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站论坛。
主题帖：【今天某美食up主的直播有人看了吗？到底是真的还是蹭热度啊？】
——楼主一开始觉得是假的，就是蹭热度搞营销，结果刚刚有认识那个美食up的朋友告诉我，那个up已经发誓再也不吃猪肉，并且决定辞掉工作回乡下去养猪了……
1L：【？？？】
3L：【卧槽！真的假的？楼主不要开玩笑啊！】
LZ：【真的真的，我要是说谎我磕的CP永远BE，反正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现在都还是懵的】
6L：【LZ这誓好毒……我信了，我之前一直把这个当成乐子看的，但现在我的三观有点坍塌了……】
15L：【有江城本地的吗？有去喝过那家奶茶的吗？能不能出来说说？】
28L：【我去过那家店，是真的！不过我前世也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恩怨情仇，但我打算放假的时候，去前世的家乡看看】
42L：【怎么越说越真了，这不就是在玩梗吗？[惊恐][惊恐]】
……
157L：【@恬恬爱美食刚刚发动态了！跟LZ说得一模一样！卧槽我现在整个人都麻了！】
189L：【家人们，我觉得这个奶茶店可能真的有点神奇。是这样的，我邻居家小姐姐成绩特别好，原本已经保送进TOP的大学了，但她突然准备复读去考军校，据说他们家都疯了。然后我刚刚出去倒垃圾，正好碰到她，我就好奇问了一下。她说她去喝了奶茶，知道她前世是一名女将军，她决定要遵从本心，去保家卫国……】
190L：【卧槽！】
220L：【家人们，我刚去了那个奶茶店，店长小姐姐说前世是特调，一天只有十杯，今天的已经卖完了，我看到还有不少人也在问，我正好明天没事，我准备今晚就蹲在这个奶茶店门口，喝明天的第一杯奶茶！】
230L：【我信了！我真的信了！我一会就买去江城最快的飞机，一定排到那杯前世，你们等我反馈！】
……
345L：【某阴间up主不是最擅长搞这种营销了吗？那个什么恬恬，还有这些说看到前世的，都是他的水军……还不是为了流量，不然他怎么可能接得到TK的广告，也就是你们蠢，才会被利用，说真的，这智商就别上网了，回去找个厂拧螺丝吧！】
346L：【？？？@345L，你没事吧？】
350L：【@345L，我们正常讨论，黑粉滚粗好吗？】
网友们都无语了，345L就是KY成精，之后更是一个人杠遍全楼，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更别提还夹杂着一些油腻令人不适的普信话语，简直分分钟挑战网友的神经。
以一人之力将帖子顶成了HOT，在首页飘了一晚上。
而作为讨论中心的沈知倦，现在根本无心顾及这些。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面试新助理。
沈知倦那条招聘广告虽然被很多网友拿来玩梗，但还是有不少正经来应聘的。
沈知倦挑挑拣拣，从中选了个条件最合适的。
这人名叫李星然，个头不高，皮肤有些苍白，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纯纯技术宅的模样。
他是江城理工大学计算机系的学生，也是今年的毕业生，而且他大学还自修了一点设计和剪辑技术，以后沈知倦忙不过来，他还能帮点忙。
不过沈知倦虽然对他很满意，但也还是有疑惑的地方：“以你的专业成绩，应该有更好的工作可以选择吧？为什么会来我这么个小工作室？”
李星然难得露出愤怒的表情：“他们说我不够秃，不太像个好程序员！”
沈知倦：啊这……
他看着李星然那头浓密到自己都羡慕的黑发。
觉得莫名离谱，但又好像没什么毛病。
李星然又恢复了之前羞涩的状态：“对不起啊老板，一说到这个我就容易激动……”
“没关系没关系，我能理解。”沈知倦回过神，安慰对方，“这都是刻板印象，你别在意。”
李星然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满怀期待地问他：“老板，我这算面试通过了吗？”
沈知倦严肃地举起手指：“最后一个问题。”
李星然被他的神情感染，也不禁坐直了身体：“您问。”
沈知倦：“你不迷信吧？”
李星然：“？”
沈知倦轻咳一声：“虽然我们做的内容是跟传统文化有关的，但我本人是相信科学，坚决不搞封建迷信的！”
李星然反应过来，点点头：“放心吧老板，我不迷信。”
沈知倦放下心来，笑道：“那恭喜你，你被录取了。”
李星然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立即表示自己今天就可以开始工作。
沈知倦便给他介绍了一下工作室。
因为现在人不多，所以他的房子也就兼做一下工作室。
他刚刚打开房门，发现之前拍摄无常系列的道具还没收拾，桌上还摆着香烛、八卦盘和纸钱元宝什么的，整间房子都写满了封建迷信四个字。
他前一秒说过的话，后一秒就啪啪打脸。
沈知倦连忙解释：“这都是道具，假的！”
李星然：“我看过视频，我知道的。”
沈知倦松了口气，连忙关上门。
看到一半，沈知倦有点口渴，就让李星然自己看，他去拿点喝的过来。
等他拿着两瓶饮料回来的时候，却见李星然手里拿着一张有些眼熟的纸，正是他当初召唤灵感之神描的符咒，他用完后就随手一收，自己都不知道放哪了，没想到被李星然看见了。
沈知倦解释道：“这个……”
李星然却已经恍然大悟：“我知道！这个也是道具对吧？”
沈知倦：“……”
为了不给新员工留下迷信头头的印象，他只能昧着良心，“嗯”了一声。
还好之后的参观一切顺利。
沈知倦也就放松了警惕，继续说道：“C站给每个up主都做了个性化主页，不过我一直都比较忙，没时间弄，所以你最近的工作就是把这个主页做好，然后处理一些社交上的琐事。”
李星然点点头：“没问题。”
沈知倦打开自己的主页，把李星然的账号添加为管理员，然后一个区域一个区域详细跟他说自己的要求。
直到拖到最底下的最新弹幕。
【看了恬恬的直播，卧槽，up主是真的下面有人啊！！】
【拜拜无常爷爷，投两个硬币保佑我期末考试及格】
【新人初来乍到，请问拜无常爷爷一键三连就可以了吗？】
……
沈知倦：“……”
李星然：“……”
沈知倦用他最后的倔强说道：“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网友玩梗，我是真的根正苗红拥护科学我大学就入党了！”
李星然：“……嗯。”
就在这时，沈知倦的微信语音响起。
他连忙打开手机，试图用语音通话逃避眼前这尴尬的场景。
打语音的人名叫乔安妮，是裴青麓的好朋友，也就是上次一起玩鬼屋的那两个小姐姐中的一个。
加完好友后，后续一直没什么联系。
沈知倦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打语音。
他点了接通，结果不小心按到了扬声器按钮。
手机中立刻传出乔安妮又急又慌的声音：“大师！我们家见鬼了！你有空来驱个邪吗？”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只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气息。
沈知倦张了张嘴，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安妮没有听见沈知倦的声音，更加着急了：“喂！大师！你能听到吗？”
最后还是李星然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老板，您要不要先解决一下，呃，那个……业务？”
沈知倦：“……”
这下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
虽然沈知倦再三强调自己并不是什么大师，但乔安妮经过鬼屋那一遭，对他无比信任，而且自家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不然她也不会贸然找上他。
沈知倦自然是不相信什么鬼啊怪的，但他听出来乔安妮此刻的精神状况实在不太好，到底是认识一场，他还是决定上门去看看。
听见他要过来，乔安妮顿时安心许多，连忙将自己的住址发给他。
就在他换好衣服准备出发的时候，发现李星然也拎着相机，兴冲冲道：“老板，是不是需要录素材？”
沈知倦：“……”
员工工作态度这么积极主动，按理来说他应该很高兴的，但他总觉得李星然似乎过于兴奋了，说好的相信科学呢？！
但他最终也还是没有打击李星然的工作积极性，给乔安妮发了个信息，问她介不介意自己多带个人。
乔安妮答应后，他才带着李星然打车去了她家。
乔安妮家是在江城的豪宅区，里面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沈知倦跟着外公去参加过几次宴会，还算熟悉。进入大门后，很快就找到了她家。
乔安妮站在别墅门口，睡衣外面裹着厚厚的浴袍，头发散乱，脸上没有化妆，看着十分憔悴。
看到沈知倦的那一刻，她的眼底顿时迸出光芒：“大师……”
沈知倦连忙制止她：“别，别叫我大师，你就跟之前那么叫我就行。”
乔安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听话道：“好，小沈弟弟。”
沈知倦又给她介绍了一下李星然，双方打了招呼后，乔安妮便让他们进屋。
三人一走进屋子，就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李星然不禁搓了搓胳膊：“安妮姐，你家空调怎么打这么低啊？”
乔安妮苦笑道：“不是空调，是……”
她似乎有所顾虑，没有将那个字说出来。
沈知倦皱起眉：“安妮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乔安妮正想说话，门外却传来跑车的轰鸣声，随后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儒雅的男人陪着几个道士走了进来。
他就是乔安妮的爸爸乔恒，是江城最大的珠宝商。
此刻，他正恭恭敬敬地对几名道士介绍乔安妮：“这就是小女，安妮。”
目光移到旁边的沈知倦和李星然时，却露出些不悦，对乔安妮道：“我不是说了，最近家里有事，让你不要带朋友回家吗？”
乔安妮连忙道：“不是的，爸爸，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大师，沈知倦。”
这话一出，连旁边的几名道士都不由得看过来。
乔恒连忙斥责乔安妮：“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别胡闹！”又跟几名道士赔笑脸，“道长您别介意，小孩子不懂事……”
一名十四五岁的小道士小声：“一点灵力都没有就出来招摇撞骗，真碰上鬼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清松！”为首的道士喝止他，随后朝沈知倦微微颔首，“这屋子阴气极重，居士并非此道中人，还是避开为好。”
说完，他们就往楼上走去。
乔恒连忙追上去，还不忘叮嘱乔安妮让他们走。
乔安妮连连给沈知倦他们道歉，原本就是她找他们过来帮忙的，现在反倒让他们受这样的委屈。
沈知倦倒是无所谓，还安慰她：“没事。”
乔安妮平复下来，坚定地看着沈知倦：“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相信你。”
李星然也在他身后小声道：“老板，我也相信你！”
沈知倦：……
我谢谢你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