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时间已经来到十一月份, 树上的叶子全部变黄飘落而下,被风吹得到处都是。天也黑得越来越早,刚过六点,天色逐渐变得昏暗, 傍晚的凉风‘嗖嗖’的刮在人身上, 冷的人不停打颤。

解决完柏莲华的事情后,沈穆想起周师长跟他说的话, 女人都喜欢浪漫, 有事没事就带着她到街边走走,谈谈心,走累了就背她们一截, 风大了就给她们披一件外套,她们会觉得你与众不同知情趣。

情趣?

不正好是他缺失的东西吗?

没有第三个人,回家的距离刚刚好, 外套他也有, 天时地利人和,再把握不住就是他蠢。

舒语眼睁睁看着沈穆把自行车推到店里放好,还把店门关得严严实实,不禁问道:“你干嘛把自行车推进去, 我们要回家了?”

这里离住的地方确实很近,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骑车更快, 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把自行车推进去。

“我们走回去。”沈穆锁好门,把钥匙放进口袋,假装很自然的过来牵住舒语的手往外走, “我身上的伤口好像被骑自行车扯到了, 有点痛, 不能骑车了。”

提起他的伤口, 舒语慌了,甩开他的手想扒开他的衣服看看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渗血。

他刚回家的时候,总是躲躲藏藏的,曾经恨不得时时刻刻给舒语秀身材的人整天把自己包裹的严丝合缝,居然还说要去跟孩子睡,和他们联络感情。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抓马的男人有事瞒着她,想不注意都难,连翻追问下才知道他带伤回家,之所以放这么久的假也是为了养伤。

刚知道的时候她要气死了,这种事情居然想瞒着她,本想好好给他一顿派头吃,可是看到他身上的伤又心有不忍,不仅舍不得说他,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他,这会儿听到他说伤口疼,能不紧张吗?

沈穆赶紧按住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手里,“没事没事,只是有点疼,问题不大。”

岂止是问题不大,也不知道他媳妇一天给他煲了什么汤,他感觉自己的伤口好的比以往快,而且以前的旧伤也在慢慢康复,每到阴雨天隐隐作痛的膝盖也好了不少。

这事能让她知道吗?不能!

舒语是个较真的人,不能被他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何况他现在又在遮遮掩掩,叫她如何放心?

没法子了,沈穆犟不过她,只能掏出钥匙打开店门回去给她检查一番。

仔细查看一番,没有渗血舒语才放心下来。

也不急着走了,沈穆堵在门口不让她出去,贱兮兮的说:“要不要我再脱一点,你仔细检查检查?”

“等一下出门你再想检查就没机会了,外面刮风冷得很呦!”

他不说舒语还忘记拿外套了,今天外面风大,没有外套可不行。

沈·大怨种·穆错愕的看着她回去拿外套,抬手扇了嘴巴一下,要你嘴贱,大好的局势全没了,蠢货。

舒语穿上外套走到外面,看他还杵在哪儿,皱眉问他,“走呀,干嘛?”

沈穆不情不愿的又关了一次门,只不过情绪没有第一次激昂,拖拖沓沓的。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独处,舒语也不想回家,俩人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舒语看着沈穆的侧脸,棱角分明、眼神坚毅,皮肤是健康小麦色,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她当年没有选错人。

自从他怼走女主后,她感觉笼罩在自己身上那种郁郁的情绪也消失不见了,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回看着几个月的经历,她受书本的影响太过严重,逐渐失去自我。

其实就算是反派又怎么样,活出自我才是最重要的,有剧本有剧情又怎么样,还不是随时会变化。

剧本和现实完全是割裂的,不符合实际,而且对她的禁锢力也在慢慢消失,既然是这样,她也不必要太在乎剧本,不如专注自己的生活,好好经营来之不易的人生。

想清楚这一切,舒语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她的人生又重新出发了一次,而她一如既往拥有重新出发的勇气。

好心情是会感染人的,沈穆看到媳妇脸上发自内心的笑,笑意不自觉挂上嘴角。舒语好笑的问他:“你傻笑什么?”

“不知道。”

“傻子。”

说起女主,舒语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好像女主的父亲是沈穆的顶头上司,他们今天那么欺负他闺女,不会给沈穆穿小鞋吧?虽然军队纪律严明、公正平等,但也说不准,毕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

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他了。

“你想多了,柏师长不是那样的人。”沈穆笑着安慰她,“再说了,我现在已经不在柏师长的部队,我们虽然在一个军区,但是分属不同的部队,平时也没什么交集。”

而且柏师长这人把军队纪律刻进骨子里,为人处世赏罚分明、原则性极强,不可能做出什么公报私仇,背地穿小鞋的事情,在这方面他还是有信心的。

“那就好。”

舒语就怕他们今天的行为会引起柏师长的反感,她可以拍着胸脯说今天的事情他们这边完全没有错误,可有些事他就是那么无奈,不是轻易一句谁对谁错就可以结束的。

冷风还在嗖嗖的刮,舒语穿的这件外套有点□□惯性摩擦手臂取暖。

一直注意着她动静的沈穆眼角一弯,他表现的机会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早已经解开扣子的外套,趁舒语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盖在她的肩膀上。

舒语想脱下来还给他,他赶紧制住她,“你穿着,我不冷。”

他执意不肯拿回外套,舒语只得作罢。印象中他好像确实不怕冷,大冬天的时候他就穿背心走出走进,她忍不住替他冷,人家硬是没点反应。

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招店员的事情。

沈穆已经联系过他的队友,准确来说是手下,那人名叫孙建军,是沈穆当团长时手下的一个班长,本来还没有到退伍的年纪,因为家里有突**况,不得不提前申请退伍。

他不是正常退伍的,所以名字没有录入退伍就业安排的名单,没法当工人,只能挣工分养家糊口。

不过他的情况有点复杂。

他表示可以来,但要带着他妈和他媳妇一起出来,也就是说舒语要同时接纳他们一家三口才行。

舒语皱眉,“孙家什么情况你清楚吗?”

要是人不错,他们一家三口都过来也没问题,就是怕遇到祖宗,碍着沈穆和孙建军这层关系处理起来很麻烦,就怕引火上身。

“孙建军这个人不错,脑子灵活、处事稳重。”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也没有之前的肯定,“他妈和媳妇他倒是在宿舍里提到过,说什么性格软和,容易受欺负,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孙建军是他手底下的兵,自己的兵是个什么样他都不清楚还怎么带兵打仗?

这是个麻烦的事,见不到真人再多的揣测都是虚的,有些事她得提前给他敲警钟,免得过后夫妻俩恒生间隙,“我先说清楚,能不能招他我要考察完之后决定,要是不能招他你也不要有想法。”

说句心里话,她对孙建军有想法。

从商人的角度来说,我的意向员工还没有招进来就给我提这么多要求,这第一印象肯定不好,存在隐患太多。

沈穆:“不会,这件事主动权在你,你自己决定。再说了,其他人哪有你重要,我又不傻。”

别说,这男人暗戳戳的表白还挺受用的,至少她觉得是这样。

舒语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说到招工的问题,沈穆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据他猜测,他媳妇的钱应该不够用了。

“你没钱了吧?”

他不是那种万事不管的性子,这几天他也观察了店里的经营情况,媳妇手里的大概有多少存款他心里有数。

虽然媳妇没跟他明说,它也能猜得到,现在住的小院子应该也被他媳妇买下来了,不然她不可能花这么多钱装修,他她不会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买下小院子估计把他媳妇坑了一大笔,这会儿不仅买房子又要装修的,这几天他一直在工地上跟进,对人工费、材料费、装修费这些大致有了解,因此他断定媳妇手里没钱了。

舒语抬头吃惊的看向他,呆呆的问:“你怎么知道?”

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钱的事情,她觉得提这个没意思,他也不可能一下子给自己变出这么多钱来,提了也是徒增烦恼。

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他的工资全部交给她保管,后来虽然没有全部交到她手上,但是他每个月每年都往家里打钱,那些钱都攥在沈老太手里,她估计他应该没有存下钱来。

沈穆没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就问她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你准备怎么办?”

“拿房产证跟银行贷款。”

这点舒语早就想好了,这会儿几大千很少有人拿得出来,就算有,她也不认识人家。有困难就找国家,现在利率相对较低,贷款也划算。

天色又黑了一个度,温度也降了一点,舒语拢了拢衣服,把手收进口袋,她以为是自己的衣服,不小心掏到里面有东西,好奇的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存折。

存折?

这不是她的东西,哦,她现在穿的是沈穆衣服,所以存折是沈穆的,打开一看,被上面的数字闪瞎眼,没出息的念叨出声:“个、十、百、千。”

有6000多块?

不过她这会儿想到的不是钱多,而是沈穆背着她藏私房钱了。

“你背着我藏私房钱?”

作者有话说:

这里捉个虫,前面说女主是初中毕业,为了后续剧情改成了高中,前面已经修正,不影响后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