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本王只躺一下
司祁衍也不介怀,禁锢着她躺在自己的身边:“你莫动,本王只躺一下。”
苏蔻青只觉得手心一凉,熟悉的触感重新回到掌间,她用手微微一捻,就知道这是那块寒玉。
她翻身下床,才察觉到房间内静悄悄的,连同汀兰都不在内侍奉,联想到在贵妃椅上那阵没由来的困意,苏蔻青直直的盯着**的人:“可是王爷搞了把戏?”
司祁衍赖在她的**,声音说不出的懒怠低沉:“是你自己的警戒太低,居然让人无声无息的人将毒下进了你的茶里,若不是本王来了,你就是无声无息的死掉也没人发觉。”
苏蔻青心底一凉,细想司祁衍的确也是无需玩这些无趣的把戏。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苏蔻青福了福身子,才觉得浑身没什么力气。
“这一谢,谢的是上次梁上救你,还是这一次毒中救你?”
看着司祁衍似笑非笑的神情,苏蔻青抿了抿嘴:“王爷这是好了?也是亏的王爷救我,我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你这儿还有吃食吗?本王有些饿了。”司祁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伤口藏在阴影中,仔细不让血渗出来。
苏蔻青刚刚昏迷阿大就发现了不对劲,立马派人去禀告给司祁衍,而当司祁衍赶来时,阿大已经和十几个黑衣人周旋了有一会了。
几个人全都是高手,即便在皇宫里也算得上正一品贴身近卫才有的能耐,绝对是从宫里借出来的人。
为了不被人瞧出破绽来,几个人动手时都注意没有破坏房间内的任何摆设。
苏蔻青起身寻了一盘细点来给司祁衍,却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还有桌角处那并不明显的刀痕。
“南平王府的厨子竟这么中用,饿着了堂堂战神,真是该打。”她佯装随意的开口,小心的试探道:“王爷既是提起了上次之事,何不让民女再看看伤口,瞧瞧长好了没有。”
司祁衍不着痕迹的收了收手,轻笑道:“好香啊——你这香囊,赠与本王一个可好?”
他是想借着苏蔻青的香囊,来遮一遮他身上的味道。
玉佩已经被苏蔻青仔细收在身上,她拆解下自己的香囊扔司祁衍身边,也不拆穿他的伎俩:“王爷前来,不是只为了讨些甜品吃吧!”
司祁衍尝了尝,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来:“你这小厨房的厨艺还真是不赖。”
“这是做给老祖宗的药膳,有止痛舒缓之效。”
司祁衍捏着糕点的手一顿,仔细看了看作成小兔子模样的糕点失笑:“你这手艺,倒真的是拔尖的。”
天边吐白,司祁衍将最后一块也心满意足的放进嘴里,才推开窗:“今日的清潭宴,你要多加小心。”
说着,轻功一展,消失在风力。
苏蔻青走过来关窗,透着奶白色的晨光,苏蔻青的目光落在窗沿上,一滴血掉在上面,格外醒目。
司祁衍让她注意的,到底是什么事?
虽然不知道这一世为什么司祁衍要处处帮她,但是注意一些总是好的。
苏蔻青选了一身鹅黄色的罗裙,看着最不显眼的颜色,偏偏衬得一张小脸眉眼如画,十分好看。
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东珠般明亮的眼睛,朱唇微启像是点染了花蕊的芳华,浅明的颜色勾勒着曼妙身姿,看起来比皎月还灼眼几分。
“小姐,你瞧这钗子多好看,不如就戴这个吧!”
紫黛一边说着,一边替苏蔻青绾起长发,衬得人越发标志。
苏蔻青抬眼看她,不动声色的打发道:“库里有一件顶好的白狐披风,你去寻出来,本小姐要用。”
紫黛手上的动作一愣,就听着苏蔻青的福身离开了。
“寻常发髻即刻,便戴着东珠花钿吧。”
汀兰绾发的手艺极好,茉莉汁子泡过的水绾发会散发着浅淡的香气,十分好闻。
离宴还有两个时辰,苏蔻青就派人静悄悄的抬了轿撵出来,她可不愿意再被苏静月闹上一闹。
因着是皇后娘娘的手谕,一路以来所有人放行也算痛快,轿撵过了德正门,就有一个姑姑模样的人迎了过来。
“小姐来了,可叫奴婢好找。”苒藤姑姑说着,搭了把手将苏蔻青迎了下来:“到了这德正门轿撵就坐不得了,还是要劳烦小姐下来走上一走。”
这些规矩苏蔻青也清楚,上一世她同苒藤还有不少交集,深知苒藤的性子,得体的笑道:“劳烦苒藤姑姑了。”
皇宫还是同从前一样,金碧辉煌,红墙绿瓦,依旧是那个杀人不沾血的刑场。
皇后的寿康宫里堆着一大一小两个雪人,两个穿着得体的小女孩绕着雪人打打闹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两个人一个是安阳公主,一个是肃月公主,都是皇后膝下所出,深受皇帝喜爱。
“咦,这个漂亮女子是哪个宫里的?”安阳公主突然扑过来,软绵绵的撒娇,伸手来捏苏蔻青的脸。
“回公主的话,这位是镇北侯府的小姐苏蔻青,是来赴清潭宴的。”
“这位是肃月公主,那边的是安阳公主,都是固伦公主。”苒藤低声介绍道,向前半步带着苏蔻青进了寿康宫。
有关清潭宴,苏蔻青记得是为平南王选妃,只不过后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欢而散了。
寿康宫是除却太后所居的宁回宫之外最大的寝宫,亦是所有宫殿中最为精致的一座,每样都是皇帝亲自从库中寻出来的宝贝,以示帝后情深,琴瑟和鸣。
“民女苏蔻青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二位公主殿下。”苏蔻青行的是叩拜大礼,每一个动作都是上一世练习过无数次,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上一世作为六皇妃,她摩挲着后宫每一个说得上话的嫔妃公主,脾气秉性都深深的记在心里,为的就是给六皇子登基打好基础。
“这是什么?”安阳饶有趣味的看着汀兰提进来的两个盒子,摆摆手道:“你且起来吧,只把那东西拆开让本宫看看是什么。”
“这是民女备下的礼物,皇后娘娘是天下之母,什么稀奇玩意没有,民间的东西自然是不够看的,因此民女为皇后娘娘准备的是益气养颜的药膳食谱十六份。”
苏蔻青将东西交给苒藤姑姑,浅笑着继续说道:“宫中的厨房比民女的手艺精细百倍,还请娘娘不嫌贫陋。”
皇后最是注意她的面容,合宫妃子如花永开不败,没有女子会不注意自己的美貌。
她上下打量了苏蔻青一番,带着最为得体的笑意:“苒藤,赐座。”
看着皇后收下方子,苏蔻青接下来胆子就大得多了:“这两个盒子里,一个是为安阳公主准备的白狐披肩,这白狐是民女兄长在塞外猎到的,上好的料子。”
她伸手将两个盒子依次打开,第一个盒子里俨然躺着她让紫黛寻出来的那件披风,而第二个盒子里,则是一个十分好看的明珠珊瑚手钏。
“第二个盒子,是献给肃月公主的月明手钏,同带一个月字,戴起来叫人肌.肤胜雪,最适合肃月公主无异。”
安阳伸手摸了摸披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意,将披风直接穿在身上:“母后你看,好看吗?”
皇后轻笑了几声,拂过安阳柔顺的长发道:“好看,好看。”
“你送了我们姐妹这么多好东西,心思倒是别致。”肃月较安阳大些,说话也老成一些:“这是宫里的手牌,你留着这个,随时可以进宫,真有什么人欺负了你,你也大可硬着腰板欺负回去。”
“多谢公主。”
仗着上一世对她们的了解,苏蔻青将三件礼物皆送到三人的心坎上,皇后的目光越发赞许,能够看出两件事后,皇后十分中意她,以后也算有个靠山。
“皇后娘娘,才女皆到。”另一位姑姑含笑道:“都等着皇后娘娘召见。”
皇后起身递给苏蔻青一个眼神,苏蔻青心领神会,走到皇后身边伸手搀着她,退半步一起走向正殿。
“皇后娘娘驾到!安阳公主驾到!肃月公主驾到!”
正殿已经打理妥帖,才女们也依照着父亲的官品落座,单等着皇后和两位公主。
看见苏蔻青时,底下就有人发出窃窃私语,一时间殿内有些吵嚷。
“肃静!”
苒藤姑姑声音亮了一些,全没有了刚刚平易近人的意思。
苏蔻青略略一扫,除却以前见过的那些才女以外,还有一个她料定会来的人,稳稳的坐在本该属于她的位置上。
苏静月。
皇后携着两位公主落座,这席间的座位安排肃月也是看了好些次,眼尖的看着苏静月,朗声问道:“你是何人?”
最关键的是,苏静月穿着和安阳款式相似的白狐披风。
苏蔻青一走,紫黛就向苏静月禀告了苏蔻青今日的穿着,只是她不知道,这件披风原是给安阳准备的。
宫宴上最忌讳这种事,尤其对方还是位高权重的公主,简直就是上赶着得罪皇族。
苏静月心底一惊,勉强抑制住自己的颤抖,走上前去跪拜行礼。
“民女镇北侯府苏氏,苏静月。”
“本宫怎么记得,苏家只邀请了一位二小姐过来,你又是哪位?”肃月看着安阳气得牙痒的样子心下更是不悦,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十分不友好起来。
“回公主的话,是姐姐邀请我前来的。”
苏静月看见苏蔻青同三人一起来,又瞧见安阳身上的披风,就知道自己被苏蔻青算计了,满心都想着怎么把苏蔻青拉下水来。
“胡说,苏蔻青是苒藤姑姑接进宫的,怎么没瞧见你?”安阳已经解下披风,又舍不得丢弃,拿在手里摸着针尖似的毛芒,愤愤不平。
“姐姐先来的,并未等民女。”
苏静月带着哭腔,语话间做足了苏蔻青欺瞒她的意思,隐晦的将话题扯向苏蔻青。
肃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把苒藤叫道身边低声问了几句,一副明了的样子笑出声来。
“苏蔻青,你先坐。”
皇后漫不经心的挥挥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微微一品:“镇北侯府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乱子?”
“是镇北侯府管教不善,还请娘娘见罪。”苏蔻青福身道,还不等她接着说下去,就听见外面的太监朗声道。
“这是怎么了?肃月怎么生了这样大的气?”皇帝带着平南王而来,直接登上了主位。
“参见陛下。”
“众卿平身。”
安阳一向和皇上最不拘束,嘟着嘴将手中的披风拿给皇帝看,只是一眼,皇帝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原来是镇北侯的庶出小姐,怪不得这样没规矩。”肃月接着说道,眉眼一横的样子像极了皇帝震怒时:“谁许庶女进清潭宴的?底下的人都是不带脑子做事的吗?”
这整个大殿里,连出席的公主都是嫡出,自然会勃然大怒。
“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帝本就不喜这些女人间的闹剧,头疼的抚了抚额,不耐道。
听着皇帝都已经轻轻放过,皇后只好给苏静月安排了一个最末的位置,继续宴会。
接下来的就是简单又无聊的过程了,先是由南平王自己甄选几个人出来,再由这些人出来抓旗来决策每个人接下来的献舞内容。
苏蔻青并不关心这些,她只是一直在案下摆弄身上的寒玉,有一眼没一眼的搭着面前的献舞。
这些歌舞她上一世已经见识过了,所以此刻丝毫提不起她的兴趣来,倒是这桌上的梅子酒,酒香淳雅且味甜,很对苏蔻青的胃口。
司祁衍的名单上并没有写苏蔻青,可是看着那小丫头在自己面前一杯接连一杯的饮酒,脸色泛红倒是十分好看。
“苏二小姐。”司祁衍突然发难,用手指不断的轻敲桌面,目光丝毫不掩饰的落在她身上:“苏二小姐似乎很不爱看这些,刚好本王也看腻了,不如二小姐来些别致的。”
苏蔻青暗自翻了个白眼,抿着嘴起身道:“民女并不善舞,就不献丑了。”
听着苏蔻青的推脱之词,司祁衍突然起身。
“你舞剑,本王替你伴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