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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一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一直带着微笑,不断地叫小坪夹菜。
重阳笑着看着那爷俩说:“好久没有一家人团聚的感觉了。”
她又看了看陈自谨,接着说:“阿谨,你怎么不吃饭,最近工作是不是辛苦,又瘦了些。”
陈自谨正出神,心里一惊,看了一眼杜义,他一直跟小坪说话,眼光不动分毫。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今天中午陪客户吃饭,吃得太饱了。”
“哦,”重阳微笑着说:“吃吃这个冬笋,清淡些。”
一顿晚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杜义带着小坪去楼上看看布置好的房间,陈自谨正顺道上楼,看到小坪的房间在二楼,就在杜义和重阳的房间旁边。
他看了看了那满足地笑着的孩子一眼,打了声招呼,继续往三楼的自己房间走。
他回去冲了澡,打开了笔记本,这几天忙着酒店那事没有来得及看最近的几份合同。
等到合同都看完,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走到楼下,看到重阳正陪着小坪在偏厅的游戏间打怪兽。
他看了一下,杜义不在里边。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重阳是老手,没几下就把小坪的将士打死了。
陈自谨在旁指点了几下,小坪学得很快,不一会,就开始反击重阳了。
重阳大叫着不公平,把陈自谨推了出去。
他笑了一下,返身上了自己的房间。
刚一关上门,一个高大的影子就覆盖了上来。
他回头,对上男子阴沉的眼。
杜义粗鲁地将他的手钳制在门后,火热的唇就映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等陈自谨有反应,他伸手往下探一把掐住了他的□□。
他冰冷的手粗暴地揉搓了几下,陈自谨冷得打了颤。
他终于伸手推开了男子。
“阿义,你生什么气?”
男子高大的身行一动不动,俯身上来加重了吻的力道,手上也丝毫不放松地加速。
陈自谨挣扎了一下,被箍在门上手松动了开来。
杜义定了一下,利落的侧脸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阿谨,有没有想我?”
陈自谨推开了他,自顾地往房间一旁的书房走去。
杜义跟了上去。
陈自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从茶几上的烟盒中抽出了烟。
杜义在他的对面坐下,也点着烟。
烟雾缭绕中,两个人的脸都显得有些模糊阴沉。
陈自谨深深地吸尽了一口烟,冷静地开口:“阿义,说吧。”
杜义开口:“你既然知道我要问什么,给我解释。”
陈自谨淡淡地往烟灰缸中弹了弹:“阿义,小坪的来历,我们需要查证。这么放一个人在家里,他的过去我们完全不知道,这样不安全,你知道,义云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杜义用力地掐灭了烟:“小坪他不是什么人,他是大坪的弟弟!大坪死的时候你也在,他说了什么,你忘了吗?阿谨,既然都找到了小坪,你为什么还要压着资料不跟我说!”
“我不是隐瞒你,我已经吩咐阿定查下他的来历,就这几天的事,他要回来,也不急于这一两天。”
“他妈的在外头一天我都受不了!你有什么好怀疑的,你今天也见到了,他那么乖的一个孩子,那张脸,跟大坪一模一样!”
“阿义。”陈自谨还是沉静的:“我不想跟你吵,我坚持要查小坪的来历,如果你不同意,就直接跟阿定说吧,毕竟,义云还是你说了算。”
杜义冷冷地哼了一声:“底下平常一群蠢货,遇事就问三少,倒精明得很。”
他不再说话,摔门走了出去。
第二日皇都酒店的奠基典礼盛大热闹。
所有的议程都根据完美的策划案一丝不苟地进行着,陈自谨坐在位子上,略略松了口气。
眼角余光看到杜义坐在一旁冷肃的脸。
直到两人最后挥动着系红丝绸的铲子象征性地填了第一拨土,杜义还是没有开口跟他说一句话。
典礼结束后,陈自谨留下来再检查了一遍地基的施工现场,等到他走出工地外面时,刚才大批的人潮和车流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他走向自己的积架。
车子旁边停着一辆嚣张的黑色奔驰,他走过去,车窗落下,杜义冷酷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事情完了?”
陈自谨点点头。
“那就回家吧。”
陈自谨站在车旁,两人无话,气氛静连一旁的保镖都觉得诡异。
“谨哥!”奔驰后边的一辆车子忽然奔出了一个人,张小坪摇晃着跑过来。
杜义看见是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义哥!”男孩看到他更高兴了:“定强哥要来接你,我便让他带我来看看,可不可以?”男孩望着他,露出小狗一般渴望的神情。
杜义笑了:“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工地,你爱看随便你看多久,但现在还没建好,泥地有什么好看的,回家吧。”
男孩乖巧地点头,看着杜义身边的车子:“好气派的车子啊——”
“上来吧。”杜义拉开了车门:“义哥搭你。”
男孩拉着杜义欢呼着进了车内。
容姿清俊的男子走向一旁,静静地把钥匙插入了车子锁孔。
那辆车倒转,滑向一边的车道,男子冷酷的脸从车窗露了出来,对着立在一边的保镖:“跟在三少后面,注意安全。”
黑色西服的数位男子点头。
车子呼啸着射了出去。
打倒小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