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婚礼(2)

183婚礼(2)

教堂的门缓缓推开,外面的阳光强烈到刺眼,站在门口处男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直接投射在教堂的红地毯上,带给众人莫大的压力感。

男人一袭深色西装,因为天气的寒冷,又配搭了一件同一色系的大衣,大衣的衣角伴着清风微微扬动了一下,他的眼眸一如身上西装的颜色,深邃黑暗。

他的嗓音不高不低,却足以震惊了全场,透着与生俱来的权威感,一步步走了进来。

阳光偏离了他的侧脸,借以令全场人都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一张与新郎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这……他、他是聂痕?”所有人诧异。

“他还没死!他还活着!”大家惊呼起来。

“老天……这怎么可能?”

教堂里顿时混乱成一片,除了一脸看好戏的聂深,还有――瞬间怔愣原地的聂迹。

当然,还有人除了震惊外,是久久无法恢复理智的木讷,这人便是冷桑清。当教堂门被推开时,当男人那道异常熟悉的权威声线扬起时,当那道不知在她梦中萦绕多少回的身影竟然出现在她面前时……

纤细的手指下意识一松,手中的花球“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冷桑清盯着一步步走上前的男人,原本略显无神的双眼渐渐瞪大,整个人都怔立着,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她可以一伸手便能触碰他一样。

一旁的聂迹脸色十分难看,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想都没想,他一把拉过冷桑清的手,强行想要把戒指给她戴上,冷桑清只顾着震惊去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任由聂迹拉过了手指。

羞月见状后心急万分,想要冲上前阻止,却见聂痕大踏步上前一把将冷桑清的胳膊抓住,闪烁的钻石戒指落空在地上,弹跳了几下。

“聂……痕……”冷桑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如鲠在喉,清澈的视线下一刻被泪雾给阻隔了,她只能看到眼前这道模糊的身影。

她在做梦吗?

是聂痕?

他不是……已经摔下山崖了吗?

整个教堂里,属脸色最难看的便是聂迹了,他早就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攥紧了拳头,英俊的侧脸几乎绷成了铁青。

聂痕看着怀中含泪的女人,心口倏然一痛,随即转头看向聂迹,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

“兄弟,对不起了!”

聂迹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聂痕从怀里意外地掏出一把手枪来,蓦地放在了冷桑清的手里,他看着她,英俊的面容被透过花窗的阳光映得更加生动铸毅――

“要么你杀了我,要么――跟我走。”

因为那一夜的缠绵,他知道自己最终还是放不下冷桑清,也是因为那晚的缠绵,他更加确定她还是爱着他的。他和她兜兜转转了好几年,他躲着她,一次次在暗处看着她痛苦悲伤的样子,每一次都强压下心头想要冲上前安慰她的冲动,只是因为,他怕她放不下对他的仇恨。

因为他失去了父亲,所以知道,在面对着仇人是一种什么滋味。

那么她呢?她越是爱他,就越会痛苦。

可是经过那晚,当他听说她要嫁给聂迹时,他还是忍不住走进了她的房间,那一场缠绵旖旎的情爱,让他更加难以对她放手。

他嫉妒,嫉妒得发了狂!

冷桑清觉得手中的东西好重,重到几乎令她的手指都生疼,目光沿着他的脸落在了手上,是一把枪,上面还带着他的余温和好闻的气息。

是他回来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聂痕死里逃生又出现在大家眼前,这一幕已经足以令人惊讶了,更惊讶的是,他竟然大反常态地捣乱了自己弟弟的婚礼,只为了一个女人?

这是聂痕的性格吗?

他们都将目光落在冷桑清身上,连同聂迹也一样,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拳头攥的更紧。

聂痕凝着眼前身着婚纱的女人,他就知道,当她披上婚纱后会美得令人窒息,可是,这套婚纱他必须要让她脱下来!

“清儿,如果你还恨我,就开枪;如果你还爱我,就马上跟我走。”他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教堂上空,盘旋在冷桑清的头顶,像是磐石一样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口上。

冷桑清所有的思想全都回来了,抬眼看着聂痕,努力地让泪雾渐渐消隐,可是没用,她越是看着他就越想哭,终于,她做出了一个举动,一个令全场都为之咂舌的举动!

她倏然拿起手枪,直接指向聂痕,黑漆漆的枪口直对着他的两眉之间!

身边的聂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连羞月都吓得捂住了嘴巴,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冷桑清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一枪毙了聂痕。

而聂痕则面无表情,始终凝着她的脸,深邃的黑眸像是潭水一样波澜不起,似乎面对着她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惊讶似的,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眸底却是对她极深的眷宠。

噙在眼窝的泪雾渐渐消散,冷桑清拿着枪直对着他,看着他冷静自持地与她对视,拿枪的手一直在轻轻颤抖着。

她不是大哥,原来手枪真的很重。

杀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好吗?

一边的羞月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桑、桑清……你冷静点,你听聂痕解释――”话说到一半儿,却见聂痕抬手做阻止状,他依旧看着她,面色沉静。

冷桑清的嘴唇都在颤抖,走向他,枪口直接顶在他的喉咙上,一字一句开了口――

“这么多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身后的聂迹眼底泛起疼痛,他知道,大势已去……

聂痕凝着冷桑清,轻声开口,“一直在你身边。”

冷桑清眼底震惊,紧跟着眼睛泛起化不开的疼痛和痛恨,“一直在我身边?宁可看着我痛苦也不愿意出来见我?”

“我也想这样,但我发现不可能,我越来越想见你,包括――”聂痕抬手,大手包裹着她拿枪的小手,眼神深情如海,薄唇微启,说完了接下来的两个字――

“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