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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玲玲的心中特别向往能与王浪一起,然而好像这真的是一个梦,那么缥缈,那么虚幻,找不到根基。夜里,躺在**,她常常会无缘无故地睡不着。她会记起那一次生病的时候,王浪来陪她,在他临走的时候,向玲玲快速地吻了一下王浪,那么短暂的一吻,却是触动心灵的感觉。那次与王浪一起去华阳,帮冯慧伯父打医疗官司,与王浪在一起的那几天,多么幸福呀。虽然当时王浪只把自己当妹妹看,也说过她就是他的妹妹,但那时体会到的就是男女间的**,没有身体的接触,就是异性间的精神快感。一个人一辈子能真心爱一个人,爱到骨头里,从生爱到死,生生不息地享受爱,也是福呀。
有一天晚上,向玲玲睡不着,拿出手机想听听音乐。在操作的过程中,不小心进入了照片文件夹,那里她保存着不少照片。她翻阅着文件夹,突然王浪的一张照片映入眼帘。照片中,王浪身着白色衬衣、浅蓝色裤子,站在烈士公园湖边的垂柳下,正是春暖花开时,柳树的嫩白色芽儿,衬托着王浪的朝气与青春。那是不久前研究生会组织集体到烈士公园游玩时,向玲玲给王浪拍下的照片。平时,想念的时候,向玲玲会打开来看。
在这样一个失眠的夜晚,她看到王浪的照片,内心有着无穷无尽的幸福感,在这幸福感中,她陪伴着王浪去风光秀丽的山水间游览,去浩瀚的大海中遨游……
这晚,她睡得很香,很甜。这是一次无比兴奋的体验,自那晚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向玲玲就会调出王浪的这张照片来看看,不停地看着,然后就会像放电影一样,出现无数动人的画面,与一般画面不同的是,向玲玲看过几张之后,她自己也进入了画面当中,能够深入其中,享受幸福与快乐。
这样的幸福存在于夜晚,存在于失眠的夜晚。向玲玲的梦中有王浪,但是王浪的梦中却并没有向玲玲。他的梦还模糊在四水市,那曾经眼花缭乱的情感纠葛,那模糊的影子中有一个人稍稍清晰,那人就是邱倩。邱倩,给王浪一个美好的开端,然而这爱却夭折。算了,不多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的一生并不是一条直线,甚至连延续的曲线都够不上。说不定,向玲玲就是上帝安排的另一个开始吧。
这是王浪正式考虑向玲玲情感的一个开端,或许路走对了,接下去就相对平坦,不会那么难走。但是,世上本就不存在永远平坦的大道。向玲玲是喜欢王浪,可是,她的美丽与优雅同样让无数优秀的男孩子动心。
一位年轻富豪走进了向玲玲的生命,当然,任何人相识都要有一个恰当的媒介。向玲玲与年轻富豪的认识缘于她对一位年轻女孩的诊治。
这天晚上,向玲玲正在妇产科值班,凌晨一点时,她躺在值班**稍微休息一下。突然,走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向玲玲判断肯定是有急诊,迅速穿好衣服,正拉开门时,听见一个男人着急地问护士:“医生在哪?医生呢?”
向玲玲快步走到护士站,“我是医生,病人在哪?”
男人赶忙回答,“就在后面,就在后面。”
很快,护工推着担架车将病人送到了向玲玲面前。
病人脸上惨白,满脸血污,下身的白色裙子完全被鲜血所浸透。病人痛苦地呻吟着,声音极其微弱。向玲玲检查着病人,心里暗叫不好,这是典型的失血性休克、疼痛性休克并存的状态,病情十分危急。向玲玲果断分析,是女孩的下体被撕裂导致大出血。必须立即手术治疗,向玲玲对男子说:“病人需要立即手术。”
“医生你说手术就手术吧,我听你的。”
“这么严重的出血,不手术就没办法救命,但是手术也可能救不过来。”这是医者的冷静,也是生命的无奈。
“不要,不要。医生,你要全力抢救,你一定要救活我的妹妹。”男子听向玲玲这么说,失声痛哭。
护士走过来,劝道:“你冷静点。我们向医生医术高明,她说了会尽全力抢救的,你放心。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向医生就会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男子停止了哭泣,护士的话,加上刚才向玲玲的镇静与她的检查手法,让他的确相信这是一个好医生,一个德高技精的好医生。
向玲玲通知手术室做好手术准备,并打电话给血库,派护工将血样送给血库,备齐手术用血。手术室与血库都做好了积极的准备。
“廖老师,科里来了一个重病人,得请您过来一下。”准备工作做好后,向玲玲给导师廖玉翠打电话,她知道,这个手术只有请导师来亲自主刀才有比较大的把握,如果自己主刀,或许可以拿下手术,但是病人活下来的希望恐怕只有百分之五十,这种时候,就只有麻烦导师亲自出马了。
廖玉翠当然知道自己学生的能力,她明白向玲玲拿不下来的手术,其他的医生也是非常困难,或者说,其他医生也没有绝对的胜算。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学生不怕打扰她,这正是一个具有良知的医生的正确选择。廖玉翠从年轻时开始,就奉行一定要给病人最大的希望,不轻言放弃,用最高超的医术挽救病人的生命。
“好的,小向,我就过来。”五十多岁的廖玉翠教授毫不犹豫地答应自己的学生。
“老师,您路上小心点,我上手术室去了。”向玲玲不忘记提醒导师注意安全。廖玉翠住在医院宿舍区,虽说距离不远,但是晚上灯光不好,得小心一点,如果是平常情况,晚上有事的时候,向玲玲会去接老师。不过,这次,她只有辛苦老师自己过来,应该说这次真是“时间就是生命”,必须争分夺秒,挽救年轻女孩的生命。
廖玉翠教授直奔手术室,这也是老师与学生的默契,她的学生一定是做好了所有的前期工作,老师要做的当然就是关键的部分了。
果不其然,向玲玲已经在为病人消毒、铺无菌布单了。再次认真地核查病人的资料与病情后,向玲玲拿起了手术刀。
女孩的伤口创面很大,向玲玲首先给她做清创处理,细皮嫩肉的女孩,被歹徒惨无人道地袭击,下体血肉模糊。向玲玲的心阵阵发疼。
伤口很深,得打开盆腔,就是常说的小肚子那些范围。向玲玲的手术刀移到女孩小腹的皮肤上。刀子无声地切开皮肤。
廖玉翠就是在这个时候到达手术室的。台上台下的医生、护士都向廖教授行注目礼。
“老师,您来了!”向玲玲与老师打招呼。
“嗯,情况还行吗?”廖教授说道。
“目前还可以。”向玲玲回答道。
“那我洗手去。”廖教授对向玲玲道,“你继续做,我就过来。”
老师的到来,向玲玲更有了勇气与信心,她的手法愈加灵活,动作快了起来。
洗完手后的廖教授在护士的协助下穿上手术衣,站在了手术台上。手术进入攻坚阶段,廖教授亲自主刀,向玲玲在一旁做助手。
女孩的盆腔器官被歹徒弄得一片模糊,廖教授看着心里发酸。她小心翼翼地将破碎的组织剪掉,然后在显微镜下,将尽可能多的血管进行吻合,也只有血管吻合好了,组织有充分的血液与氧气供应,才能够保证组织的修复与再生。一定要让女孩保持女孩的特征,保持女孩的美丽。廖教授在心里说道。
廖教授的脸上渗出了汗水,尽管是凌晨,时令还是春天,但是紧张的手术与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让她出汗了。旁边的护士拿纱布为廖教授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几个小时过去,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手术的关键性步骤终于完成。
“廖老师,你去休息吧,后面的我来做就是。”向玲玲真担心年纪不小的廖教授支持不住,出了问题,这就是学生的罪过。
“好吧,你也累了,慢点呀,看清楚点。”廖教授同意了向玲玲的建议。
廖教授慢慢地走下手术台,或许是实在站久了,下台子的时候,她踉跄了一下。台下的护士赶紧上前扶住了廖玉翠教授。
下午五点钟左右,女孩的哥哥正在监护室探望妹妹。“妹妹,妹妹。”他呼喊着他的妹妹。就在这时,女孩缓缓地睁开眼睛。凌晨她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基本上说不出话来,现在面对床旁的亲人,她用尽力气喊道:“哥!”尽管声音微弱,但男人显然听清楚了妹妹的声音。男人霎时泪流满面:“妹,妹,你醒了!”
“哥,我这是在哪?”女孩不知身在何处,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哥,你带我回家,我怕,我……怕!”
女孩显然还没有完全摆脱事发时的恐惧。
“妹,不用怕,我们这是在医院,哥在这里。”
女孩听了哥的话,安静下来,她睁大眼睛,看见了周围雪白的世界,看见了身边走动着如天使般的护士小姐。
“妹,你睡吧,你醒了就好。”男人轻轻地拍着妹妹的肩膀,女孩闭上了双眼。男人看着妹妹,脸上的表情放松了。
探视的时间到了,男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监护室。这是一个重情的男人。
男人从监护室出来,随即进入医生办公室。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向玲玲,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因为医生护士都穿着白大褂,有的还戴着帽子口罩,真是很难区分谁是谁,倒是向玲玲这人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或许是她美丽出众吧。不对,都穿着白大褂坐在电脑桌前,哪能分得清谁的身材好,谁的身材差呀,或许自己和这医生有缘。
没出息,男人自己在心里骂自己,妹妹的病情稍稳定点,自己心底的情欲就冒了出来。不过,他清楚自己不是那种色男。如果是的话,他也就不会人到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谈过不少的女友,真正谈婚论嫁的没有。或许,他对精神上的东西追求多些,而这世上,物质男女随处可见,在物欲横流的世道,要找精神与物质合二为一的恋人与妻子,实在是有难度的。自己大学毕业,从一个小推销员做起,后来做百货,做矿产,财富快速增长,几年时间算是成了长沙城有名的富人,报纸上开始以富豪称呼自己。赚钱对自己来说,是顺风顺水,但是感情世界里,却好像总是没有什么收获。
看见向医生,男人想了许多,私下里竟把向医生与自己联系了起来。或许真有缘也难说呢。或许就只是浅浅的缘呀,或许她就只是妹妹的主管医生。但是就冲主管医生这一点,就是有了这样一位好医生,当机立断,才能够把妹妹从危急状态抢救过来,单从这一点,咱也得好好感谢向医生。
男人径直朝向玲玲坐的地方走过去。当他到达的时候,向玲玲敏锐地感觉到了身边有人。
“你好,向医生。”男人的脸上布满了微笑,言语中不乏真诚与友善。
向玲玲感觉到了这些,她认出了这是急诊病人的家属。
“向医生,谢谢你。我妹醒了。”男人很高兴地告诉向医生。
向玲玲下午上班后看过女孩,当时还没有醒过来,不过,向玲玲认为是正常的,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麻醉恢复期,二是病情重,恢复神志需要一点时间。女孩能够在比较早的时间恢复,当然是好事情。
听男人这么说,向玲玲很开心,医生对于自己手术过后病人的恢复特别在意,哪个医生都希望手术刀下的病人平安恢复,早些恢复。
向玲玲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醒过来,恢复就快些,也会少很多的并发症。”
向玲玲本想叫男人坐下,然而办公室里全是医生、研究生、进修生,并没有多余的位置可以坐下,也就不客套了。
“向医生,我妹大概需要住院多长时间呀?”男人问道。
“这个要看情况,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发生,比如不出现感染之类的话,七到十天就可以出院回家。”
男人点头,他很喜欢与向玲玲说话,不过他发现在办公室这么多人的地方,还是不适合说太多的话,因为会影响别人的工作,于是他对向玲玲道:“辛苦你了,向医生。”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向玲玲,“等你有空时我再给你打电话。”
向玲玲看了一眼名片:湘水矿业董事长孙家正。不免像验明正身一样,再看了男人一眼。湘水矿业日前风头正劲,没想到这人还是赫赫有名的大公司董事长呢,的确是有些意外。虽然湘雅医院时常有名人来住院看病,但是像这个男人这样,对于自己的妹妹这么关心,而感情表达这么外露的男人倒真少见。不过,她刚才听说女孩醒过来了,同样喜形于色,人嘛,都有相同的地方,有些时候,就是控制不了感情与表情呀。
向玲玲将名片放进白大褂的上边口袋。“不客气,孙董。”她这么叫孙家正,完全是因为常常看见周杰伦被人叫成周董,而早些年的足球明星郝海东也被称作郝董,话一出口,感觉孙董这称呼还蛮不错的。
孙家正听了这称呼,倒觉得有些意思,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因为别人都是叫他董事长、老板,也有叫作总经理的,但是这样叫“孙董”还是第一次。
“再见,向医生!”
“再见!”向玲玲伸出右手。孙家正的大手握住向玲玲做手术的纤细嫩手,感觉有点发烫,不过,他不敢久握,很快就松手了,千万不可在开始打交道时就把女孩子给吓坏了。
孙家正走了,向玲玲想起刚才他说的女孩醒过来了的话,进监护室去看女孩。女孩睡着了,很安详,她问过护士,护士回答说刚才的确见她和她哥哥说过话。向玲玲看女孩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红润,表情自然,是睡眠状态,心电监护仪也显示她的血压、脉搏、呼吸、血压饱和度都正常。向玲玲想让女孩好好休息,就不准备把她吵醒。
孙家正回到他在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总面积五百多平方米,分为四层,爸爸妈妈、自己、妹妹各住一层,最底层是大厅,大厅的后面是工人用房,请了一个厨师、一个清洁工,本来还要请人做事的,爸爸妈妈说他们自己也可以帮一些忙,买菜的事就交给他们了。
妹妹不在家,家里很安静,妹妹在家的时候,常常陪着爸爸妈妈在大厅里看电视,电视里经常有播放妹妹演唱的歌曲。二老看着妹妹在电视里的样子,再看看身边的乖乖女,总觉得两者不是一个人,于是妈妈总是盯着妹妹看,妹妹总是说:“妈,你又不认识我了?”这时妈妈就会说:“我认识你呀,我就是不知道电视里的你是不是你呀。”
“当然是我呀,我还能是别人吗。”
“下回,我要去看看你的现场演出。”
妹妹有时会大笑:“妈,你还知道现场演出呀。行,什么时候,我演出的时候,请你们和哥哥一起去看。要不,叫哥哥买票也行。”
“你唱歌哪能要我们买票呢。”爸爸说道。
这时,如果孙家正在家,他就对一家人说:“没有问题呀,我们支持妹妹,支持妹妹公司的生意,一定去看,一定买票看。”
孙家正白天回家来过,从妹妹受伤那时起,他不敢对爸爸妈妈说实话,他害怕告诉爸爸妈妈真实的情况,如果得知妹妹伤得这么惨,妈妈和爸爸一定受不了。他对两位老人说是妹妹有事外出,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他从不对爸爸妈妈说谎话,所以,他们都相信了他。
孙家正的心里很痛苦很难受,那个歹徒,抓到他,真恨不得割他的肉,得好好惩罚他,自己这么好的妹,竟被歹徒如此惨无人道地伤害。妹妹从小爱唱爱跳,一直是学校里的文艺骨干,高考时考上了师范大学声乐系,毕业后在中学里教了几年的书,中间坚持唱歌,慢慢地就唱出了名气。后来学校就只要她教很少的几堂课,到最后就干脆是挂名,这也是增加学校的声誉。
吃晚饭时,孙家正想起这事,食欲不振,可是为了不让爸爸妈妈看出什么事情,免得他们担心,他还是尽量多吃了些东西。
吃过饭后,他和爸爸说声有事出去。他往警察局走去,他想了解妹妹这事情的案子怎么样了,那个变态歹徒是否已经抓到了。警察局距离他家不算很远,他就走路过去,没有开车,他担心神不守舍,开车会出事情。
歹徒真是没有人性可言,他面对妹妹这么柔弱的女孩,竟然下毒手,辣手摧花,把妹妹折腾成那个样子。想起妹妹受伤的惨状,孙家正就对歹徒生出刻骨的仇恨来。
就是昨天晚上,快零点的时候,他正在一家咖啡店陪客户聊天、休息,突然接到妹妹的电话,妹妹在电话里声音很弱,哭着说:“哥,你快来救我,我被人害了。”
听到妹妹那样凄凉的声音,孙家正的心都碎了。
“妹,你在哪?”
“好像是城北水库。”妹妹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说出大概的位置。
“好的,妹妹,你要坚持。我就过来。”尽管心里特别着急,但是为了让妹妹不慌张,孙家正在电话里镇定地对妹妹说道。
他向客户说明情况,客户说:“你这是大事,你快去。我陪你一起去。”
孙家正谢绝了客户的好意,他想尽快地开车过去赶到妹妹身边。
孙家正强忍住心中的伤痛,立即给110、120报警,报案说城北水库有紧急情况,他的妹妹孙家惠出大事了。为了增加力度,他告诉警察他是湘水矿业董事长孙家正。
年轻的110指挥中心接线员听说过湘水矿业,对于孙家正的名字并不熟悉,但不影响他们对于重大刑事案件的注意力。他的妹妹孙家惠是与歌星同名同姓?还是就是省城的歌星孙家惠呢?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他都将立即向上级汇报,安排出警。
120急救中心稍后也接到了孙家正的求救电话。孙家正说的话与110报警说的是同样的话。120急救中心接线护士小姐不清楚湘水矿业,更不知道孙家正董事长,不过,她是孙家惠的铁杆歌迷,这名字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她想都没想,就认定了是歌星孙家惠出事了。
“好的,我们会立即安排救护员去城北水库救人。”
稍后,110、120指挥中心接到了孙家惠自己打来的求救电话,声音极度虚弱,明显是刚刚遭受了重创。兄妹俩的报警电话一模一样,两大指挥中心知道是同一个报警,立即紧急出动。
孙家正驱车狂飙,远远超出他平时的行车速度,时速接近一百公里。孙家正平时很注意行车安全,他牢记一次事故九次快的教训,一般在市区行驶时都把速度控制在每小时六十公里的安全速度。这次不同了,情况紧急,必须尽最快努力,最早赶到妹妹身边,这个时间,妹妹最需要自己,做哥哥的责无旁贷。
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越往北走,人越稀少,何况现在是子夜时分。妹妹怎么会在晚上走到这地方来呢,不,绝对不是妹妹自己来的,应该是被强迫的,所以出事了。
快到城北水库时,孙家正放慢速度,他先是看清路面有没有自己的妹妹,再就是注意看路的两边,以期能发现妹妹。但是,水库的路都走完了,怎么就没有看见妹妹呢?
城北水库很大,足有几百公顷,浩瀚无边,妹妹不会滚落到水库里去了吧。夜黑风高,深夜的水库掀起阵阵波浪。
孙家正停下车,没有熄火,强大的光柱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耀眼。但愿,妹妹能够看见光束。
“家惠,家惠!你在哪?”孙家正扯开嗓子,对着波浪大声地呼唤妹妹。
没有回音,只有风的哗啦声,只有阵阵的涛声。孙家正的心直往下沉。妹,我亲爱的妹妹,你听到哥哥的声音了吗?你回答哥哥呀。
孙家正的手机响了一下,又立即挂断了,显然是社会上盛传响一声吸费的诈骗电话,或者是拨错了的号码吧,不然,真有事情,不会只响一下就挂断。
我怎么忘记了给妹妹打电话呢,这么大的水库,这样靠嗓子喊,声音毕竟传播得有限,前面妹还给自己打了电话。
孙家正拨通了妹妹的电话,电话通了,可是却没有人接,难道妹妹她?孙家正不敢往下想,坚持不断地拨打电话,同时沿着水库的堤坝搜索着妹妹。
前面好像有音乐声,孙家正突然一阵惊喜,对,是有隐约的歌曲声,他停下脚步,再用心倾听。没错,真的,那是悠扬的小提琴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妹妹的来电铃声正是用的这首曲子,在家里的时候,常常能听见这曲悠扬的小提琴曲《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是妹妹在家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找她。
孙家正继续拨打电话,让小提琴曲《梁山伯与祝英台》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终于看到了妹妹,手机拿在她的手上,屏幕上不停地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孙家正看着妹妹的手指微微弯曲,却无力接听电话。
孙家正低下身子,看见了妹妹满脸的血污和泪痕:“家惠,家惠,我是哥哥。”
孙家惠缓缓地睁开眼睛:“哥……”就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在月夜下,本该是美丽浪漫的夜晚,眼前的妹妹却是如此惨状:全身衣服被撕成布条,脸上全是抓痕,下身更是完全被鲜血所浸渍。是谁?谁这么黑心肠,让家惠遭此大罪!一定要把这个坏蛋给揪出来。
孙家正抱起妹妹:“妹,哥救你来了,我们去医院!”
水库边上变得更亮了,原来是有几部车向这边驶近。孙家正看清了车上的110、120标志,他用尽全身力气向水库的那边喊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喊几句,他又抱着妹妹往前走,这里当然过来不了汽车,他要尽快把妹妹抱到堤坝的那边去。
110、120车看见水库边停的车没有熄灯,知道是有人在他们前面来了,他们分析应该就是受伤者的哥哥孙家正,因为孙家正在省城是名人,车上有不少人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他的车子对于警察们来说也是比较熟悉的。
警察与医生护士们听见了孙家正的喊声,立即抬了担架往他们的方向奔来。大家七手八脚把孙家惠放上担架,医生给他做检查,给她吸上氧气,并挂上**静脉滴注。
在医生护士们做着这些急救的事情时,警察请孙家正带领他们回到发现孙家惠的地方,他们进行现场勘查。
“行了,你去陪你妹妹吧。”警察执法很人性化,也知道此时孙家正最想在妹妹身边陪着她。
“辛苦你们了!”孙家正从心里感谢警察们。
“我们派两个人和你们同去,有什么情况好随时处理与联系。”一个负责的警察安排道,他将两名年轻的警察指派开一辆车随孙家正他们一同返回市区。其他的警察全力侦破案件,要全面维护省会城市的社会治安。一个歌星在省城中心被拉到偏僻的城北水库,饱受摧残。不破此案,无法向市民们交代,当然现在是发案第一时间,但是明天呢,后天呢,当市民们知道这个案子时,如果还没有侦破的话,就会有许多不实的传言,甚至谣言,市民们会恐惧,会很担心。
警车在前面开道,救护车走中间,孙家正的车子殿后。救人要紧,三部车都全速行驶。
孙家正在内心里很感谢向玲玲,当时车子开到医院后。他到妇产科打前站找医生。向玲玲听见动静后就赶快起来了,没有耽误一分一秒,而她后面的处理更是争分夺秒,为妹妹的抢救赢得了宝贵时间。第二天,他在医院里才知道当晚向玲玲请来了医院妇产科绝对权威廖玉翠教授,也正是因为有廖玉翠教授的手术把关,妹妹才能够顺利闯过鬼门关。
这样的好医生,像向玲玲、廖玉翠这样医德高尚、为病人着想的医生,值得尊重。
因为是晚上,公安局机关没有几个人上班,但值班的有一个副局长。孙家正向他做了自我介绍。副局长知道孙家正的大名,不过一直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是孙总,你好!”副局长很热情,“你请坐。”
“谢谢。”孙家正坐在副局长的对面。
“孙总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吗?”副局长问道,他想没有事情,孙总也不会晚上到公安局来的。
“我妹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孙家正直奔主题。
“你妹是孙家惠吗?”副局长问道。白天全局开会,好像有人提起过,说孙家惠的哥哥是大老板孙家正。孙家惠是长沙城有名气的歌星,副局长也偶尔有去过夜总会赏歌、品酒,自然对孙家惠不会不知道。
“对,我妹叫孙家惠。昨天晚上她遭到坏人的侵犯。”
“这个案子局里比较重视,现在正在追查中。你妹有没有什么仇人?”
“仇人?应该没有。我妹除了偶尔去她任职的学校上课或者开会,一般晚上七点多去歌厅或者夜总会唱歌,没有事情都会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回来。”
“那,有没有谈恋爱之类的,或者说是不是近期有与人分手的事情?”
“这个不会,我妹对我特别信任,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说。追他的男孩子不少,但她没有和谁正式谈恋爱,我妹也从来没有带人到家里来过。”
副局长蹙着眉头,“看来这个案子的破案思路得改变。”声音很小,又像是自言自语。他想夜总会的女孩多半是情感纠纷比较多,但现在按照孙家正的说法,情感纠葛的可能性不大。
“你妹醒了吗?”副局长问道,他想从孙家惠的口里肯定能够得到重要的破案线索。
“人有清醒过,但没有精神,不知道能不能够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醒了就好,这样吧,我立即派人去医院找你妹了解情况。”副局长当机立断。
孙家正陪同副局长委派的警察一起来到湘雅医院。警察出示了证件后,两个人进入妇产科监护室。
“家惠,家惠。”孙家正轻声地喊着妹妹。
孙家惠缓缓地睁开眼睛:“哥!”声音还是非常弱。
“家惠,我们正在抓坏人。警察要问你几句话,可不可以?”
“嗯。”
孙家正示意警察开始问话,但他为妹妹担心,提醒警察道:“我妹身体很虚弱,你稍稍快点好吗?”
警察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算是默认吧。
“出事的地方是在哪里?”警察开始问道。
“城北水库。”
“是什么车拉你过去的?”
“出租车。”
“你记得车的牌照吗?”
“晚上天黑,我没看清。”
“什么时间上他的车的?”
“晚上十一点多吧。”
“那人的样子你能记得清吗?”
“脸很大,特别胖,眼睛小。”
“好的,你提供的这些资料很有用,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有情况我们随时再联系。”
警察看了一眼孙家正,那意思是说,怎么样,很简短吧,我水平不错吧。
孙家正很友好地回了他一个眼神。
“那我走了。”警察问孙家正,“你要一起走吗?”
护士走了过来,或许她听见了警察与孙家正的对话,她是按照规定来告诉他,不能留在监护室的:“监护室不用留人的,有我们在这里照顾就行了。”
孙家正对妹妹说:“家惠,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哥——”孙家惠留恋着哥哥,“好,你回去吧。”
孙家正与警察一起离开了医院,是警察开的车。警察送孙家正回家,路上,警察告诉孙家正,根据刚才他问孙家惠的情况,这个案子不用太长时间就能侦破,请他放心。
孙家正谢过警察,下了车后走回家去。虽然还没有侦破案子,但警察说的话,也让他安心许多。
警察将问话的情况向副局长汇报。副局长分析道,城北水库虽然距离市中心比较远,但是不算出城的范围,所以出租车肯定没有出城登记记录。不过,从市中心到城北水库要经过三个有红绿灯的繁忙交通路口,其中两处有摄像仪,并且会自动保存摄像记录以备查。这样的话,司机的形象一般都能分辨清楚,可以从这两个地方的记录中查找,然后重点突破。因为是出租车,侦破的范围就小了很多。何况,孙家惠人清醒了,如果有可疑人物,就可以让孙家惠进行辨认,因为她说的这人特征明显,所以辨认的准确性会很高。
副局长其实就是孙家惠案子的侦破总指挥,他在大案、要案、刑事案件方面有着相当的经验,在局里面是公认的第一把手。孙家正是个遵纪守法的企业家,平时和公安系统打交道不多,所以对这些事情就不太清楚。
副局长雷厉风行,立即派人去调阅当晚十一点到十二点的交通录像。派去的警察将资料拷贝了回来,直接交给副局长,这个派去调阅的人就是刚才那个前去湘雅医院问话的警察。看来,副局长对他相当信任,也把他当作自己的心腹。有这么能干的手下,这对于将来冲击局长宝座是有好处的。
副局长将记录放入电脑,仔细查看,期待在里面找到最有用的线索。市区干线公路的两个路口,当晚一小时内共有六百车次出租车往返这两个路口,也就是说,一分钟就有十辆出租车往返这两个路口,交通繁忙可见一斑。
按照孙家惠说的出租车,司机脸大、体胖、眼小,如果资料齐全的话,应该能够比较方便地找到行凶者。然而,或者是汽车的速度开得比较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没有办法看清司机的模样。这以后得查一下,看是不是晚上的灯光影响了摄像仪的记录,不利于破案,得尽快与局长商量一下,派人进行改进,让摄像头能够拍摄到比较清晰的照片。
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先考虑目前的案子。虽然有六百部出租车经过两个路口,但是能够提供重要线索的是,所有出租车的车牌号码都能看清楚。如果牌照是真实的话,就可以从牌照中入手,查出当晚的司机。出租车牌照相对比较规范,很简单,因为它天天在市区跑,市区的监督部门还是相当有力的。因为一般情况下,出租车如果由于违规,遭到停止营运的处罚的话,司机们的损失就很大。
虽然如此,一部车通常有两个司机,一个白班,一个夜班,也就是说六百部车要查找一千二百个司机的资料。副局长的电脑知识相当不错,他启动相关程度,立即从摄像记录中提取了六百个出租车的牌照。接着,他把所有的出租车按公司进行分类整理,准备查找每个司机的档案。当然,由于出租车的管理还存在着某些不足之处,查找当晚犯案司机的工作量很大。
副局长工作到很晚,将整个破案的框架建立起来了。随后,他将全局的侦查员逐个进行排队,看哪几位适合在这些比较散乱的资料中找到突破口。第二天上班时就将任务分配下去。
第二天一上班,副局长召开了孙家惠案侦破小组会议,向大家说了他的想法以及头天晚上他做的功课。
“局长,你真厉害!这下为破案指明了方向。”一个侦查员拍着副局长的马屁。
“你这小子,少来这一套。”副局长回应道,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开玩笑。
“不敢,不敢,局长大人。”
“好,不开玩笑了。这样吧,你带领四个人,去把我昨天要的那六百部车的司机的资料全部找回来。今晚交给我,行不行?”副局长给他下任务了。
“六百部车,最少是一千二百个司机,一般要牵涉到十二家公司,哇,这工作量可真不少。”
“要是工作量小的话,用得着你们五个人去吗?”副局长反问他喜欢的下属道。
“倒也是,局长,我保证完成任务。今晚十二点以前一定将资料交给您!”
“好样的,那你们忙去,早些动工,早些收工。”
六百部出租车,一千三百个司机的档案资料交到了副局长的桌上,有的车不止两个司机,白班与晚班一家是轮着来开的,所以,每个车的司机的资料必须集中上来。但是,还是有不全的,因为个别出租车公司根本就没有驾驶员的相关资料,这些必须得补。
“局长,根据我们今天的调查结果,六百部出租车总共有一千三百三十五个司机,我们还差三十五个没有档案资料。局长,你看我们还要继续收集吗?”
副局长思考着,如果能够在已经有的资料中发现嫌疑人,那么就没有必要进一步收集资料了,但是,资料不全,有可能会影响破案。
众人闻言,连忙说:“谢谢局长关心。”
“行了,行了,你们去吧。”
副局长仔细阅读一千三百个司机的档案材料,他首先看的是司机的照片,目前孙家惠能够提供的就是司机的典型特征:脸大、体胖、眼小。他把相对符合这三条的司机材料先抽出来。嘿,平时觉得这样的人不多,可是,一千三百个人当中居然找出了五十多个这样的人。真是奇怪。可能是司机们大吃大喝,身体发胖,胖了脸也变大,脸一大,眼睛就变小了吧。
不过,这下好多了,只有五十几个人,看起来就简单多了。再说,如果孙家惠情况再好些,还可以再去她那里了解情况,比如,司机的发型、当时说话的口音,是不是长沙本地人等等,也是很重要的线索。当然,把他们这些人的照片放在一起,让孙家惠直接辨认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看来,这些措施都得要孙家惠的身体状况恢复才行。话说过来,如果得不到孙家惠的进一步支持,要侦破这个案子的话,绝对要花费非常大的时间和精力,从效率来说不会快,只会慢;从结果看,或许还会打草惊蛇,让那人提早做准备。既然这样,那就先等等孙家惠的情况。
白天,孙家正打电话来问过情况,副局长告诉他事情有眉目了,正在进一步调查中。孙家正对副局长说谢谢,他相信副局长的能力,打过交道,聊过天,他感觉副局长是一个真正办实事的人,头脑相当灵活,人也很真诚。
“你妹情况怎么样了?”副局长在电话里问孙家正。
“好点了。”孙家正答道,“就是精神状态不好,很恐惧的样子。”
“那你好好照顾她,让她走出被侵害的阴影。”副局长解释道,“你妹要是能够恢复比较好的状态,她就可以提供给我们更多有用的信息。”
“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十天后,孙家惠恢复得不错,她已经没有住在监护室,住在了普通的套间病房。孙家正请了一个护工照顾妹妹,他也尽量不出差,有时间就过来陪伴妹妹。那次副局长和他说的事情,他一直记在心上,有几次试着问一下妹妹。然而,妹妹一提起当天的情况,就眼神空洞,好像精神病发作前的那种表情。每当这时,孙家正就有些害怕和担心,也就不敢继续问下去。
这可怎么办好呢?孙家正能够理解警察,如果没有足够的信息,破案的难度就会大大增加,随着时间的延长,这种难度的增加会更加明显。那么,有什么办法可想吗?他在心里问自己。
此时,他正在妹妹的病房,准备去找向玲玲医生。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却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从家中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了妈妈的哭声,他赶紧到门外面去接电话。
“家正,你妹……她……怎么了?”妈妈哭着问道,“她没……没……有……出差吗?”
孙家正没有正面回答妈妈。
“家正,你说话呀,你说话。”话筒里传来爸焦急的声音,他比妈妈好些,没有大声哭出来,但可以听到声音中带着哽咽。
“爸爸,妹是没有出差。”
“家正,你怎么不早说呀。”爸爸埋怨他,“我们刚才看报纸,说你妹出事了。”
“爸,你们都知道了吗?”孙家正不知道什么报纸登载了妹妹出事的消息,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媒体接触过自己和妹妹呀,怎么会把这消息给报道出来呢?
“家正,你妹在哪个医院?我和你妈要去看她。”爸爸在电话中有些生气地对孙家正说,“你为何不对我们说实话呀,我们可以帮着做些事情呀。”
“爸,我怕你们着急、伤心,所以才没和你们说这事情。”
“家正,爸爸知道你的心情。现在想起来,你那几天回来心里会有多不高兴,可你还陪我们,还骗我们开心,说是妹妹出差了。儿,你辛苦了。”
“爸,这是我做儿子的应该做的,要尽可能让你们少操些心。”
“你现在在你妹那里是吗?你们在哪家医院?我和你妈打车过来。”
孙家正心想,爸爸妈妈既然是从报纸上得知消息的,那么一定是看了全文,肯定知道事情的经过,现在妹妹恢复得也不错,让爸爸妈妈来陪伴一下,可能对妹妹的恢复是好事。
孙家兄妹的爸爸妈妈很快打车来到湘雅医院。孙家正到医院门口接爸爸妈妈到妹妹的病房。
他们到达病房时候,孙家惠正在喝酸奶,这是她一贯以来特别喜欢的饮料,说是酸酸甜甜特有味。她的脸色不错,已经恢复了红润,如果不提起那天的噩耗般的经历,妹妹与出事前完全一样了。
孙家正在路上对爸爸妈妈简单地说了些注意事项,最重要的一点不是要两位老人家不要在妹妹面前表露出悲伤的情绪,免得影响妹妹的恢复,尤其是心理上的。
“妈,爸,你们来了!”孙家惠看见爸爸妈妈进得病房来,果然特别高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呀?”
“爸爸妈妈有心灵感应呢。”孙家正帮两位老人答道。
孙家惠不满地抗议道:“哥,我没有问你哟,你不能越权回答。”
孙家正笑而不语,他们的爸爸说道:“家惠,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就由你哥代表我们回答也是一样的。我们想你了呗。”
妹的心情还真不错呢。孙家正对妹的情绪有些放心了。
“闺女,你哪啥不舒服?”妈妈问道,她想知道女儿经过这么大的打击后,是不是有哪里特难受。
孙家惠虽是歌星,但对父母一直孝顺,也很懂事,更不想让爸爸妈妈为她操心。
“妈,没事,都挺好的。”
妈妈听家惠这么说,真的想哭,多好的闺女呀,可是老天爷为何还要这么折磨我的好女儿呀?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柔,很有节奏,定是向玲玲医生过来了。孙家正似乎对这声音已经熟悉了,听到这声音,心里竟有些激动的样子。
没错,外面朝病房里走来的就是向玲玲,孙家惠的主管医生,她来给孙家惠查房。
门被推开了,屋里五个人,孙家正、孙家惠、两位老人、护工都看着向玲玲。
“这是我爸爸和妈妈。”孙家惠向医生介绍自己的父母,接着也对爸爸妈妈说,“这是人民的好医生,我的主治医生向玲玲。”
孙家惠孩子气式的介绍让向玲玲都忍不住笑了:“挺好的,孙家惠。你很快就可以去唱歌了。”
“谢谢你,你什么时候来听我唱歌呀。”
“听你唱歌,很贵的,我等你送演出票来呢。”向玲玲开玩笑地说道。
“好呀,我叫我哥来给你送就是,他呀,就喜欢给美女送票。”
两位老人看着此时的女儿,感觉欣慰,还好,女儿看来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家惠,有事情要我做了,还不快说我的好话?”
“对,应该这么说,我哥还喜欢帮美女做事情,幸亏我也算美女啦。”
向玲玲不忍心打断这么快乐的氛围,这些天来,她是第一次看见孙家惠这么放松、随意与说笑。但是,病情得问。
“你感觉怎么样?”向玲玲问孙家惠。
“很好,我应该可以回家了。”
“没错,你想什么时候走?”向玲玲说道。
“我想今天吧,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家去。”这个时候的孙家惠,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缠着爸爸妈妈。
“行,没问题。你待会儿就回去吧。”
“这么好呀,向医生。”
护工这时忍不住插嘴:“是呀,向医生是妇产科最受欢迎的医生。”
向玲玲只是笑笑,也没有谦虚反驳,或许没有必要谦虚吧,因为她在科里的确是最受病人欢迎的。
向玲玲这回只对孙家正说:“和你爸妈、妹妹一起回家去吧,现在可以走了。别忘记了,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
向玲玲主动要我给她打电话,这样的好事情,居然发生在我的身上?孙家正惊喜地点头:“我们这就准备回家。”
孙家正办好了出院手续,与护工结算了工钱,然后开车载着一家人高高兴兴回到了家中。
她当然值得高兴。这回真可说是大难不死,还好有哥哥的全力以赴,也多亏了110、120,还有湘雅医院以及向玲玲、廖玉翠这么出类拔萃的医生。
孙家正在想着给向玲玲打电话的事情,这可是她前面认真说的话,咱不能忘记了,也不可能忘记。他陪着妹妹与爸爸妈妈聊了一会儿天,就上楼去他房间里给向玲玲打电话。
“向医生,我们回家有一会儿了。”孙家正向他妹的主管医生汇报情况。
“哦,好的。”向玲玲在电话那头相当忙,话筒里总有人在喊她。
“你在忙吧?”孙家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那边向玲玲倒认真回答:“是有点忙,告诉你,你明天带你妹来找我,我得给她拆线。”
“还要拆线吗?不是说现在都用羊肠线,不用拆了吗?”
“羊肠线是在很多地方有用,不过,靠近表面的几层皮肤用的还是普通丝线,所以要拆线。”向玲玲虽然忙,但是耐心地给孙家正解释道,她也喜欢和他说话,无论怎么说,孙家正是非常优秀的男人。
孙家正有些遗憾,前面在病房时向玲玲的确说过,要孙家正回家后给她打电话。不过,当时他不知道是说的要妹妹去拆线的事情,而认为是想与他谈点什么。但遗憾归遗憾,她能够这么好地安排妹妹的治疗,让妹妹与爸爸妈妈一起出院回家,而后再去拆线,也是给了不小的方便。内心依然很感谢向玲玲。
晚上,全家人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饭后,一起聊天,看了一会儿电视。爸爸妈妈、妹妹都说要早些睡觉。孙家正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却毫无睡意,想起了向玲玲,虽然只有几次接触,却他总是想着她,好像想着就有许多的快乐与幸福。
孙家正打开电脑,登录因特网,进入百度网站,他在搜索词中键入“向玲玲”,然后按下搜索确认键。一秒钟后,显示搜索结果共有一万多条记录,他浏览着记录,基本都是向玲玲发表的学术论文及科普文章,以及一些医学专家的介绍。原来向玲玲在深圳医院就已经颇有知名度了,如今的她在长沙湘雅医院名声挺大。
他想起了一句话,“上帝会安排一个适合你的人给你”,那么向玲玲一定就是这个人了,自己得把她抓住,不要让她溜走。
孙家正把向玲玲的文章、资料都下载到自己的文件夹里。这个工作一直忙到深夜。然后,上床睡觉,好好地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面,他真与向玲玲有着比较亲密的接触,好像是两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孙家正开车带妹妹孙家惠去医院,事先与向玲玲通了电话,自然很快就给安排好了。向玲玲把孙家惠带到科里的手术室,动作麻利地为她拆线。首先是解开包扎的敷料,接着消毒、清洗等,然后,向玲玲用非常轻柔的动作为她拆去了手术伤口的线。
“向医生,你真是个好医生,这次住院,非常谢谢你。”孙家惠从前不喜欢医生,这回却深深地喜欢上了向玲玲,或许是她改变了自己对医生的印象吧,“向医生,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还找你,好吗?”
“那当然可以,我也非常高兴你对我的信任。”
“那我们回去了。”孙家惠临走前对向玲玲说心里话,“我痛恨破坏我身体的那个臭男人。我要协助警察抓捕这个坏人。等一切事情好了,我会重新参加演出,到时你真要来看看我。能够重新登上舞台,是因为遇到了你这么好的医生。尤其是那天晚上的情况,我哥都和我说了,他说要不是你及时处理,或许就没有我在这个世间了。”
“你是一位好女孩,既能当老师,又做了歌星,上帝对你很好。你好好珍惜就是。过去的事情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凡事你要想开点。”
“我会的,向姐。”孙家惠动了感情,“我这样叫你,不知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很喜欢有你这样能歌善舞的妹妹呀。”
“向姐,那以后见!”孙家惠知道向玲玲忙,不想占用她太多的时间,“你忙去吧,医生的时间够紧张的。”
向玲玲与孙家惠一起走出科手术室,孙家正在稍远一些的候诊厅里等着。见到她们俩出来,他赶紧迎了过来。
“家惠,还好吗?”他先关心妹妹的病情。
“好极了,哥。”孙家惠以她的乐观面对这场不幸,她将痛苦尽量地不外露出来,“向姐给我拆得非常好呀,一点也不痛。”
“向医生,谢谢你了!”孙家正听妹妹叫她向姐,知道两个人有些缘分,就接着话题说道,“我妹都叫你姐了,那我也得叫你妹了。”
“你呀,还是叫我向医生好些,感觉和你还不能兄妹相称。”
孙家正觉得有些道理,点头道,“不急,不急,慢慢来。”
“好了,哥,不要多说了呢。以后,你多请向姐吃几顿饭,多请向姐来看几回我的演出,向姐自然会让你叫她作妹的呀。是不是?向姐。”
“是呀,是呀,明星们要是都像你这样就好了。那追星族们就会乐坏了。”
“嘿嘿,可能和我当老师有关系吧。”孙家惠说,“我觉得追星族是歌星、影星们最好的朋友,一定要尊重他们。”
“有些自吹自擂的感觉。”孙家正和妹开玩笑,“家惠,我们不要再说了,走吧,回家去,向医生还有手术等着做呢。”
“就是,说着说着话就多起来了。我们真得走了。再见,向姐!”
“再见了,家惠!”
孙家正也与向玲玲依依不舍地告别。
孙家正陪着妹妹来到公安局,接待他们的正是副局长本人。
“请坐,两位请坐。”在副局长办公室,副局长文明执法,以礼待人。
两个人坐下后,副局长问道:“孙家惠,你恢复得怎么样?”
“我姐说,我的情况恢复得很好。”孙家惠真处处把向玲玲当姐姐了。
“你有姐姐是吗?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副局长采用层层深入的诱导办法聊天,希望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
孙家正赶紧解释:“不是的,局长,我们就兄妹俩。我妹刚才说的姐姐就是帮我妹做手术的向医生。”
“好,这样很好,能够随时得到医生的帮助。”副局长摊开纸笔,“孙家惠,我问你一些当时的情况,你看可以吗?”
“没有问题。”孙家惠响亮地答应。
“那人说话是哪里口音?”副局长问道。
“就长沙口音,应该是地道的长沙人。”
“嗯,再一个就是,你看清了他的容貌吗?上次我们的警察去医院问过你,你当时说他脸大、体胖、眼小,是这样的吗?还有其他的特征吗?”
“我想想看,暂时没有了,当时有月亮,不过还是看不太清楚。”
“那人开的是什么车,什么颜色,你注意了吗?”
“是常见的那种桑塔纳。”
“我让你看照片,你看是不是这中间的人。”副局长拉开他的办公桌抽屉,将他认为符合孙家惠说的人的照片放在桌子上。这是副局长嘱手下将档案上的照片放大之后洗出来的。
孙家惠看见这些人脸大、体胖、眼小,心中生出厌恶感,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些,是这次对她的伤害太深,由此及彼,她就恨上这一类型的人了。
她一张张地仔细看着,强忍厌恶,她想从中间揪出坏蛋来。
在看到第三十张照片时,孙家惠的手突然发抖起来,眼里露出恐惧,脸色变得铁青,似乎在走神。
“妹,妹!”在一旁看着的孙家正连忙呼喊着孙家惠。
孙家惠回到现实中,她很肯定地对副局长和哥哥说:“就是这个人,那晚就是这个坏蛋折磨我。他的眼神很不好看。”
孙家正仇恨地看着照片,副局长以破案专家的眼光审视着照片。
“你确定是照片中的这个人吗?”副局长认真地问道,“如果你没有把握,就不用急着下结论。”副局长看见照片中的男人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和无助,似乎这样的人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来。
“局长,我确定就是他,没错,百分之百是他。”
副局长对于孙家惠的心理状况很欣赏,尽管刚才看到照片她走神了,但是这正说明了这件事情本身对她的打击相当大。也不难看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味道。他已经决定尽快抓捕犯罪嫌疑人归案了。资料显示这个人叫楚强。
楚强所在出租车公司与楚强联系,说是有事要处理,要他立即回公司一趟。
楚强开着车回到出租车公司,然后遵照电话里说的,就往办公室跑。在办公室等待的几名警察立即上前,眨眼的工夫,就将手铐铐在了楚强的手上。
“凭什么?你们?”楚强朝警察们大声喊道。
“我们是警察。”带队警察出示了证件。
“警察,我没有什么事,你们警察可不能乱抓人。”
“有没有事,你自己清楚。现在你跟我们去公安局。”
警察们回来的时候,孙家正与孙家惠还等待在公安局,副局长让孙家惠等着指认犯罪分子。
对于犯罪嫌疑人的指认,现在有比较科学的办法。首先,罪犯是不能看见指认人的,这样可以避免一些心理因素的影响,比如,有的罪犯心理素质特别好,他甚至能够用眼睛盯得指认人不敢正面看他,那样一来,自然就无法指认罪犯了。如今的指认犯罪,嫌疑人站在一块特殊的玻璃前,这玻璃只能单面看,就是说罪犯看不到这边的情景,而指认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嫌疑犯整个面貌。当然,声音也同样处理,那边的声音能过来,这边的声音不会让嫌疑人听见。
“你叫什么名字?”一名警察在那边问道,为的是让孙家惠听嫌疑者的声音。
“我叫楚强。”
这声音,这外貌,就是这个混蛋。
孙家惠真恨不得推开玻璃,冲过去朝他狠狠地踢上几脚。这个坏蛋,竟然用非人的手段毁了她的身体,也破了她守了二十多年的处女身子。
“局长,就是这个人。”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两位了。”副局长对孙家正和孙家惠说,“你们回去吧。事情有一个大致的结果了。我们要尽量完善有关的细节,争取早日结案,把案子办成铁案。”
“我们明白。局长,劳你费心了。”孙家正说道。
“好,等我们的消息吧。有事情需要你们的话,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你们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也可以直接给我办公室打电话。”
孙家正与孙家惠离开公安局。路上,孙家惠对孙家正说:“哥,你说为什么局长说还不能定案呢?”
“我想,是不是只有我们的证词与指认,如果罪犯一口咬定说没有的话,也就不好做结论。”
“对呀,可是怎么样才能找到其他的证据呢?”孙家惠不由得担心起来,她想楚强都已经被抓到公安局来,总不会让一个罪犯再逍遥法外吧。
“妹,我觉得这个副局长相当负责,水平不错,效率挺高。我想他肯定会把这个案子办得很漂亮的。”
副局长没有愧对孙家兄妹的信任,他开始了全方位出击。第一步,由他亲自担任预审员。他要楚强的口供出来。
副局长预审楚强的环境居然是一个会议室,会议室有近百个平方米,就只坐了他们三个人,副局长、书记员,还有一个就是楚强,偌大的会议室显得空旷。副局长身手不凡,他直接面对嫌疑人。
书记员给每人倒上一杯矿泉水,绝对不能用开水,免得嫌疑人发飙,烫伤他们。
楚强疑惑地看着副局长与书记员。
“楚强。”副局长对嫌疑人说道,“你是长沙本地人是不?”
“冒错。哦解?”楚强习惯性地用长沙话回答,这说明孙家惠的说法没错,一个人的口音是很难改掉的。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副局长接着说道,“楚强,好像你说是我们警察弄错了,把你请到公安局来,是警察乱抓人?”
楚强不解,他不知道副局长究竟掌握了些什么,按理说,公安局不会有啥确凿证据的呀,城北水库虽说是在市区,但是长沙市区足够大,以至于有城北水库如此偏僻的市区美景。城北水库风景优美,白天有不少的情侣在那里谈情说爱,但到了晚上,就鲜有人去了。因为一是不方便,二是怎么说呢,不安全吧。其实不安全就是楚强这类人造成的。
“我哪知道,你心里清楚。”楚强口气还相当强硬。
“楚强,我问你,你多大了?”
“我吗,三十三了。”
“结婚了吗?”
“要是结婚了就好了。”楚强说起这事,脸上闪过向往旋即变成痛楚的表情,一个男人到了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呢?”
“为什么?唉……”楚强好像忘记了他是被提审的嫌疑人,长叹一声,“我不说,我写给你看,好吗?”
“可以的。”副局长答应楚强,并示意书记员给楚强纸与笔。
楚强接过纸与笔,右手拿起笔,左手压住纸张,犹豫着却好久没有写出一个字。
副局长等待着,也不催促他。许久,楚强终于写下三个字:我**。然后,楚强将纸张直接交回给副局长。
这三个字给副局长的震撼力不小。楚强说得应该是真的,一个男人很在乎自己的性能力,轻易地不会说出这等隐私。楚强说出来,显然是承受着不一般的痛苦,而这样的倾诉显然让他忘记了这是一次审讯。
副局长决定结束这次的预审,他觉得这是一名特殊的嫌疑人,年轻的**患者一定存在着心理问题,得让局里的心理医生来更好地了解楚强的内心世界,以便掌握他犯罪的前因后果。
“好,你去休息吧。我们以后再聊。”副局长对楚强说道。
下午和楚强聊天的是公安局的心理医生。在一番诱导下,楚强全部地说出了**的不幸与痛苦。
原来,高中毕业那年,十八岁的他没有考取大学,在父母的资助下学开车,然后就进入了出租车行业。钱赚得不少,经常跟着一群司机哥们喝酒、唱卡拉OK、洗桑拿等,好不快活。一次,他正与小姐在**快活时,几个联防队员破门而入,抓了个现行。他的下体立即软塌下去,从此再没有雄起过。他只要一接触女人的身体,就会雄不起来。
后来,他真正地谈过恋爱。但是却不敢与女朋友接吻、拥抱,让现代感十足的女朋友们以为遇到了怪物,此后,他就放弃了找女朋友。然而,心底的欲望却无法灭亡,青壮年的男性哪有不想女人的呀。想与不能,这对巨大的矛盾时时冲击着他,让他痛苦不堪。
心理医生的问话到这里结束,这是副局长当时对他的交代。
再过了两天,副局长再次提审楚强。这回,他打算让楚强交代他对孙家惠侵犯过程的全部。
过程很简单。那天晚上,孙家惠演出结束,给一帮追星族签完名后,打的回家,坐的正是楚强的车。
楚强刚刚在车上的移动DVD上看完了一段黄色视频,见到星光四射的大歌星,他认识这位经常在娱乐版上出现的本城明星,心里欲火熊熊燃烧。待孙家惠上车,他就打定主意要把她给办了。
楚强根本就没有用心听孙家惠说的地点,他在心里决定了将孙家惠拉往偏僻的地方,第一个冒出来的地方就是城北水库,他偶尔在白天有载情侣们去城北水库,也看到过情侣们在那里风花雪月的故事。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行车速度,同时,他悄悄地按下了总控制锁,这锁一按下,所有的车门和窗玻璃都无法打开。
孙家惠发现了异常,然而,她的喊叫在长沙的夜里没有人听见,尽管灯火还亮着,可是半夜时分的长沙,听不到孙家惠在车上的呼喊。
“不要喊了,我的车隔音效果非常好。”楚强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说道。
孙家惠感觉到了恐惧。在欲望的支配下,楚强变成了色魔、变态狂。
“师傅,求求你,放开我吧。”孙家惠哀求道。
“放开你,可没这么容易。开弓没有回头箭。”楚强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么漂亮的大歌星到我车里来,又碰到我正想着这事。天意呀!”
听楚强这么说,孙家惠似乎冷静了下来:“师傅,今晚我还有事,你先送我回去,改天我再好好陪你,请你吃饭,好吗?”
楚强冷笑:“如果我是三岁小孩,我就会相信你。可惜我不是,我三十三了。你好好地听我的话。不然,你会后悔的。”
“告诉你,听我的话,把手机放回包里去。”楚强的话阴森森的,孙家惠只好把手机重新放回到包里,再寻找机会吧。
然而,一直没有机会。楚强将孙家惠拉到了城北水库,车开到不能往前开时,楚强下车,然后打开孙家惠这边的车门,二话不说,抱起她就沿着水库的堤坝往深处走去。
月光如水,可是如水的月光给孙家惠的不是浪漫,而是看着她被摧残。
楚强在一个有着绿草萋萋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强壮让孙家惠根本无法反抗,他用左胳膊和左手压住孙家惠的上半身。而他肮脏的右手,撕扯着孙家惠的衣裙。
月亮做证,在水波**漾的水库堤坝,楚强犯下了可耻的罪行。他的男性器官没有功能,他用手行尽摧残之事。他的指甲深深地进入孙家惠的体内……
孙家惠的身上、体内被这双毫无人性的手划下道道伤痕。血流了出来,染红了孙家惠的衣裙。楚强非人道地折磨着孙家惠。孙家惠无力反抗。她曾经随剧组到这里拍过MTV,她知道四周都是深不可测的水库,稍一动静,她就有可能被抛进水库,香消玉殒。生命宝贵,闭上眼睛,忍受痛苦,在心里谴责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强松开孙家惠,似乎心满意足,用脚踢了孙家惠两下:“真他妈的爽,歌星就是不一样,弄起来够味。”
“畜生!”孙家惠在心里骂道。
一阵风吹过,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弱,终于听不见了。再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随后,汽车快速地离开了水库。
之后孙家惠的哥哥接到了妹妹的求救电话,110、120指挥中心也先后收到了他们兄妹打来的电话。
副局长对于孙家惠受害案的侦破进展满意,说白了,现在就是在给楚强整理材料,等着给他定罪。是有根有据地整理材料,而不是瞎编乱造。楚强的口供是拿到了,他也画了押,按了手印。只是,口供这东西轻信的话,的确容易形成刑讯逼供,大多数人都害怕肉体的折磨,一通痛打下来,或者来点别的折磨,生不如死,就按审讯者的意思说了。现代法治社会强调证据。这样一来,似乎对那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坏人有利,反正就是打死也不说。还有,口供容易翻供,如果请一厉害的律师,直接告诉当事人说以前的都不算数,重新来,口供就变得没有意义了。所以,副局长才不会这么单调,功课做好,让你再怎么翻,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楚强开的那部车子被弄到公安局来,主要是做痕迹鉴定。这是很好比对的,就像鉴定笔迹一样,毫无疑问,楚强那天是到过城北水库的。先进的土壤微量元素测定、土质分析,说这车没去过就说不过去了。当然,可以说不是那一天去的呀,可是,那路口的摄像机拍下的证据也是厉害的。
几天后,来了一位水库附近的居民,他是一个私家车司机,他的父母还住在水库附近,他小时候也住在这里,只是成人了,在长沙市做生意,偶尔回来看望父母。
司机告诉副局长,那天晚上,他开车从水库附近回长沙,看见那里停了一部桑塔纳,颜色因为是晚上看不清楚,但车牌号码正是楚强的车牌号码,为何对那部出租车的牌号印象深呢,因为与他自己的汽车牌号就差一个字母。
证据收集起来是不少的,公安破案有的是办法,不是做不到,就看做不做。只要犯案,注定无路可逃。
最能形成铁证的检测也出来了结果。经DNA检测分析,孙家惠当晚手术切下来的破损器官组织中检出来他人的DNA成分,而这不属于孙家惠的DNA,经过比认,确定为楚强的DNA,他们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居然有DNA跑到别人的身体里去了,强暴的侵害足以认定。
副局长长舒一口气,案子到此侦破结束。
两天后,楚强伤害孙家惠一案由公安局移送检察院,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副局长的分析完全正确,他运筹帷幄的侦破手段让整个案子在审理中颇为顺利。在法院的审理中,楚强在他的辩护律师授意下,当庭翻案,还诬蔑说是公安局有刑讯逼供现象。
这能够成立吗?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副局长当时审讯他的时候进行了全程录像,细节展示,楚强无话可说,律师也只能坐在那里尴尬无比。而后面的强有力证据,让被告楚强的律师彻底无话可说。估计,楚强的律师会记住这次惨痛的教训。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固然没错,可是一切要凭良心说话,要在法律的范围内切实保护代理人的合法权益,而不能弄虚作假。要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有副局长这样的高人,就不要耍花样,使雕虫小技,只能徒增笑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