黄身上“有触手怪”这件事说出去，他们可能就会努力脑补出他所说怪物的形象,从而同样被诡异污染。
正如鬼怪对于人眼而言，如果一群人都看不见鬼，那便相安无事。
可如果有一个人突然坚称自己看到了鬼，并具体描述了自己所见的诡异现象，那么这个群体就会因为流言陷入恐慌。
即使再模糊的发言,经过以讹传讹的口口相传，也会如接龙写作一般逐渐完善细节。再经过人脑处理后自动完善，形成逼真的影像，从而倒过来欺骗人的眼睛，让人产生自己“看到”了鬼的假象。最终,陷入一场集体的“噩梦”中。
看着周围人一无所知的眼神，苏铭按捺住内心的想法，一瘸一拐地和众人上山去。
老黄显然有些恐惧，在往上山走一段路后，开始东张西望，用手电筒在四周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后，才敢上前走去。
“陆总，这里就是工队一开始施工的地方。原先这里是几处荒坟，后来被监工指挥着让工队给铲平了。”
“也就是在这里，挖出了那些诡异的触手。”
苏铭努力平衡住自己的重量，坐在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上。
“老黄，我想问一下，你们在赶到这里并调查现场的时候，先入为主的是什么想法？”
几人闻言纷纷看向苏铭：“苏铭，你发现了什么吗？”
就在刚刚，几人打着手电在工地里搜寻了一番，结果就像老黄说的一样一无所获。
黄工头闻言一愣：“就……先在病房里看望了那些住院的工友，听了他们说的话，然后才来这个地方搜查的。”
“也就是说，你们在搜查的时候，是觉得自己会找到那些诡异的触手吗？”
“嗯，没错。”老黄回答。
“而那些出事的工人他们一开始在铲地的时候，应该从未想过会遭遇这种事情吧？”
“是的……吧？”老黄挠了挠头。
“苏铭，你的意思是？”陆霞率先反应了过来。
苏铭点点头：“没错，我们现在开始，心里想着‘什么也不会找到’，再去那边搜查一下看看。”
几人顿时觉得很有道理，又跑去搜查了一番。
然而，夜色里空山寂寂，除了时不时来几阵冷风吹得屁股凉，并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这件事和认知无关？”
这下，不仅是其他人，就连苏铭也愣住了。
林清雅一脸不忿地说道：“我就说嘛，哪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触手怪’。”
“我看啊，就是那群工人们都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那你怎么解释‘大规模的‘石磷病’现象呢？”
“呃……”林清雅眼珠一转，“说不定就是这片地方有什么辐射，然后工人们被精神干扰顺便变了个石头呢？”
苏铭看着吸附在老黄头上的古怪章鱼，皱起眉头说道：“我看今天就算了吧，时候也不早了，我和清雅明天还要上课，该回营帐里休息了。”
林清雅自然是举起双手双脚赞成：“没错没错，待在这鬼地方我头都大了，多待两天精神病都出来了。我看啊，就是这里环境太差导致工人们压抑疯了！”
四人回到了驻扎在半山腰的“工人宿舍”，虽然林清雅义正言辞地声称要“看护”苏铭，但还是被陆霞拖去了另一个房间。
苏铭把双手交叠在头下枕着，一边思考着今天的事情，一边有搭没搭地跟上铺的老黄说着话。
“苏小哥，你今年几岁了？读大几？”
“二十岁，大二。”
“你跟林小姐是男女朋友吧？你跟王总是什么关系？”
“我跟她俩都是朋友关系。”
“哦，真是年少有为啊……”
聊着聊着，苏铭觉得眼皮渐渐开始变沉，正要睡过去时，忽然听到了一种听不出性别的、充满磁性的、仿佛低质量人工AI合成的古怪声音。
“你能看得到‘我’，对吗？”
苏铭蓦然惊醒，下一刻，他才忽然发现自己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环绕着无数条从上铺垂下的触手，每条触手上密布的吸盘中间都有一条细长的缝，上面轻轻翕动着一丛丛黑色的细羽。
这是——人的睫毛？！
糟糕！
十倍九牛二虎之力！
来不及细想，苏铭心念一动就花掉了1000积分，热力瞬间传遍了浑身。
紧接着，他整个人从**跳起，向上一拳便打穿了上铺的床。
老黄……死了？
待到苏铭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具无头的尸体滚落下来，当胸被贯穿的，正是老黄衣服上的工徽。
怎么回事？
苏铭一回头，猛然发现，老黄的头颅不知什么时候吸附在了天花板上，无数条触手从他的脸上生长而出了，憨厚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在吸盘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