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气死

天刚蒙蒙亮, 进宫报信的人终于是回来了。

齐王妃一夜未睡,走路打着飘儿,坐着都忍不住走神, 熬得干涩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回来的人。

未见到沈观鱼一起回来,她登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接着她又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送信的小丫鬟重复道:“宫里说世子妃生了传人的恶疾, 如今不在璋和宫,挪到很偏僻的宫殿去了。”

具体是哪一座宫殿也没说,她还被扣下一夜, 不能及时回来报信。

齐王妃连仪态都不顾了, 扶着一旁的婆子上去就踹了那个小丫鬟:“你见着她了吗?就相信了回来跟我说!”

小丫鬟被踹倒在地上,面对盛怒的齐王妃也不敢哭,只能一个劲儿地磕头,“奴婢问了,只说传人, 不让见,陛下,陛下还说, 待会儿派太医来给老齐王看病……”

“你说什么?”齐王府这一句更是惊到破音了。

她随口胡诌的一句,怎么能想到宫里还要派人来验证。

府中为了他的安危什么消息都得瞒住, 老齐王眼看着才养好了一些, 说病了不过是借口, 难道要将人现弄病了不成。

这个沈观鱼, 竟然真的和皇帝有染!那她齐王府岂不是要大祸临头?

现在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齐王妃掐紧了手, 在房中踱了几步, 这件事凭她和赵复安是应付不好了, 她索性去找齐王一次说个清楚, 让他想办法好了。

齐王和齐王妃不愧是夫妻,听了齐王妃说的,立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们啊!你们啊!自作主张!自作主张!要不是你们将她逼到这个地步,她怎么会……唉!这种事为什么自作主张!”

他惯不爱过问府中事情,没想到这对母子就给他惹出了天大的麻烦。

齐王当年能让赵复安娶了沈观鱼,也是看人极准,知道这孩子和她爹沈钧一样,性子不爱计较,持身正直,定能维护好赵复安的秘密,没想到还是被母子俩逼着另一条路。

如今他只后悔,早知有今日祸事,就不该早早立这个身有残缺的世子。

齐王一时也在屋中走动不停,齐王妃有些怕了,咬牙道:“不如我像她负荆请罪罢了,她不能不给婆母这个面子。”

“别蠢了,就算她罢休,皇帝能罢休?”人都到皇帝手里了,不吃腻了怎么肯放出来。

“我这就进宫,问问陛下的意思,丢了一个世子妃不妨事,别再让陛下恶了王府才好。”齐王转身换衣服进宫面圣去了。

齐王妃拉住他:“那待会太医来怎么应付?”

齐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齐王妃:“病危都是昨夜的事了,你就是缓过来了,总归父亲那身上全是病,他爱查查去。”

“这倒也是,这倒也是……”

目送着齐王离开,齐王妃念念叨叨地往荣善堂去,家公如今应是在喝药才对,得捡能说的和他通气,可别露馅了。

结果朱澜翠又哭天抢地地跑过来了,“娘娘,衣寒出事了!”

凭他死了都跟自己没关系,齐王妃骂道:“嚷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

“衣寒,衣寒他出城后遇到了杀手,被砍了几刀呜呜呜呜,掉下了悬崖去,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

皇帝这是要替沈观鱼报仇了!

齐王妃脑子里立刻冒出这个念头,此刻当真怕得不行,快步就往荣善堂去,任朱澜翠在后头说什么她都听不到。

存寿殿里

赵究这一日处理完政务,闲下来却没有去朱阁。

就算去那边坐着沈观鱼也不和他说话,赵究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些没用的废话,人还伤着更不能亲近,索性就不见她。

丛云正在回禀昨夜之事,“赵衣寒漏夜离开了京城,卑职派人去追,赵衣寒身中三刀,跌落悬崖。”

赵究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他不关心赵衣寒有没有死,更不会耗费力气去找,他如今的下场比死了也差不了多少,若赵衣寒不甘心也会自己出现,到时再打落水狗也不迟。

丛云出去后,康业就进来伺候了,眼见陛下同往常一般在闲时看书,姿势却不时微微调整,显然根本静不下心来。

“陛下,该是用午膳的时候,沈娘子也未说喜欢吃什么,朱阁那边都是照陛下旧日吃的做,陛下可要过去看看?”

他笑着给皇帝递梯子。

“朕不拘吃什么,她倒是打小过的娇惯,还是过去看看吧。”赵究说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起身就要过去。

外头小太监进来禀道:“陛下,齐王求见。”

赵究将书卷往御案上一撂,想说让他在殿外等着,自己去朱阁用了午膳再说,但转念一想,齐王来了也好,待会过去还能多两件事跟沈观鱼唠唠。

“宣他进来吧。”

齐王在内侍引路下进了存寿殿,先帝在时他也踏进过这间殿宇,如今被赵究改成了寝殿,从前的富贵巍峨之气一扫,显得清俊内蓄起来。

殿内的帝王却威望更重了,齐王甚少见过这位皇帝侄子,最近也是在老齐王的寿辰,当时就知道了他的厉害。

如今吴氏一族在午门流的血都还腥着呢,他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也只有低声下气的份。

“叩见陛下。”齐王恭谨行礼。

“平身,”赵究长指按在椅臂上,墨色深眸打量着这位堂哥,“朕回京多年都未同齐王见过,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齐王讪讪道:“臣不过一闲散宗室,陛下日理万机,臣实在不敢忝颜打扰,府中人不堪用,今日是为了那染疾的儿媳来的。”

赵究懒得跟他装傻,等他自己把话说下去。

“齐王府这些年确实有对不住沈氏的地方,老妻幼子一时糊涂,臣羞惭欲死,若是陛下愿意降下恩德,治赵复安苛待发妻之罪,臣请废他世子之位,以儆效尤。”

这话倒是让赵究颇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齐王倒是有大义灭亲的觉悟。”

“这是为人父该有的教导之责,只求沈氏能在宫中好好养着身子,齐王府就不必急着回了,端看她的心意就是。”

“好,这话她会知道的,可还有事?”

“孽子倒是有些认错的话要同沈氏说……”

齐王一个家翁,对着儿媳的奸夫字斟句酌地小心回话,他本意是想亲自见沈观鱼一面,腆着老脸劝一劝,女人总比男人心软,但一见到赵究,就什么也不敢说了,如今保住他齐王府的富贵要紧。

赵究不知是讽是贬:“齐王府有个难得的明白人。”

齐王讪讪:“陛下说笑了……”

话已说完,他开始赶人:“若是无事,朕就不送了,宗人府那边等着齐王的消息。”

“是,臣告退。”齐王已经卑微至此,还能说什么,总归将齐王府的诚意摆上,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齐王府让步至此,赵究现在倒想听听沈观鱼的意思。

朱阁里正在用着饭,沈观鱼对着一桌子菜正食不知味的时候,赵究就来了。

“见过陛下。”

她起身膝盖都没弯下去,就被赵究扶了起来。

昨日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沈观鱼以为他得冷一阵,被扶起时小心看了他面色一眼,没见他有生气的影子。

赵究一眼看穿了她,“觉得朕生气就不来了?”

“没有。”她欺君道。

赵究在饭桌对面坐下:“来此自然不是为了见你,而是有正事要说。”

“陛下请说。”

赵究又不提了,示意她坐下,“罢了,先吃饭吧。”

“陛下还未用饭?可这些菜我碰过了,不如让人撤换了去。”沈观鱼不好让皇帝吃她碰过的菜。

“不必了,幼时什么没吃过,添副碗筷来就是。”赵究皱眉,桌上的菜看着根本不像动过。

两个人静静相对着,安静地吃饭,赵究不说停,沈观鱼没胃口也只能一直陪他吃着。

“没有喜欢的?”

赵究将她动过两筷子的菜都换到她面前去,那些没碰了都自己解决了。

她摇头:“只是天气热,胃口不大好。”

沈观鱼看着赵究将自己不碰的菜都吃了,暗忖他饭量只怕比军中的人都大,想起他说的幼时,思绪不禁走远,他从前过得确实很不容易。

“让御膳房给你做碗凉面吃可好?”赵究说着望向一旁康业,康业就赶忙要下去吩咐。

沈观鱼回过神来,忙喊停康业公公,对着赵究说道:“已经吃了一碗饭,饱了。”

见此他也停了碗漱口喝茶,用了饭赵究也不想动弹,枕着窗棂下的靠枕,模样有些散漫。

他惯喜穿宽逸的衣裳,神仙似的模样,此刻半点不像个杀伐决断的帝王,倒像个尊贵的世家公子。

“过来。”他伸出手,修长如美玉。

沈观鱼小心搭上他的手,赵究一扯,将美人拉落到怀里,有浅淡的紫萍膏药味,外头凉风正过,赵究下一刻就要去扯她的衣领。

“陛下不是有正事要说?”沈观鱼不由自主地挡他的手,有点慌张,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让她又不太敢动。

“先瞧瞧你的伤要紧。”

他这么说,沈观鱼才犹犹豫豫地松了手,赵究见她这么乖的样子,嘉奖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沈观鱼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又兼之衣襟微敞,她红着脸将头瞥向一边。

迎着日光,完好的肌肤泛着莹白的光,红痕的部分果真消下去不少,饱满曲线上是绷紧脖颈,美丽勾人,偏偏又脆弱得很。

赵究眼神变得幽深,他浅尝过沈观鱼的滋味,如今都未再进一步,真是要佩服自己。

抑着本性,赵究压低了嗓音问道:“这伤还要几日?”

“不知……”

赵究无所谓:“不知朕就天天看一看。”

什么无赖,沈观鱼扭过头瞪他,就见他眼里带着笑,手抚上她的后颈,吻便落了下来。

来时绝不动她的打算被抛到了脑后,赵究一边惦念着避开她的伤处,一边肆无忌惮地亲近,啄尝着软糯的唇瓣,享受她尚笨拙的回应,气息越发沉重。

此时屋内无人,沈观鱼也就由着他欺负,谁知析春转过帘子走进来,乍一见相拥着亲吻的二人,呆呆愣在了原地。

知道小姐和陛下有关系,跟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细小的水声听得人要找个缝藏起来。

窗外一树鹅黄的木香花和绿叶朱窗,斑驳树影落下拥吻的男女身上,美得让人叹息。

沈观鱼背对着析春,没发现有人来,赵究余光扫到了也不去管,抱着人的姿态充满了占有欲,析春反应过来,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退了出去。

沈观鱼被亲得晕陶陶的,等他好不容易将自己松开,又起不了身,只能扶在他身上轻喘。

赵究懒散地环着她娇软无力的身子,随意将窗外一支鹅黄的木香摘下,挽入她的发中,“送你的白玉菩提为何不戴?”

“落在齐王府了。”沈观鱼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在他怀里,扶秋收拾东西的时候根本没想到那串菩提珠。

“无妨,待会让康业带你去库房挑些漂亮的首饰还有缎子,穿得这么素心情更不见好,不若让人带你出去逛逛?”

沈观鱼无心打扮,一身几乎素到无色的衣裙,除了她被闻得殷红的唇,木香花反倒成了最娇艳的颜色。

“陛下实在不必对我如此。”

沈观鱼说完这句,又觉得赵究会生气,悄悄抬眸觑他面色。

赵究听到她这么不领情,确实不快,“你若嫌热不乐意走,让康业挑了送过来。”

听出他不高兴,沈观鱼不好句句逆着他,既然赵究想看,那打扮给他就是。

她转了话头:“陛下要说的正事,是什么?”

他一句说完:“赵衣寒坠落悬崖,生死不知。”

听到这句,沈观鱼没太大反应,只是点头:“如此也好。”

“齐王今日进宫来,请废世子位,朕要不要答应呢?”赵究说着,不错过她面上一点变化。

沈观鱼只是皱眉,“齐王府嫡子只一位,另一个儿子生死不知,他忽然如此是何缘由?”

赵究道:“想来是要同你赔罪。”

沈观鱼冷笑,他们大概猜到自己找了赵究当靠山,才有如今伏低做小的模样,若还是昨日那般随他们回去,自己现在只怕半条命都不剩,什么赔罪,欺软怕硬罢了。

越想那下场,越觉得害怕,她下意识地贴紧了赵究的胸膛。

赵究却将人带高,和她面对面,认真问道:“若齐王府所有人跪在你面前赔罪,你可原谅?”

被问起的沈观鱼回想起齐王府的经历的种种,眼底都是恨意,她轻声说道:“我只要齐王府不得好死。”

“就算那老齐王跪在你面前也不肯?”

“绝不。”

她轻易不会仇恨谁,但若是恨上了,就要报复到底。

沈观鱼始终执拗地认为,若不是齐王府迷晕了她还不准她出门,她见到漫天纸条的第一刻就会跑去大理寺,一定能赶上那半个时辰,落雁也不会离她而去……

辱她之恨尚可逐渐消弭,亲人的性命才是她无法忘却的痛。

赵究见她并未心软,依旧执拗地要报仇,唇角勾了起来,小心抱紧了她:“你所愿的,朕都会帮你。”

“热……”

沈观鱼一句话打碎了赵究想温存的心。

他索性起身,居高临下打量沈观鱼,盯得她越发心虚。

“方才不是你先贴着朕?”赵究自己都没喊热。

沈观鱼斗嘴也是一把好手:“我贴完才发现热啊。”

“来人!”赵究朝外边吩咐了几句,很快,沉重的冰鉴就被人抬了进来,屋内的空气逐渐变得冰凉。

赵究点她额头:“你这侍女也不机灵,凡事不知道替你打点好。”

沈观鱼嘟囔:“没人挨着我,也用不到这些东西。”

“你还顶嘴。”赵究作势要咯吱她,沈观鱼忙捉了他的手。

然而沈观鱼还伤着,他也只是吓唬她,等见她给兔子似的一缩,还抓住了自己的手,笑吟吟地看她,不让她再把手收回去。

沈观鱼恍然想到从前未出阁时,这么亲近的人和举动还是和落雁打闹的时候,也已经多年未有了。

可她和赵究分明不是这种可以随意关系,一时反应过来正要尴尬时,析春就过来了。

沈观鱼这回终于瞧见,忙从赵究手中抽回了手,浑然不知析春先前已经看到更刺激的了。

她红扑扑着一张脸进来,将绿豆沙摆在几案上。

走时析春快速扫了一眼,小姐靠近几案去端那绿豆沙,浑然不知被赵究圈围住,陛下的手还搭在小姐的腰间,析春忙不迭又跑了出去。

沈观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心她是不是中暑了。

“可还热?”赵究的话响在背后,让她回神。

她磨磨蹭蹭摇头,手臂从后边抬了起来,将那碗绿豆沙舀起,递到她唇边。

沈观鱼吃了一口,接过来勺子,才发现自己还是在赵究怀里。

“陛下不吃吗?”她有些不好意思。

赵究摇头:“朕不爱吃甜的。”

沈观鱼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拿帕子擦了嘴,正琢磨着下榻去,赵究却抱着她倒了回去:“不热了就再睡一会儿。”

两个人头挨着头,沈观鱼从未和旁人这样过,心不由**到了一个奇怪的位置,寻不着踏实的感觉。

看着他闭眼时纤长睫羽在投下的一圈阴影,挺直的鼻子,干净的下巴,当年在明苍书院,就有很多女学子注意到了他……

她小声问:“陛下没有政务吗?”在这待得也太久了点。

这是嫌他赖在这了,赵究闭着眼睛:“老耕牛还得休息呢,嘘,乖乖睡觉。”

“噗——”

哪个皇帝这么比自己的,沈观鱼忘了藏住这一声。

他果然睁开了眼,剔透的瞳仁里清晰映着她,“朕很好笑?”赵究咬了她一口。

“不好笑!”沈观鱼挣扎着避开他的嘴,眼里分明还有笑意。

扶秋急急走进来,就见到这幅场景,一时怔然,怪不得析春从这边出去的时候脸蛋这么红,她在齐王府的时候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

沈观鱼陡然被人看到和男人在榻上厮混,羞耻得低下了头不敢看扶秋,忙起身正襟危坐。

赵究也跟着起身,气氛正好时被人打扰了,他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几分戾气,望向扶秋的眼神不免凌厉。

扶秋忙低头跪下说道:“回陛下,小姐,老齐王刚刚薨了。”

竟是这等变故,沈观鱼回头看向赵究,赵究面色更是不好,人偏在这时候没了,沈观鱼没有道理不回去守孝。

“不必怕,朕派人随你回去两日。”

“嗯。”沈观鱼点头,心里琢磨起回府之后,他们会有什么动作。

荣善堂里一片兵荒马乱,起因是齐王妃不理会朱澜翠的话,一路要往荣善堂去找老齐王通气。

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御医为什么会来给他看病,朱澜翠就追进来了,这个女人一样急昏了头,婆婆不可靠,她就跟祖父哭:“老王爷,您的孙子没命了啊!”

她扑通跪在老齐王床前,一把,惊得老人把刚喝下去的药都吐了出来。

齐王妃也吓了一大跳:“快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朱澜翠也不是什么高门小姐出身,谁来拉她她就撕人脸,反正一定要齐王府找到她的夫君究竟是死是活。

等好不容易把人拉下去了,老齐王已经结结实实被吓了一遭,心脏一时抽搐不停。

齐王妃没办法,下人一边擦着药渍,她该说的话还得说,“公爹,待会只怕宫里的御医要来给您看看。”

老齐王不明白:“他,他为何要来给我看,孙子怎么就死了?”

齐王妃想撒谎,但又怕御医待会来了戳穿,只好说:“不过是昨晚传了公爹您病了的假消息进宫,陛下才派人来看看您的,也不必装病,只要”

“孙子怎么就死了,你们究竟瞒了我多少事!”老齐王觉得自己失去了对这个家的掌控,气得直捶床沿。

“哎哟,公爹,赵衣寒那是他自己的报应,偏爱往外头逃命,活该!”

老齐王却一下抓到了痛点:“逃命!怎么就到了要逃命的地步了,家里是惹到谁了护不了他?”

“这……”齐王妃正犹豫了,老齐王一个瓷枕砸了过来,“快说!”

“啊!”

她痛呼一声,捂着砸疼的手臂,委屈地将“借种”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连同沈观鱼攀上了皇帝的事!

“皇帝!又是皇帝!”老齐王越听眼珠子瞪得越大,他们竟然瞒了他这么大的事,他齐王府怎么能承受得住天子的雷霆之怒啊。

老齐王晃了一晃,呵呵两声倒了下去。

“公爹!公爹!”齐王妃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也顾不得疼了,连忙往外喊大夫,屋里的下人也手忙脚乱的。

这时御医正巧来了,她连忙将人请了进来,此时老齐王已是僵硬不动。

御医上前按了按,老齐王胸口硬得像一块石头,面呈死灰色,他摇摇头道:“心脉瘀阻,心气衰微,乃是胸痹而亡,神仙也难救了。”

换言之,老齐王是被活生生气死的。

他已经接连为寿宴和降等袭爵的事气得掏空了身子,将养着根本不能刺激,如今可好,气急攻心,终是暴毙了!

一句话,惊得在场众人纷纷跪下,齐王妃望着公爹的尸身,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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