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自从上次从鲸鱼书局的年会回来, 程婉就发现白珺棠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
“你别总是这么看着我。”程婉抱着岁岁在院子里晒太阳，不高兴的说：“那件事情又不能怪我，你也不要总是那么小心眼, 难不成你还打算把我关家里一辈子？”
白珺棠不置可否，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 只能凑过来伸出手指逗一逗软乎乎的小岁岁, 对程婉说：“我在吃醋呢，你都没发现吗？”
“发现了啊。”程婉笑着说：“正好过年家里吃饺子不用买醋了。”
白珺棠闷哼了一声，不愿意跟程婉计较。
今天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是冬日里难得的好日子, 太阳晒得人身上暖和和的。
不过这几天的气温依旧很低, 毕竟到了隆冬腊月，再暖和也暖和不到哪里去, 趁着中午温度上来了，才敢带岁岁出来晒晒太阳，不然小孩子整天都闷在家里, 是会被闷坏的。
晒了一个钟头的太阳光, 程婉就抱着孩子进了屋。
“珺棠啊, 正好我跟你商量件事。”裴姨这个时候迎了过来, 对白珺棠和程婉说：“这不再过两天就春节了么, 月嫂们想着放几天假, 你看家里的这些应该怎么安排？”
程婉抱着岁岁坐在沙发上，白珺棠就和裴姨商量着：“都放假了那岁岁怎么办？不然就错开了放假, 初一到初五按照三倍工资，让她们看看能行吗。”
裴姨想了想, 说：“那我回头跟小陈她们商量一下, 看怎么安排着来, 家里还是得有人照顾岁岁的。”
白珺棠点了点头，问裴姨：“今年你也要回家么？”
“今年不打算回了，回去了也没什么人在家，不如留下来。”裴姨笑着说：“这不好几年都和你们过的么，都习惯了。”
“那好，今年人比较多，想着回头定一桌年夜饭，到时候一起吃一顿。”
“那感情好啊，你们自己安排，我去跟月嫂们商量一下。”
看着裴姨离开，程婉才对白珺棠说：“月嫂们要是都回去的话，我也能带带孩子的。”
现在岁岁也没有那么难带了，不像刚开始的时候24小时离不开人，现如今小宝宝吃了睡，睡了吃，晚上也能从9点多开始睡，一直睡到早上七八点。
偶尔会中途吃一顿夜奶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样太累了。”白珺棠心疼她，就揉了揉程婉的脑袋，说：“你前段时间不还嚷嚷着腰疼么，有人能帮你就不要逞能，等你恢复好了，岁岁有你带的时候。”
程婉无奈的看着她：“有的时候腰疼也不全是恢复不好。”
白珺棠闻言一喜，凑过来亲昵的搂着程婉，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你这是在夸我吗？”
程婉抱着岁岁不高兴的说：“当着岁岁的面像什么话？”
“她才几个月，能懂什么。”
“那也不行。”
程婉从白珺棠怀里绕了出来，抱着岁岁说：“我们该回去睡觉了，你就不要上楼了。”
白珺棠只能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的看着程婉抱着孩子上楼，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白天的叹什么气。”
白微澜从书房走出来，看了一眼时间说：“你今天是没事做么？”
“都放假了，哪还有事情做。”白珺棠靠在沙发上，懒散的说：“今年我们也不走亲戚，就过个朴素的年也挺好。”
白微澜也点了点头：“人少点清净，每次过年都那么多人，烦都烦死了。”
“是啊，过个年比出差还累，图什么呢。”
“行了，你也别贫。”
白微澜转头看着白珺棠，说：“一会儿你带着程婉去买点年货，我有事情要出门一趟。”
“好。”白珺棠答应的干脆，却好奇的问道：“各单位公司都放假了，你这是出去干什么？”
白微澜瞥了一眼自己的闺女，闷哼道：“你管得着吗。”
说着就拿着包走了，到最后也没有告诉白珺棠她到底要去哪。
从家门出来，白微澜开车来到了书局，绕过巷子就是一个老旧小区，宋谨言就住在这里。
白微澜把几百万的豪车停在这，都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人剐蹭到，再看看这小区脏乱差的环境，更是眉头紧皱，不明白宋谨言就算和本家割裂，可好歹也是个大老板，住这种老破小的居民楼到底是图什么。
上了楼，发现对方连门铃都没有装，猪肝色的木门看起来就不怎么结实，让白微澜忍不住嘟囔着：“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木门。”
‘叩叩叩’
白微澜敲了敲门，扬声道：“宋谨言。”
屋里很快就有了动静，一个穿着跟逃荒一般的女人打开了门，看了一眼白微澜就让她自己进来。
一进屋，白微澜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好像是午饭吃完了没有散出去的味道，再被热气这么一蒸，着实倒胃口。
“你这整的跟猪窝似的，倒是通通风啊。”白微澜受不了这股味道，也不管她现在开没开空调，直接推开了窗户，就站在窗户边透气。
宋谨言出门打扮的规规矩矩干干净净，可这家里实在是乱得要命。
“我不会打扫房间，一般都是钟点工干的。”宋谨言抽出根烟叼在嘴里，像是抱怨一样的说：“我经常雇的那个钟点工回老家了，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人给我打扫了。”
“那你就不会自己打扫么？”
“不会。”
白微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着反正也不是自己住猪窝，就不计较那么多了，随手把手中的资料扔给她：“这是你前些天问我要的资料，我能查的都查了。”
宋谨言拿起那份文件翻了翻，平静的垂着眸子，一点也没有那天的激动。
白微澜看着她，抱着胸靠在窗边说：“你自己派人调查了吧。”
宋谨言倒也没有否认，只是平静的说：“我想多了解她。”
“那你查到的，和我查得到的不一样吗？”白微澜不高兴的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程婉如果不是你的女儿那就罢了，我们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可万一她是你女儿呢？”
“是我女儿，我就认她。”宋谨言沉声说：“我又不是养不起她。”
白微澜心里很不舒坦，一方面希望程婉不是宋谨言的女儿，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背着程婉她们这么做很不道德。
可她知道宋谨言不是个普通的女人，但凡她认定的事情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人苦等了二十多年。
“宋谨言，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程婉只是应宜的女儿呢？”白微澜对她说：“你和应宜分开了二十多年，她再找个人生个孩子也是很正常。”
“如果她真的背着我跟别人生孩子，那我就认了。”宋谨言冷着脸说：“总好比这样等一辈子的强。”
白微澜眉头紧皱，却也说不出什么劝她的话。
“关于这件事情，我想等过了年再说。”白微澜安抚着她的情绪：“你总不想，让那孩子连个年都过不好吧？”
宋谨言看着窗外，并不说话。
“程婉这孩子苦，之前在养父母家就不受待见，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和爱人，我们想给她过一个温馨的年。”白微澜盯着她，说：“我知道你心里很着急，但是凡事得讲究个循序渐进，不然你会吓到程婉的。”
宋谨言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来，是让我不要主动去接近程婉么？”
“是有这一层意思。”白微澜说：“你的脾气我清楚，如果我不给你个答复，你说不准大年夜会闹得我家不得安生，与其那样不如我来掌控安排，等我调查清楚了自然会安排你们见面。”
宋谨言皱着眉头：“那是我的女儿。”
“不要那么快就说这种话，程婉在没有和你做亲子鉴定之前，她一直是我家的人。”
“……”
“给你的资料你慢慢看，好好的春节不要过得那么糟心。”白微澜淡淡的说：“一切等过了年，我来安排，好吗？”
宋谨言也没了脾气，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没错，在没有做亲子鉴定前，都是我胡乱猜想。你来安排吧，我们认识了那么久，希望你不要再拖延我了。”
白微澜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这栋破旧的老楼。
而宋谨言则紧握着白微澜给她的资料，一言不发。
为了看起来像是出去办事的，白微澜还去了其他的地方，假装谈了谈年后的合作，这才回到了家中。
裴姨开了门，给她拿出拖鞋说：“程婉和珺棠去超市买年货了，估计过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过年家里都是怎么安排的啊？”白微澜随意的问道。
“陈嫂是本地人，大年三十那天休息一天，初一到初五她在家里照顾岁岁，另外的那个月嫂就初六开始上班。”裴姨对白微澜说：“我今年也不回去了，珺棠说难得家里人多，想订一桌年夜饭，不知道是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这么冷的天出去吃多麻烦，就请厨子到家里来做一桌吧。”白微澜说：“家里这么多年没热闹过，今年又添了两个人，可得热热闹闹的办。”
裴姨也感慨的说：“是啊，以前过年你都在国外，都是我陪珺棠两个人过年，有的时候我要是回家了，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白微澜瞥了她一眼：“这么说，你是在怪我没有每年都回来了？”
裴姨笑道：“你是主人家，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我哪管得着啊。”
话音未落，裴姨就听到院子里来汽车的声音，便笑着对白微澜说：“珺棠她们回来了，一起去看看都买了些什么年货。”
白微澜也无奈的笑道：“好，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