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胡闹了小半个夜, 云雨终歇，室内的青梅与蜂蜜味混在一起，甜腻非凡。
顾少钧解开打了好几个死结的领带, 扔在一旁，亲了亲段泽栖。
顾少钧甩着大尾巴道：“七七——”
段泽栖哑着嗓音：“只此一次, 下不为例。”
顾少钧顾左右而言他：“七七我抱你去洗澡吧——”
段泽栖不客气地享用爱人的服务了。
虽说是他撩起的火, 但他的Alpha好像打了兴奋剂一般，跟之前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好像恶狼饿了几天, 把他翻来覆去的吃。
看来下次不能这么冲动了，得悠着点，毕竟不能跟十八岁的Alpha比体力, 比体力输不起……
浴室里，段泽栖摁住顾少钧又蠢蠢欲动的手，淡道：“不可以了。”
顾少钧眼巴巴看过来。
“三次了，够了。”
很晚了, 再胡闹下去明天就要起不来了。
这次是顾少钧再怎么扮可怜也没用了，段泽栖铁了心肠。
顾少钧轻哼：“好吧……”
顾少钧一边给他抹沐浴乳一边暗戳戳揩油, 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我前两天去定拍照的地点，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种拍照风格，七七你想拍什么样的结婚照？”
“我都行，看你喜欢。”
“七七敷衍我。”
段泽栖轻笑：“没有敷衍你, 我对这方面不了解，最普通的结婚照穿一身西装就好了, 但我想你肯定不愿意这么随便弄, 其他的我就不如你懂了, 所以你想要拍什么风格的, 我都可以配合你。”
顾少钧脸悄悄地红了，莫名想到一些画面，小声道：“穿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也可以吗？”
“奇怪？有多奇怪？”段泽栖想了一些曾经看过的奇装异服……如果少均实在要搞猎奇这一套，也不是不能配合，大不了不看成品照。
顾少钧脸更红了：“就……小兔郎……这种……”
“小兔郎？”
“咳，有兔耳朵和……尾巴那种啊……”
段泽栖只能想到兔子的玩偶服，据说网上有很多那种可爱像的动物玩偶服，估计是怕自己不愿意穿？
段泽栖淡然应道：“当然可以啊。”
顾少钧一想到七七戴上小兔尾巴的场景，整个人仿佛被火炉烘烤，红的都要熟透了。
不过这种照片就不能找别人来拍了，他要亲自好好的给七七拍一组大片！
嘿，嘿嘿。
等一切收拾妥当，两人相拥而眠时，时钟已经转到了夜里一点。
顾少钧嗅着浅浅的梅子味，正要陷入深睡眠，手机铃声划破夜空。
段泽栖往被窝里埋了埋，顾少钧拿起手机想挂断，一看是乔唯意的电话，犹豫了下，接了起来。
“少钧？你现在能联系到程安和吗？”
乔唯意的声音很焦急。
“程安和？怎么了？”
段泽栖听到熟悉的名字，又把脑袋露了出来，顾少钧索性开了外放。
“这样，我长话短说，程安和在我店里固定晚上九点到九点半的节目，但是今天他没出现，我打电话给他也没人接听，几次之后电话直接关了机，我怀疑他出了事，他是你朋友，你能联系到他吗？”
顾少钧看着听到一半就已经给程安和打电话的段泽栖，回了一句：“稍等。”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段泽栖抬头问道：“你怀疑他出事，有什么依据吗？”
乔唯意顿了一下，道：“他和我演戏，为了躲避一个Alpha，那个Alpha跟了他近一个月了，我怀疑这个人会对他不利。”
“你见过那个Alpha？”
“不，我只能感受到他一直跟在后面，像无处不在的鬼一样，正面接触是没有的。”
他曾经提议程安和直接报警，但是程安和不以为意，认为只要戏演的好，直接让那个人死心，他就会离开了。
乔唯意不知道程安和到底感没感受到威胁，他却时常感觉到一股压迫感，像被阴冷的冷血动物盯住了一样。
刚开始还没那么强烈，只是这几天，那种感觉越发强烈。
段泽栖打开了一个软件，看着绿色的主页道：“安和的耳钉里是微型信号器，只要他摁下求救信号，我这里就会收到，但是……他没有摁。”
程安和本意是，如果他死在了外面的什么角落里，临死前他会拼着最后一口气摁下它，让段泽栖去给他收尸。
他向往自由，无人能拘束住他，他热爱危险刺激的事物，经常去挑战各种不可能的事，去享受瞬间爆发的濒死感。
段泽栖也只能祈祷与程安和的每一次相见，而并不能阻止他什么。
乔唯意还是不放心：“万一他昏迷了，又或者是被绑住了按不到信号器怎么办？”
段泽栖已经在追踪信号器的地址了，抽空道：“你先报警，我和少钧去找他。”
“已经报了警了，但警力有限需要时间……”
信号追踪还需要点时间，段泽栖直接起床穿衣服，顾少钧自然也跟着穿了一身。
“走。”
——
程安和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不对劲。
地方太小太幽暗，他已然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整个人被绑在**，动弹不得，幸好没给他把嘴堵起来。
“秦钊！他妈的你给老子滚出来！”
“我知道是你！你他妈要干什么？有本事我们打一架，你他妈把老子绑起来算什么东西？”
他挣了挣左手，绑的很紧，让他想要挪动一丝一毫都不行。
“秦钊！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下一秒，室内传来一声轻微的笑声。
秦钊那狗东西就坐在他的床尾！
程安和伸脚想去踹他，无奈绑死了，怎么也够不到他。
“别浪费力气了宝贝，我知道你很厉害，材料我换过了，打结的手法我也换了，你挣不开的。”
秦钊的语气亲昵，仿佛在与爱人耳语。
程安和却无暇关注他的态度，他再在这个环境待下去他就要死了。
程安和怒道：“快放了我！我跟我男朋友约好了，九点钟不到他的店里，他会给我报警的！”
“男朋友？”秦钊语调微妙，他伸出手缓慢摩挲他的皮肤，不屑道：“那个Alpha真的是你男朋友？他标记过你吗？我怎么在你身上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呵，因为老子这次他妈是认真的！我们两在认真谈恋爱！走心的！”
“认真？”秦钊忽然欺身过来，炽热的吐息在他耳边：“你男朋友知道你曾经被我无数次标记过，无数次把你喂满，无数次把信息素留在你身上吗？”
“你有病？我跟你早就拜拜了！”程安和使劲用脑袋去撞他：“快他妈把老子放开！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你这次的犯罪行为！”
秦钊挨了他这一撞，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程安和冷道：“你笑什么？”
“笑你天真啊宝贝——”
秦钊摁住他乱动的身体，兀自笑了一阵，道：“你还没发现吗？我这次已经不打算放你走了……”
“你他妈……”
“反正你永远不会爱上我，那恨我也是可以的，安安，安安宝贝，我后悔了，我没有办法看着你跟别人谈恋爱，我们曾经那么契合，明明我们就是天生一对！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程安和猛然挣动，像是要不顾忌自己的死活安危，要跟秦钊同归于尽一般。
“啊啊啊变态啊死变态！秦钊！你把我放开！放开！！”
意识晃然被拉回数年前，在那个幽暗的小房间里，曾经温柔的女声是那么的让他毛骨悚然。
“安安今天又晚回家了五分钟？是结交了新朋友吗？”
“不准跟那些人说话，不准谈恋爱，他们都很脏！他们太脏了！”
“安安，你哥哥他是咎由自取！是他非要谈恋爱的！妈妈没有错……安安，妈妈只有你了，你要永远陪着妈妈……”
“安安，全世界只有妈妈是爱你的，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
过往的记忆和痛苦一同袭来，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程安和的挣扎愈发猛烈。
他大声喊叫：“秦钊！秦钊！放开我！！”
程安和的态度深深刺痛了秦钊，他还是想走，还要想要远离他。
一次次的标记，却总是无法留下长久的信息素，一次次挽留，换来的确实更加决绝的离开。
无法容忍！无法容忍！
把他绑起来，让他只能看到自己，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爱又怎么样，恨又怎么样？
他宁愿和他共同下地狱，也绝不准许他离开他！
秦钊拿住早楠`枫就准备好的镇定剂，给他打了进去，“宝贝，不要怕，这是能让你安静下来的东西。”
镇定剂很快起了效用，又或者是程安和挣扎的累了，他只是大口的喘着气，不再骂他，不再说话了。
秦钊开心的扔掉针剂，在他身边躺下来，紧紧地抱住他。
“这样就好了……这样你就会乖乖地在我怀里。”
“一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静谧幽暗的空间里唯有两人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程安和才重新开口说话。
“秦钊……”
他的声音好像软了下来，秦钊顺心的应道：“我在，宝贝。”
“你还记得……你给我送过……一副耳钉吗……”
“记得，我还记得你看都不看就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不……我没扔……秦钊，它在耳骨上……左边耳骨……你要摸摸它吗？”
秦钊喜不自胜：“你没扔吗？你捡回去了？”
他伸出手，去摸他的左耳耳骨，果然摸到了一粒小小的坚硬凸起，像是耳钉的形状。
程安和倏地笑了。
秦钊不知他为何发笑，但他也止不住的开心：“你没有扔我的东西，你是不是曾经，也有过一点点爱我？”
“爱？”程安和仿佛听到了多大的笑话：“我没有爱，秦钊，我没有爱过任何人。”
脸上的笑意逐渐凝滞，秦钊从昏了头的状态中清醒，他唰的打开床头灯，炽白光线晃了眼，程安和下意识闭上眼睛。
而秦钊死死盯着那一枚黑色耳钉，不是，不是他送的那一枚。
“这是谁送给你的？谁的东西？居然可以留在你身上！”
他明明已经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扔掉了！
这枚耳钉藏在耳骨里，被头发遮掩着，一直没被他发现，竟然被他带进了他们的房间！
秦钊发了狠般去扯他的耳钉，像是要把他的耳朵也扯下来般。
程安和却抑制不住的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
秦钊取下了耳钉，才发现是一枚信号发射器。
他利用他，发射了什么信号？求救吗？
秦钊眼底逐渐染上血色，捏着信号器的指骨都泛了白，他再也无法忍耐了，即将再次失去爱人的事实让他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
“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安安。”
秦钊掐上他的脖子，手指用力。
“我会杀了你，再自杀，我们会死在一起，死了变成鬼我也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宝贝，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窒息感让程安和的头脑发昏，他无声的对他说：“不会。”
双眼朦胧间看到秦钊的面色更加扭曲，声音好似加了隔膜，视线也染上了一片血色……
……
脖颈突然一松，求生的本能让程安和大口大口的喘气，仿佛隔了一层膜般的声音渐渐清晰。
“安和？安和？醒醒！”
熟悉的，是七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