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阴谋

第89章 阴谋

“你怎么了?”左岸站在阳一修的办公桌前。

阳一修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支没点燃的烟,单手扶额,撑在椅子扶手上,目光空洞地凝聚于某一处发呆。

吴玲告诉左岸阳一修生气了,所以特地让他来看看阳一修。

见阳一修没有回话,左岸又走过去关好门,然后才走过来,他揪掉了阳一修口中的烟,再一次问:“你怎么了?”

阳一修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他猛然站起身,目光直视着左岸:“你是不是东方启的卧底?”

“什么?”左岸皱眉道。

“你恢复记忆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阳一修没等他回话,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光碟扔在桌子上,“你看看这个!”

左岸看了看阳一修,又拿起光碟,他把光碟放进笔记本电脑里,然后打开播放器。

左岸:“……”

他顿时呆立当场,这,这不是他被催眠时录下来的吗?怎么会?

“你怎么有这张光碟?”左岸记得他带走了那张光碟的,可这张,难道……“你是从西门爵那里拿到这张光碟的?”

“呵!”阳一修嗤笑了一声,他摇摇头说:“你也太小瞧人类的好奇心了,西门爵可是个医生,再坏也有医德,这个光碟是我从他那里偷来的,只不过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

没等左岸说话,他一把抓住左岸的衣领,把他往墙上推,“可是,你的记忆里,我们八年前认识,你是骆正东的儿子,是你告诉他我卧底的身份,是你害得我失忆,差点丧命,这些,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左岸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从哪一句开始说。

“说不出来了是吧!”阳一修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骆正东是不是,根本就没死?”

“死了!”左岸推了推眼镜,“他和我一起出了车祸,掉下了山崖!被野狼吃了,尸骨无存!”

“你怎么知道?”阳一修皱了皱眉,“我听局长说的是,他被我开枪打伤后掉进海里了,可,你为什么说他是出车祸死的?”

“我……”左岸又一次语塞。

阳一修忽然笑了起来,他放开了手,轻轻拍了拍左岸肩膀,而后面无表情地说:“原来,你记得的,不止这张光碟上这么多!”

“我……”左岸抿了抿嘴,接着说:“我的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爸爸,他身上带着枪伤,整个人被水浸湿了,应该就是从海里爬上来的,那天,他让我开车去南城海港码头接他,说是带我去见我妈妈,可,我在哪里并未等到他,我给他打电话,一直都是关机,因此,我在那里等了他三天三夜,因为我怕,我一离开,他又出现在那里,我很想妈妈,很想见到她,所以我一直等,直到那天夜里,一个衣衫褴褛,身上还淌着血的人出现在我眼前,我知道,那是我爸爸!”

“之后,你就带他去机场?”阳一修问。

“没有,我开车带他往回走,因为他身上的伤,被海水浸泡,已经发炎腐烂,如果不及时医治,随时可能丧命,可爸爸,”左岸的声音开始颤抖,平静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些情绪,眼眸里开始氤氲着泪花,“他不愿意回城,他闹着喊着求我带他去海港区的小诊所,你也知道,南城海港区依山傍水,有很多村落,所以有很多小诊所,在他医治期间,我逼问出他受伤的原因,才知道,原来我所崇拜的爸爸,呵呵,是个毒贩!”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阳一修问。

左岸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猛然低下头,“后来,他好了,我在带他回家时,经过一段盘山公路,我们起了争执,然后,车跌落下了山谷……”

“你们为什么起争执?”阳一修的情绪平缓了很多,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里。

“因为,”左岸抬头看着他,“因为我让他去自首,他不肯!”

阳一修坐在桌子上,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吸着嘴里的烟,企图用尼古丁来麻痹自己。

左岸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推了推眼镜腿,慢慢走了过来,他拉着阳一修的手,轻声说:“对不起……”

阳一修轻轻地甩开了他的手,嘴里依旧叼着烟,吐词不清地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是我害得你失忆的。”左岸轻轻地说。

阳一修笑了一下,反过来握住他的手,“不,害得我失忆的,”阳一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朝我开枪的人,我不是说过吗?我百分之百信任你,你是绝不会朝我开枪的。”

“是吗?”左岸试探地问。

“是是是!”阳一修仿若一个拨浪鼓一般猛点头。

而后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类似蓝牙耳机一样的东西,他按了一下开关,然后塞进左岸的耳朵里。

“这是什么?”

阳一修说:“这是窃听器,之前救聂凤的时候,我让尚德给我的,装在张局身上了。”

“你有没有告诉张局?”

“没有,”阳一修说,“我怕告诉他了,他说话动作都会显得不自然,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

没等左岸说话,阳一修又问:“你觉不觉得,说那句‘张超,你果然还是像八年前那样不讲信用’的这个人,像东方启!”

“嗯,是有点像!”

阳一修皱眉摇了摇头,说:“可是,你说东方启的手上没有伤口啊,这就说不通了,说这句话的人好像是那个最先从窗户跳出去的帽衫男!”

“对不起,”左岸的脸涨得通红,“我骗了你!”

“你的意思是……”

“嗯……”

“我操,”阳一修从桌子上跳了起来,他双手叉腰,原地转了个圈,许久,他抬起手,指着左岸,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你!”

可能就是打也打不得,骂也不舍得骂,所以阳一修每次只能这样生闷气,万一发了脾气把人家吓走了,以后可不就只剩下自己一个孤寡老人了吗?

阳一修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这就说的过去了,看来真的是东方启绑架了聂凤。”

“要不要告诉张局!”左岸问。

阳一修摇了摇头,“最好不要,当时张局第一时间扯掉了那个人的头套,可能就是想确认绑架他女儿的人的身份,既然那个人死了,那就不要再说了,免得打草惊蛇,还有,你听到了没有,他们绑架聂凤是为了那个箱子,看来知道这个箱子存在的,不止我和张局,还有东方启!这样就说的通了,东方启是为了找那个箱子而杀害了我的师父,而他们威胁张局,也是为了那个箱子,呼~真想知道那个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你不是去心理诊所了吗,有什么收获吗?”左岸将窃听器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没有,奇怪,为什么你有收获,而我就没有呢?”阳一修瘪了瘪嘴。

“这不奇怪,我是生理性失忆,而你是物理性失忆!”左岸认真地说。

“物理?”阳一修眸光一亮,“你是说,我脑袋里的弹片?”

“是的。”

“可是……”

“别可是了,挑个黄道吉日,把手术做了吧!”

阳一修:“……”

别人挑选黄道吉日都因为宜嫁娶,宜丧葬,宜动土等等,而自己,挑选黄道吉日,则是为了宜做手术??这是什么操作!

阳一修连忙摆着双手拒绝,成功率太低的手术,阳一修自己没有信心,像电视剧里,浪漫一点,要死也得死在最爱的人的怀里,那冰冷的手术台,想想都恐怖。

可左岸还能怎么做,自己挑选的伴侣,还能分咋地?由着他呗,不过,近来三叔联系了自己,估计他会有办法。

这时,门口突然探进来一个头,是夏侯,他看了看他俩,欲言又止。

阳一修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说!”

夏侯抿了抿嘴,说:“头儿,出事了!”

……

东方启坐在沙发上,他身旁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那男人宽肩窄腰,面目俊朗,剑眉星目,轮廓分明得像是刀削斧凿过一般,他的眼眸是区别于常人的棕褐色,头发微微有些自来卷,唇红齿白,和左岸的高冷不一样,他看起来清秀极了。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弯腰,“老板,您找我。”

“阿西,事情都办妥了吗?”东方启嘴里叼着雪茄,时不时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这个叫阿西的男人,就是西门爵,自小家中贫困,是东方启资助他读书,最后他才成为一名心理医生,并且,有了南城最大最权威的心理诊所。

“办妥了,阳一修已经拿走了我故意放在他面前的光碟。”西门爵说。

“左岸的记忆,恢复的是我说给你那样吗?”

西门爵点点头说:“我都按照老板吩咐的去催眠的,可,他是生理性失忆,我不敢保证,他不会想起那些真正的记忆。”

“没关系,就算他和阳一修不会闹掰,最近也够他们忙一阵子了。”东方启似笑非笑地说。

“那个,老板,听说您和沈茹小姐联系上了,她现在……过得好吗?”西门爵问。

“这不是你该问的,沈茹的身份是绝密的,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东方启义正言辞地说。

“对不起老板,我只是十年未见小茹,有一些想念她了。”

听了她这话,东方启忽然站了起来,他凝视着面红耳赤的西门爵,这和当年向左伊求爱的自己简直一模一样啊,看来,这小子是喜欢上沈茹了,可,沈茹那么高贵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呢?

东方启笑了笑,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