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怀春“千斤”闹医堂

第23章怀春“千斤”闹医堂

“见我家轩儿有几分才名,连这等泼皮都想攀附,以求未来谋个富贵,凭他也配!”

张氏狠狠的唾了一口,面上表情厌恶无比。

“拒绝了那泼皮,与打了他的脸没什么两样,我安家日后免不得有些麻烦!”安郎中一改方才模样,挑着眉头带着几分郁闷说道,又看了眼自家儿子,“有为父在,那泼皮还不敢怎样。”

张氏说道:“夫君,咱家未必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但也是世代传承的杏林世家,与那等人家结亲,便是辱没了祖宗,历代祖先在天有灵若是得知怕是也不得安宁。”

说完,张氏也看着自家儿子,说道:“你莫要担心,只需好生刻苦用功便是,日后有了功名,那泼皮在我安家面前哪敢放肆半分。”

安维轩苦笑应是,没想到这有了名气竟还惹下些许的麻烦。至于丁家那位千金长的什么模样,安维轩自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毕竟这户人家名声太臭,必是教不出什么好女儿的。

生气归生气,张氏越看自家儿子越看越是欢喜,很是觉的面上有光:“自打轩儿才名远播,这几日来咱家提亲的媒婆一个跟着一个,着实算不得少数,为娘仔细的斟酌过,论家世、长相、人品,那谭家的女儿才是我儿良配。”

听母亲言,安维轩不免有些暇想与好奇,这谭家小娘子倒底生得是何模样,让自家娘夸了又夸。

“与他说这些做甚?”安郎中对张氏说道:“免得他心生骄姿,不好生用功,若考不得功名,轩儿今日的才名日后就会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柄。”

听了自家夫君的话,张氏将自家儿子往后宅赶:“你且用功读书去,外边的事情自有爹娘决断,不需你来糙心分毫。”

“哪个叫安维轩,给姑奶奶出来!”

未等安维轩被自家母亲赶出后宅客厅,便听得一声雌狮般的怒吼自前面医堂传来。

“谁啊?”听得自前面药堂传来的声音,张氏挑眉问道。

就在这时,柱三一路小跑进来,禀道:“师父,师娘,前面来了个小娘子,好生的泼辣厉害!”

听得柱三话音,安郎中略做思虑,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家儿子,厉声道:“你这孽障是不是在外边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

不等自家父亲把话说完,安维轩也知道自家父亲的意思,忙说道:“儿子行事一向循规蹈矩!”

这时柱三开口,用极为肯定的语气叫道:“轩哥儿万万不会招惹那等小娘子的……”

安郎中挥袖道:“且去看看!”

有人闯上门来找自己算账,安维轩莫名其妙的跟在自家父亲后面去了前面药堂。

此时安家药堂门里门外围了许多人在看热闹,所有人都看着一个身着绿裳红罩衣、颇有吨位感的小娘子在那里以着猪蹄般的手掌叉着水桶般的熊腰,气呼呼的鼻孔朝天,面上的肥肉随着因愤怒而喘的粗气一颤一颤的。

这是谁?自己从没见过,更不会去招惹,安维轩也有些不知所以。随即又在脑海里寻找这具身体前主人遗留下的记忆,发现也没有与这小娘子半点相关的记忆存留。

见那泼辣且颇有吨位感的小娘子,安郎中不只是神情微怔还微微挑眉,立时信了自家儿子的话,倒也客气的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娘子?”

那小娘子也不理会安郎中,只是叫道:“我只找那个叫安维轩的,其他的人且一边去!”

绕到自家父亲身前,安维轩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那小娘子斜着眼睛问道。

“大小姐,大小姐……”

就在这时,只听得药堂外面有人呼喊着,随即围观在药堂门口的百姓像避瘟神一般的让开一条道路,随即涌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后面还跟着几个婆子与丫鬟。

见到这几个恶汉,安维轩不禁挑了挑眉头,眼前这颇有吨位感的小娘子身份呼之欲出,旁边围观的百姓这下心中也是清楚的紧。

“安先生,安小先生,有礼了!”领头的恶汉,向着安氏父子拱了拱手,又向旁低声道:“大小姐,五爷让我带你回去。”

那小娘子根本不加理会,只是指着安维轩的鼻子问道:“你便是那安维轩?”

“正是!”安维轩昂着头说道。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夯货!”那小娘子双手叉腰,尖叫道:“本姑娘家里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势有势,与你家联姻是我丁家抬举你们安家,是你们这等穷酸人家修来的福气,竟敢拒绝我们丁家,是谁给你的胆子?”

听得那小娘子说话,一众百姓立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颇有小娘子有泼辣的小娘子自是本城首席无赖丁五的闺女,话说这些时日安维轩抄袭的曲子、词作在吴中平江府红透了青楼酒肆,传遍了大街小巷,可谓人人传唱。又有传言这曲词的作者安小官人年少英俊且未有良配,正所谓哪个少女不怀春,听得这般传言,青楼卖笑卖唱的伎子倒也罢了,寻常良家待字闺中的小娘子免不得动心。

听了安小官人作的几首曲又读了安小官人作的两首词,哪个小女子不叹息这安小官人多懂女人心思。不把安小官人当成蓝颜知己。泼皮丁五家的千金正值年少,正也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听了这曲读了那词,免不得春心**漾,央得自家父亲要许了这门亲事。

丁五怎不知自己与安家的芥蒂,转念又一想自家现下正处于生意转型阶段,以前经营的是伎馆将来要转型为高大上的青楼,自然是要有懂得诗词小曲的读书人帮衬扬名。

眼下那安家的儿子才名远播,又是作曲吟词的好手,自家女儿若是适了那安家儿子,一来化解了两家的芥蒂,二来自家生意的转型有了这个女婿的帮衬,无疑会顺利的多。

只是自家女儿这长相这身材着实是有些差强人意,为此丁五有些愁眉不展,随后拿定主意,用钱砸用势压,也要促成这门亲事。

早上着了甜水巷彭婆子前来说媒,那彭婆子还没等将丁家的嫁妆等一干条件说出来,便被安维轩一家轰了出来,听了彭婆子言,丁五听了只是微皱眉头,而丁家这位“千斤”知晓了不由的怒火冲天。

女孩是要脸面的,女孩是有羞耻心的,女孩是要自尊的,这三样她丁家“千斤”都有,独独这丁家“千斤”平素被丁五宠坏了也嚣张惯了,听了那彭媒婆回复,二话不多直接来安家吵闹。

事情捅了出去,难看的终是丁家,为首的恶汉如何不明白,忙在旁劝阻道:“大小姐,此地不是说事的地方。”

安郎中挑眉,与那领头的恶汉说道:“王三,想必这位就是丁府的千金罢?”

这为首的恶汉自是王三,心中明白这些围观之人心底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倒也不再遮掩:“正是我家五爷的独女!”

“还请王壮士与贵府传个话。”安郎中话说的很是客气,“与你家五爷说,贵府的家风,安某己领教过了,便不需要安某再多说什么了罢?”

“在下会与安先生传话的!”王三言道,又看了眼安郎中,冷笑了数声:“安先生也知道我家五爷,先生这般拂了我们五爷的面子,怕是不好罢?”

那王三还威胁自家父亲,听得安维轩大怒,直接骂道:“狗一般的东西,滚!”

被骂了一声,那王三也不恼怒,只是嘿嘿笑着:“安小先生也是个玲珑的人儿何必书生意气用事,与我家五爷结亲的好处,安小先生不会不知道罢,还是三思为好!”

说罢,那王三与那丁府“千斤”说道:“大小姐,五爷等着咱们回去呢。”

丁府“千斤”心里的怒气刚才大呼小叫了一会,己然发泄的差不多,眼下抛头露面的才知道有些后悔,又不太敢违逆自家父亲,只得跟着王三往回走,刚走出药堂,越想心中越是不甘心,回头叫道:“姓安的你给我等着,我丁彩凤今话撂在这儿,从今天起这吴中县没有人再敢来你们安家提亲……”

见得那丁家人走了,一众围观的百姓也便散了,今日这吴中的酒楼茶肆里又有了新谈资。

……

“那谭家下午又着人来说,这门亲事不谈了!”晚饭间,张氏叹了口气说道,又一口咬定:“定是那丁家从中做梗!”

对于谭家这般举动,安郎中倒也不觉的意外:“丁家势大,谭家虽有财力,却也不想招惹。”

“丁家欺人太甚,那谭家商户人家禀性市侩斤斤计较,又如墙头草一般随风摆动,也甚是没有骨气的人家,这样的亲家不谈也罢!”安维轩怒道。

事实正是如此,那谭家也住在吴中县城,今日间的事不多时便被谭家知晓,又听了那丁家“千斤”放出的狠话,出于商人习惯左右衡量了一番,便断了这门亲事。

“莫管这些!”安郎中神色自若:“只要你这孩子肯用功苦读,他谭家怎样,他丁五又怎样,你要是金榜题名打马御街,这些乡宦泼皮算的了什么,只要你未曾婚配,当朝的宰辅们会争着招你为婿。”

安维轩言道:“儿子没想以后,只想现下,现下那丁五丢了那么大的脸,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轩儿说的是!”张氏也是说道:“你只是凡事往好的地方想,想轩儿将来高中为官,却没想过轩儿若是不第,与你一般子承父业,有丁家在这吴中横行,怕是没有谁家敢把自家女儿嫁与轩儿。”

听张氏言,安郎中也是直挑眉头,显然张氏说的极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