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先生美色
第93章 先生美色
“啪!”一记巴掌狠狠地拍在夏侯的头上,他嘴里的面筋差点吐了出来。
“还不拿好东西孝敬孝敬你爷爷?”阳一修坐在椅子上,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
“呐”夏侯将手上的一串鱿鱼递给了阳一修。
“这……这算什么?”阳一修接过鱿鱼。
“小爷我可是陪伴你整个青春的人,你好意思问我要礼物?我还没让你赔我青春呢!”
阳一修:“……”
刘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身旁还站着左岸。
“不好意思,来晚了。”左岸尴尬地笑了笑。
阳一修没有说话,用下巴尖点了点身旁的空座。
然后阳一修面前就只剩下刘东,刘东愣了一下,他的嘴巴抿成了一条扭曲的弧线,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行了,”阳一修站起身来,他拍着刘东的肩膀,“你的礼物,我早就收到了。”
刘东猛然抬头凝视着他,难道,他原谅自己了吗?
阳一修冲他笑了笑,说:“去坐!”
刘东也跟着笑了起来:“嗯!”
这时,一旁的吴玲看不下去了,她手里拿着一瓶酒,已经喝掉了一半,脸色绯红,看起来有微醺之意,她摇头晃脑地说:“干嘛带左法医来吃路边摊啊!怪脏的!”
阳一修正想说话,却被夏侯接了话茬:“这可是头儿和左法医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当然要叫他来啊”
夏侯又看着左岸,问:“对了,左法医,你给我们头儿准备了什么礼物啊!怎么看你两手空空啊!”
没等左岸说话,阳一修忽然按着左岸的肩膀,说:“除了先生的美色,我不接受任何贿赂!”
人群里立刻响起一阵肉麻兮兮的轻呼声。
吴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手上的酒瓶子上的包装纸都被她修长的指甲抓烂了。
左岸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更加没有做任何奇怪或者让人觉得恶心的动作,他好像默认了一般的赞同了阳一修不着边际的话。
他们一直吃到十二点才散场。
……
第二天一大早,张局就召集了刑侦队所有的人开会。
阳一修刚刚在停车场就已经看到了一辆陌生车辆,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儿。
果不其然,张局身旁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局长制服,长得财大气粗的,就像是一个冬瓜,浑身上下都圆溜溜的。
阳一修觉得张局简直就是管理人员里的异类,因为张局看起来骨瘦如柴,就像是操心太多,身体不好而变得十分不健康的那种消瘦,几乎瘦脱了相,两边脸颊的颧骨深深地陷了进去,整个人形销骨立。
让人看了还有几分心疼,虽然他平时对待下属并不是那么好。
“咳咳!”张局清了清嗓子,“这位是周京,周局,我走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局长,你们要听从他的安排,明白吗?”
人群里立刻响起:“明白!”
……
“张局为什么要走呢?”左岸看着阳一修。
阳一修愣了一下,说:“可能是因为警局工资太低了吧!”
左岸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滚!”
阳一修笑了一下,他站起身来,打开办公桌下的一个柜子,他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是黄茶,这段时间太忙了,好久都没有喝了。
阳一修点燃燃魂香,然后取了两个茶杯,泡了两杯黄茶,一杯递给左岸,一杯留在自己手里。
左岸接过茶说:“张局上个礼拜找我问过好几次话!”
“问话?问什么?”阳一修微微蹙眉,他低头轻轻抿了一口茶:“好茶!”
左岸握着茶杯的手转了转说:“他问我的记忆恢复没有,还问我以前在南城的一些事情,就好像,”
左岸顿了顿说:“就好像,我们的事情,他知道的特别多。”
“什么?”阳一修皱皱眉。
“所以,我一直在想,他在八年前的角色,难道仅仅是你的卧底联系人那么简单吗?”左岸凝视着阳一修,“或许,还有什么是我没想起来的,或许,他在八年前还有另外一个角色。”
阳一修看了他一眼,低头沉默着没说话。
左岸抿了抿嘴,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他双手轻轻环上膝盖,压低了声音说:“你想,如果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只有你,张局,还有骆正东三个人知道,但箱子里的东西又不见了,而骆正东的挚友东方启又在找那个箱子,但是你也没有拿里面的东西,那么,里面的东西,最有可能拿走的,你觉得会是谁?”
“你是说……张局?”阳一修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左岸低头笑了一下,轻声说:“我甚至怀疑,你脑袋里的弹片都是他的杰作,假如张局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让你失忆,是最好的选择。”
“不,”阳一修手里的茶杯轻轻晃动了一下,他猛地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张局为官清廉,我不可以随便怀疑他。”
而左岸并不打算就此闭嘴,他接着说:“首先排除那个箱子里装着骆正东的罪证,因为他已经是戴罪之人,其次,张局在离婚的时候,他的妻子却也刚好还了赌债,去了国外,这是为什么?难道张局受贿了吗?”
阳一修断然摇头:“不,张局不是个会为四斗米折腰的人,况且他要受贿的话,前些年严打贪官污吏时就会被查出来,不可能,不可能!”
“呃,那个!”左岸尴尬地挠了挠太阳穴,“是五斗米!”
阳一修:“……”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那个箱子,如果他是靠那个箱子还了他妻子地赌债的呢?”
“你的意思是,里面装的,是钱?”阳一修双眸闪动了一下。
“这只是我的猜想,你没有记忆,什么都证实不了。”
阳一修愣了一下,随即又展开笑颜:“合着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做手术啊!”
左岸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三叔从国外回南城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让他帮你安排脑科医生!”
阳一修笑了一下说:“万一手术做了没好,反而更糟糕了怎么办,万一,万一我死在手术台……”
左岸却突然接话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阳一修还会怕一张三尺宽的手术台吗?”
“我以前是从不怕的。”阳一修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目中又流露出漫不经心的神情,随即,眼波流转,变得十分温柔,他碰了碰左岸的手说:“现在我怕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死在你后面,免得你一个人留在世上伤心难过。”
左岸:“……”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好一会儿,左岸似乎有些话要说,但话到了喉咙,却又被他生生憋了回去,他木讷地看了阳一修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
他如此玲珑剔透的一个人,既然阳一修都这般对他了,他心里又怎不会感动,但他真怕这只是一场梦,而很快梦就会醒了。
纵然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够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左岸的思绪,阳一修说:“进来!”
走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聂凤。
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呢子大衣,一双齐膝高跟靴,一条灰色的冬裙,梳了个丸子头,额角飘散几缕碎发,看起来温柔又清纯。
阳一修愣了愣,用手比划着说:“你今天这身儿,好看!”
“是吗?”聂凤只是冷冷地说,她目光如电,直刺向左岸,似乎要将他的身体刺穿。
聂凤走过来,低头看着左岸:“左法医,请您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要对您说。”
她虽然用的敬语,本该是带着敬重的语气,听来却十分刺耳,像极了讽刺的话。
左岸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阳一修,然后对聂凤点点头。
……
天台,聂凤递了一杯咖啡给左岸,然后打开了另外一杯喝了起来。
“你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赏雪吧?”左岸笑着说。
听师父说,阳一修的生日是初雪的季节,所以每年的11月1号,就是他的生日,而只要他一过完生日,南城就会进入雪月。
今年的雪下得更早了些。
整个南城变成了雪城,漂亮极了,银装素裹,大地一片雪白,就像韩剧里的浪漫情节,总是会发生在下雪的季节。
聂凤低头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雪有什么好赏的!”
“我也觉得,不过阳一修倒是挺喜欢赏雪的!”左岸回头看着她,咖啡热气腾腾,将左岸的眼镜蒙上了一层水雾,天气寒冷,两人的鼻尖都变得十分通红。
聂凤也回头看着他,她沉吟了一会儿,说:“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吗?”
“我印象中,你是个酷酷的哥特风女孩,不过今天看起来温柔至极,但我的确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左岸说。
聂凤摇了摇头,她的目光凝注着远方,说:“我今年十八岁,可父母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一个因为是警察而忙着工作,一个因为赌博成瘾,心里只有钱和男人,以至于我从小就十分叛逆,别人的东西,只要我喜欢我就会抢过来,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所以我在十五岁以前换了好几个学校,三年前,我因为打架斗殴进了警局,父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为了我的事情,生平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话,你知道有多讽刺吗?我从没见过爸妈那么心平气和,却只是因为我的事情,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了,更没有爱情,有的只是对我的责任。”
左岸没有打断她的话,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