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开学初那件事情过了以后, 容菱的大学生活恢复了正常,无非好好生活天天向上,并和温施佑谈恋爱……

三月中旬,学校内发生了一件热闹的事情——程康年和白倾辞要订婚了, 这两人邀请了熟识的同学去参加他们的订婚宴, 容菱也收到了一份请柬。

看样子他们是要大办, 不知道这两个月内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程康年的父母接受了白倾辞, 也同意了这场订婚宴。

不过容菱晚上听到爸妈提起了程氏,他们面色凝重,语气又有些可惜, 两人嘀咕着说:“他们程家怎么想的,敢走上这么一条路, 和他们家的合作赶紧止了吧……”

容爸安慰容妈道:“没关系,我们家行得正坐得端。”

容菱听了一耳朵, 并没有多想,转头将请柬塞给了管家, 让他随便处理掉。

她乐得清闲自在, 才不要去什么前未婚夫的订婚宴。

不过晚上刷论坛的时候, 容菱看见了一整页贴都在讨论她会不会去这次订婚宴。

好多人打赌她不会去,因为她生性小气, 妥妥的大小姐脾气, 她对前未婚夫余情未了,对白倾辞嫉恨交加,肯定看不惯这次订婚宴, 要去就怪了。

还有人说她会去, 因为她肯定会过去搞破坏!

容菱随意翻了翻, 又突然改变了想法——她要去!到时候别人看到她在宴会上的表现,以上两种猜测全部不攻自破。

好吧,她就是听不惯别人说她对程康年余情未了,对白倾辞嫉恨交加,这简直太离谱了!

她又赶紧从楼上下来,跑去管家那里将请柬要了回来。

容菱同温施佑说了这件事,他皱了下眉,当即就反驳了:“不行,别去。”

“为什么?”容菱惊诧于他竟然想也不想就阻止她。

温施佑看着她,说:“不安全。”

“不安全?”容菱想不明白了,一个订婚宴而已,有什么不安全的呢?

温施佑看着她紧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的小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伸出大拇指揉着她的眉心,“别想了,你想不明白的……很想去?”

容菱也不是想去,只是觉得有必要去,但一听温施佑这么说,她就变得想去了!

什么叫“你想不明白的”?容菱将他揉搓她眉心的手扒拉下来,很不满地瞅着他,这是在说她是个笨蛋吗?

“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温施佑剑眉一皱,走到沙发边坐下,仰着头假装疑惑地问她:“我们容大小姐又是为什么生气了?”

“你说呢?”她瞪着他。

温施佑哼笑一声,揽了她的腰,让人坐到自己腿上,“我说啊,你漂亮大方、温柔善良……”

“哼,你说的没错。”她将要翘起来的嘴角压了下去,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温施佑话头一转,接着说:“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一点?”容菱听了不依,急急地问。

他摇了摇头,却又不说了。

“你说呀!”容菱挣扎着要离开他怀里。

她身子娇小,直接被他抱了满怀,被轻而易举地摁在腿上。

容菱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第一次被他这么抱,像是在抱小孩子一样!

怎么可以这样?!

容菱立马就涨红了一张脸,也不听他要说什么了,胡乱地在他腿上挣扎着,双手拍打着他的肩胛和胸膛。

温施佑未料到她这么大反应,可是她动啊动,身上的淡香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着他的鼻子……

忽然,温施佑敛了神色,忍不住捏住容菱的后腰,仰面看着人,一双桃花眼又亮、又热,他沉声说:“别动。”

容菱一愣,立马就不动了。

年轻人嘛,难免擦枪走火。

容菱浑身烧得通红,却也不敢看他,只好俯下身搂住温施佑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膀处,默默着一句话也不说,乖乖等他平复好。

这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和刚才在他腿上胡作非为的样子完全不同。

容菱刚才胡闹得欢,现在怂了不敢说话,可是苦了温施佑。

即便现在她老实了,可是软软趴趴又温温热热地黏在他身上,却何尝不是一种更加残酷的惩罚?

三月中旬不燥不热,天气正好。

容菱的右脸颊贴在温施佑脖子上,热热的呼吸全部喷洒在他的肌肤上。

偶尔听到开门关门的咔哒声,电梯的叮铃声,远远地楼下小孩子的嬉笑声,大人的谈话声,马路上因为堵车而不满的鸣笛声……

容菱觉得温施佑身上香香的,她趴在人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吸着他的味道。

她心里紧张,手上也不老实。

似乎是想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圈温施佑脖子的那只右手放在他的左耳后,小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他那里短短的头发。

蓦地,温施佑的呼吸似乎加重了几分,忍不住拍了拍容菱的后腰。

容菱身子一颤,眨巴两下眼睛,很小声地问:“还没有好吗?”

温施佑将她从自己肩膀上扒拉下来,灼灼目光看进容菱的眼睛里,“……你说呢?”

容菱牙齿咬着下嘴唇,似乎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立马垂下眼睛去。

纤长卷翘的眼睫毛下是一双水润的眼睛,正慌慌张张瞟来瞟去,牙齿在嫣红的下唇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迹,很快消失不见。

窗外阳光泻落在容菱半边脸上,白里透红,像一个水蜜桃,又平添粉水晶般的透明感,非得让人小心翼翼地捧在心上,未免摔碎了惹人心疼。

粉色还在向下蔓延,就算是脖颈下胸腔上两道凸出的锁骨,也染着细细的粉色。

温施佑眸色渐深,却稳稳地克制住了。

他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又好笑又无奈。

她这副胆小的样子还真是和平时大相径庭。

他拉起容菱的右手。

容菱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图,老老实实没有挣扎,只是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提出不满:“还是用左手……”

温施佑“嗯”了一声,将人抱起来,往浴室大步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没关系,可以换着用。”

容菱闻言瞪大了眼睛,明显想到了什么经历,将脸埋在了一双娇嫩的手掌心中,口中说着:“温施佑你这个臭流氓。”

“嗯。”他轻笑一声。

最后温施佑还是答应了,昨晚他抱着容菱睡觉,今早一睁眼,就看见容菱眨着一双大眼,精神奕奕地盯着他看,一见他醒了,又慌乱地闭上了眼睛。

他闷闷笑了声,贴在她耳边道:“那就去吧,到时候说不定有热闹可以看。”

*

四月初,容菱和温施佑来到了程家的订婚宴。

订婚宴的长辈只有程康年的父母,程老爷子不肯承认,便没有来。

容菱一身款式简单的酒红色短款礼服,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在灯光照耀之下耀眼得很。

她只画了淡妆,发型也没有做,等到看完热闹之后,她还要温施佑带着她去兜风。

A大来了不少学生,程康年和白倾辞正被一群人围着说话,接受祝福。

秦安明在一旁看见容菱两人,端着杯果酒迎上来,“菱菱,你们怎么也来了?”

他声音很大,一下子把很多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围在程白两人身边的也都看了过来。

容菱接过秦安明手中的果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我也没有想到,虽然看在同学的情份上递了请柬……容菱你竟然真的来了啊?”

白倾辞笑着说,既然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容菱一听脸上就没了笑,她本来是一碰就着急的性格,但硬生生忍了下来,忍着没有将酒杯塞回秦安明手里,忍着没有就此拉住温施佑往外走。

她沉沉吸了口气,顺着白倾辞的话直言直语地:“我也是看在同学的情分上来的喽,你要是不喜欢我来,我现在就走!”

容菱没有立刻转身离去,而是选择说一番话再走,她自觉这样能显得她气势更加惊人,显得她并不是那么好惹……

不过白倾辞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她看着容菱和温施佑紧紧相握的手,妥协说:“容菱,刚才是我开玩笑,今天是我和程康年的订婚宴,你留下来,就当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笔勾销好不好?以后,我们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说得多么情真意切,就显得转身离去的容菱多么任性。

好多同学都在出口挽留她。

容菱听着耳边嘈嘈杂杂的声音,忽然就决定了,她又转过身,语气骄矜,一副姑且给你一个面子的小模样:“好啊,你都这么挽留我了。”

温施佑说有热闹,他说的这“热闹”听着可不像好词,到时候要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热闹,她一定要狠狠地幸灾乐祸!容菱气呼呼地想着。

这时候她根本想不到,竟然真的出了不好的热闹,而且这种热闹……

温施佑方才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也是很惊讶,没有想到容菱进步这么大,面对别人不好听的话已经学会反击了。虽然她反击的水平像一只刚长大的小刺猬。

他本来就是跟着容菱来的,如果容菱不喜欢留在这里,她想走就随她走。

白倾辞在对容菱打什么主意,他在订婚宴之前就知道了。

温施佑本意不想来,不能让容菱再接近这二人。

现在又想,不如将计就计,他好歹在容菱身边,定不会让她受到什么伤害。相反,他还想让害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容菱百无聊赖地拉着温施佑四处转,她看到了两位意想不到的人——温施佑同父异母的弟弟温少宁还有他母亲的妹妹兰秀珍。

程家两位家长很是热情地迎接了上去。

容菱拉了拉温施佑的袖子,示意他看过去。

温施佑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容菱在他耳边小声说:“幸好阿姨没有过来……”

温施佑垂下眼睑,转着手里的酒杯,红色**与容菱身上的晚礼服的颜色别无二致,他淡淡“嗯”了一声。

订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温施佑离开了容菱的身边,白倾辞一直注意着这里的动静,见只剩下容菱一个人了,她同程康年说了一声,便朝容菱走过来。

容菱掀起眼皮无聊地看了她一眼。

“温施佑呢?”白倾辞坐在她身边。

容菱往旁边挪了挪,很不习惯道:“他去洗手间了。”

白倾辞笑了笑,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小动作似的,“你看起来挺无聊的,二楼有间观影室,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我带你去那里看电影好不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白倾辞笑得很奇怪,容菱嘟囔了声:“你们今天怎么都这么奇怪……”

白倾辞没听清,只说:“去吗?”

容菱想起温施佑临走前和她说的话,也不推辞,点点头。

她没注意到对方眼底闪过一道极畅快的笑意。

容菱跟着白倾辞上了楼,观影室的门甫一关上,就将外面宴会的声音彻底隔绝了,同时也将光线隔绝了。

“怎么不开灯?”观影室还闭着灯,宽敞的屋子里黑乎乎的,容菱去喊白倾辞,可是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也不说话,容菱只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道白倾辞在干什么。

她不可能看到,白倾辞拿着一个灌满了**的注射器,正缓缓地接近她的身后,眼底是极爽快、极畅快的狞笑,令人不寒而栗。

容菱低着头在手包里摸索什么东西,一双耳朵却竖起来,静静听着身后的动静……

就在这时,白倾辞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声:“谁?!”

容菱吓了一跳,却动作起来,往前跑了几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防身电击棒。

身后的声音很快平寂下来,白倾辞最后“砰”得一声闷响倒在了地上。

容菱抓着手里的东西往后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面对着她站在那里,微弱的光朝那里照了过去,青年紧紧抿着嘴唇,眉眼掩在暗处看不真切,她却呼出一口气,朝着他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容菱脸贴着他的胸膛,双脚因为刚才的事情而不安地跺着。

温施佑轻轻拍着她的背,有些愧疚:“还是吓到了?”

“你说呢?你知不知道这里刚刚黑乎乎的,她站在我背后是不是举起拳头要打我了?”容菱从他怀里出来,仰头去看他的眼睛,“不过还好,她要是敢打我,我就拿电击棒电她,我就说嘛,白倾辞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原来是将我骗到这里来打我——”

“她不是要打你。”温施佑打断她说。

他轻轻捂住容菱的眼睛,打开了观影室的灯,周遭一下子亮堂了起来,等她的眼睛适应了光线,才将手掌拿开。

温施佑另一只手上带着手套,手上拿了一个注射器,向容菱示意道:“你看这是什么?”

“……”她盯着这管已经空了的注射器,好久,又将目光转到温施佑脸上,她说不出话来,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温施佑将注射器扔到了地上,偏头去看容菱,见她又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已经昏过去的白倾辞。

他拉起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心已经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原来‘不安全’是这个意思,”容菱喃喃道:“早知道听你的,我不来了。”

温施佑知道她是害怕了,叹了口气,只希望这次经历能让她长点记性,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不必担心摄像头的问题,毕竟白倾辞既然想害人,已经安排好了后续的一切,只是她没有想到,如今会自食恶果罢了。

温施佑牵着容菱离开观影室,观影室重新暗下来,白倾辞躺在地上。

楼道里,容菱低着头站在温施佑面前。

他握着她细白的手腕,眉毛皱着,看着上面一道长长细细的伤口,血痕蜿蜒爬在她的小手臂上,像是用毛笔沾了红色墨水,在上面画了一条曲折的线。

“怎么不说自己受伤了?”他很心疼,声音比平常更是温柔。

容菱抿着嘴巴不想说话。

温施佑只摸了摸她的脸颊,也不多问。

他单手将脖子上的黑色领带扯了下来,连带着弄掉了一颗扣子。

长长的一条,穿过容菱的手心,绕过手腕,缠在她的小手臂上,将伤口勉强遮住,末了,打了一个蝴蝶结。

容菱低头看着温施佑在她手臂上的杰作,黑色的领带映衬着酒红色的裙摆,莫名,还挺般配的。

她弯下身,将温施佑掉在地上的扣子捡了起来。

温施佑脖子上没了领带,领口处的扣子崩掉一颗,现在的样子比刚才颓乱多了。容菱将扣子扔在他胸前的口袋里,扬起脸,给人整了整皱乱的领口。

温施佑握住她的手,问:“现在想回家了吗?”

容菱顿了下,缓缓点了点头,“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温施佑自然应她。

容菱不想经过宴会大厅,她小时候经常来程康年家里,熟悉他家的布置,直接带着温施佑从后门离开了。

因此,也就没有人看见他们两个已经离开。

温施佑送容菱回家,他坐在驾驶位上,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见容菱进了家门,正打算将车窗关上,他一抬头,在后视镜里看见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原来是一条黑猫窝在草丛底下,盯着这里看。

黑猫立起来,竖起尾巴,发出低吼声。

温施佑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静静地和这野猫对视,不过几秒,野猫就逃开了。

他收回视线,将车窗拉了上去,拿出手机打了一个报警电话。

宴会之后发生的事情,容菱还是从李元果嘴里听说的。

订婚宴上还是很热闹,程康年同别人拼酒,喝得醉醺醺的,白倾辞消失了好一段时间,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温少宁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在兰秀珍耳边耳语一句,转身上了二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了观影室……

等到不知谁终于意识到订婚宴的女主人公消失了许久时,众人一齐找着,不一会儿,终于在黑黝黝的观影室找到了白倾辞……和她睡在一起的温少宁。

来到观影室的人打开了灯,看清里面的情景后惊叫一声,引来了许多人,顺便也将温少宁吵醒了,他心情很好地看向怀里的人,还吹了声口哨:“容菱,你没想——怎么是你?!!”

看清了人脸,他猛地将怀里的人推开。

白倾辞这时候也已经清醒了过来,她比温少宁淡定多了,只用两道犹如毒蛇般阴冷的视线紧紧盯着他。

程康年扒开众人立在观影室门口,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程康年的妈妈却直接,上前甩了一个巴掌,将白倾辞打得偏过头去。

白倾辞不躲也不辩。

她知道她完了,在温施佑出现在观影室的那一刻就完了。

围观的众人还没有散,程家大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警笛声,程康年的父母对视一眼,彻底慌了神。

兰秀珍也慌了神,她刚才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温施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肯定是他,他知道了!

兰秀珍将温少宁扶起来,催促他赶快穿好衣服。

程太太一把推开她,“走?想走?警察来了,你不许走!”

“让开!我还没有怪你程家连累我!”

程太太被兰秀雅推倒在地上,她爬起来,来到白倾辞面前,扬起巴掌打骂她,“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

白倾辞之前在某家酒吧打过工,那里是一家隐蔽的毒品交易所。

后来程康年经常给她钱,她有了钱经常来这里讨货吃,染上了这个毛病。

再后来温少宁找上了她,她这才知道这家酒吧是他在A市开的。

不仅如此,温少宁还说他是S市温氏的继承人,有意和程氏合作,想要通过她和程氏打交道。

也是因为白倾辞搭上了温少宁,程康年的爸妈才勉强接纳了她。

本来嘛,温少宁用不着联系白倾辞,自己就可以同程氏接触上的,白倾辞当时就想,他肯定别有目的。

果然,他的目标是容菱。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就有了今天这场闹剧。

这一切,本来是为容菱和温施佑准备的……

从白倾辞,温少宁还有兰秀珍体内检测出了毒品,程家的人虽然没有碰毒,但碰了毒品生意。

温氏企业虽然与毒品无关,但兰秀珍和温少宁是温承的女人和儿子,他也遭连累,连同兰秀雅的离婚官司也顾不得了,被警察带走接受调查。

容菱听李元果说完了,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如果不是温施佑,如今白倾辞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容菱心脏闷闷的,她忍不住去想,自己之前是不是对白倾辞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以至于她要这么害她。可是她想不起来,也始终想不明白,白倾辞为什么这么对她。

她并不是因为别人不喜欢她而难过,而是觉得很悲哀、很伤心。

温施佑听她说了,只是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无声地安慰她。

心里却打算着,白倾辞出狱之后,要怎么将她送进精神病院里去……

他和容菱不一样,他不觉得悲哀,也不觉得伤心,但是他可以假装理解容菱,在容菱面前他就是她最喜欢的温施佑。

至于其它的,容菱并不需要知道。

她想笑的时候就笑,他会陪她一起笑;伤心的时候就伤心,他会陪她一起释放情绪。

这就够了。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A大方面对白倾辞做了退学处理,程康年倒是仍留在学校,但他这些日子浑浑噩噩的,容菱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程康年是跑去玩车了,整日喝酒熬夜,混迹酒吧,渐渐颓废。

那天,他没有看清楚赛道上的路障,开车的技术又不是那么好,直接翻车了。秦安明虽然及时赶过去救他,但也是废了一条腿。

容菱秉着往日情分去探望他。

程康年躺在病**,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说完就耷拉着一双半睁不睁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说,看似是睡着了。

容菱“嗯”了声,也不多待,紧接着退出了病房。

彼时温施佑靠在一旁的墙壁上,走廊尽头的窗户是敞开的,夏风吹拂,他将白衬衫的袖子往上挽了挽,低着头看手机,额前的碎发随风而动。

温施佑眉头皱得很紧,一副为难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菱小跑了过去,贴着他的胳膊仰头去看他的侧脸。

温施佑回过神来,眉目舒展开来,偏头就看见容菱亮晶晶的眼睛。

“你在想什么?”她问。

温施佑牵起她的手,不答反问道:“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容菱抱住他一条胳膊,她不肯好好走路,整个人像是挂在他身上一样。

她盯着他看:“都这时候了,你竟然还没有准备好我的生日礼物?”

“我觉得比起我自己选,不如问问菱菱的意见。”温施佑笑着解释说。

容菱跳到他面前来,伸出一根细白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这是干什么?”在她又一次伸出手指时,温施佑学她的样子,也伸出一只食指,恰好指尖相对,容菱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一股细细的电流从指尖窜至全身。

温施佑垂眸落在两人相对的指尖,却见容菱顿了下,随即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转移到他的胸膛上。

她抬起眼睛看他,“这个。”

温施佑挑眉笑道:“我?”

容菱红着脸点点头。

“可是我已经是你的了啊。”

他压低了嗓音说,温润的、又低沉的声音酥酥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