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等我

179 等我

天亮,窗外又开始雨声大作。

又或者说这雨压根就没有停过。

冷桑清醒来的时候,太阳穴开始隐隐胀痛,这是疯狂欢愉的后果。其实这一晚上她都不怎么太睡,所以睁眼便觉得天昏地暗很正常。

身后,依旧是一堵温热的墙,她不敢转身,也不敢回头对上男人的双眼,心里早已经懊恼不已了,又怎么会有脸来面对他?

男人健硕的身子斜倚在床头,从背后怀抱着冷桑清,坚实的身体描绘着她的柔软线条,发现她醒了后,薄唇微微勾了勾,抬手,将她额头上的发拢到了一边,动作轻柔,像是情人最自然的动作。

冷桑清却将脸直接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了句,“你走。”

男人一愣。

大手落在她的隔壁上。

“我让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了,一点都不想!”冷桑清全身轻轻一颤,这次的声音比刚刚要大出很多。

男人刚要开口说话,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调成震动的声音嗡嗡作响。他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先是把冷桑清扳过来还是先接电话。

良久后他选择接通了电话,因为他认为,要跟冷桑清解释清楚一件事情要花费很长时间。

电话另一端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可男人听了后脸色微微有点变化,待对方说完后,压低了嗓音说了句,“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一眼冷桑清的背影。

室内的光依旧暗暗的,只有微弱的光影落在她赤裸的后背上,完美凝白的雪肌略显激动地上下起伏着,促使男人心生怜惜。

想了想,他俯下身来,在她耳畔轻声落下了句,“等我。”而后,在她的雪背上落下一枚轻吻,下了床,弯身拾起散落床底的衣服、长裤……

冷桑清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她忍不住悄悄抬头,正好看到男人伟岸的背影,心口蓦地一堵,眼泪还是忍不住浮上了眼眶,多么像聂痕的背影啊,有多少次,她真的也将聂迹当成了聂痕……

可昨晚,她真的是将他彻底当成了聂痕!

好卑鄙!

她是在骂自己。

在男人马上要转过头来的时候,她又赶忙将脸埋进了枕头里,直觉上,她知道他在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后,她感到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背上,似乎还带着眷恋的温度,可她已经能够感觉得到,来自他身上衣服的冷硬气息。

男人又低头吻了她头顶一下,似乎要说什么,可眼底泛起一抹思考,想了想忍住了。

冷桑清的心一直紧紧提着,直到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才彻底放下。

将小脸转到了一边,泪水却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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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eora修道院。

位于希腊特里卡拉州色萨利区,却坐落在巨大的山岩顶点,山岩从塞萨里亚平原拔地而起,形状各异,色彩不一。这里因众神曾经居住过的奥林匹斯山和令人叹为观止的迈泰奥拉修道院而闻名于世。

meteora在希腊语中是“悬在空中”的意思,几百万年前,这里是一片汪洋,后来地壳运动和海水的冲击使之变成一片石林。

所以,当聂痕的直升飞机被迫只能在附近降落的时候,看着不远处连绵的巨大岩石,心中多少有所感叹。

如果这件事不是同聂迹有关,他绝对不会来这儿,更不可能丢下冷桑清一人就迫不亟待地乘着直升飞机过来。

给他打电话的,正是消失了很久的——isabella。

那一年的血战,已经足以令很多感情破裂,也许现在即使面对着isabella,他也还是忘不了父亲死前的样子。

isabella亲自出来迎接的聂痕,见到isabella的第一眼,聂痕着实微微怔愣了一下,她穿着一身修女服,相比那一年,她的面色平静了不少,见他来了之后,只是轻轻一笑,“进来吧。”

修道院里很安静,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修女走过,从她们平静从容的面容中,聂痕感受到了宗教的魅力和极大的安全感。

接待客人,有专门的休息室,不同于其他别地,从休息室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云雾缭绕,倒像是身处天堂。

“谢谢你能来见我。”isabella面露满足,将一杯水倒给他后,于他对面坐了下来。

聂痕淡淡地说了句,“在电话里,你提到了迹。”

isabella勉强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疲累,“是啊,所以在我给你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可以来。”

“发生了什么事?”聂痕问。

isabella叹了口气,“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才能阻止聂迹的婚礼。”

聂痕一愣,却不动声色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了聂深。”isabella幽幽说道。

聂痕听得有些不解,剑眉微微蹙起,“这件事跟聂深有什么关系?”

“因为聂迹的婚礼一旦举行,也就意味着聂门的灾难开始。”isabella轻轻叹了口气,面露忧郁,“聂门的血债已经很多了,我不想看着再继续无休止地进行下去,因为仇恨,而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你的意思是——这场婚礼中,真正得益的人会是聂深?”聂痕再次想起聂深的行为,那个掩藏绝佳的男人,那个在他眼里一直是亦正亦邪的男人,最终还是让他看到了血腥的本质。

isabella点头,“我没有信任的人,也没有可以信任我的人,所以只能找到你,只是希望你能拉聂深一把,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会借着婚礼的机会将聂门的人一并铲除,真要是到了那时候,依照聂深的性格,他什么都敢做的。”

聂痕狐疑地看着她,良久后开口,“我不明白,聂深的事情你为什么这么上心,你似乎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还有,聂深为了什么仇恨想要毁掉聂门?”

isabella眼底窜过一丝哀痛,却也只是淡淡的扫过眉眼,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看向聂痕,轻声说道:“我当然很了解他,因为,你们谁都想不到,他,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