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服丹出击

贺师傅的剑刺在黑色气盾之上,刺进大约六七公分,剑芒透出,一股细细的剑气扎在高掌柜的脸上,一股细细的鲜血缓缓渗出,而后整个场面似乎被定了格,过了大约三、四秒之后,先是深入气盾的剑尖无声无息地碎裂,而后整只剑断成十数截……

高掌柜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手上,顿时怒气勃发,啊地一声怪叫,那十来截断剑顿时像被放出弓的箭,一眨眼间,在贺师傅的身上开了一个个绚丽的血洞……

“师傅!”

随着石头这声惨呼,李墨在即将撞墙的那一刻,终于控制住自己的姿态,双腿在墙上一蹬,反身飚回,手一挥,乾坤青蚨钱发出耀眼的光芒,直奔高掌柜的面门。

金光大如日轮,耀花了高掌柜的眼睛,他本能地挥手在身前形成了个灵气盾。乾坤青蚨钱砰地一下被弹开,那灵气盾也弱了许多。高掌柜狞笑着转头望向李墨,手里的长鞭如蛇一般盘旋而回。

就在这时,李墨飞到高掌柜的面前,一股飓风旋转着从扇子上发出,形成一道一尺多粗的风柱,摧枯拉朽一般破开灵气盾,重重地撞在高掌柜的胸口。

高掌柜猝不及防,挨此一击,顿时高高飞起,飞出院子,重重地撞在院子外的禁制上。

大地、房屋猛烈地晃动起来,天空上的黑色顿时消散。李墨见机,一把拽起抱着贺师傅身体的石头,冲到后院,飞越过墙,运起全身的灵力,重重地撞在禁制之上,本已经摇摇欲坠的禁制之界当即破了个窟窿。

李墨五脏俱翻,一股热劲直冲喉头,扑地喷出口血。他无暇取药治伤,放腿飞奔,同时扬手甩出一颗灵气弹,飞到百丈高的空中骤然炸开……

天养这时出现在他蜗居的那家废弃的园子的墙头,示意李墨他们跟上,一行人刚刚躲入那口废井,就有数道身影出现在附近。

李墨靠着井壁坐下,找出瓶伤药,自己服下一颗,又拿出一颗递到石头面前。石头抱着全身是血的贺师傅,呆呆的,看到李墨递来的伤药,突然爆发出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李墨没有阻止,站起身,正要出井。天养摇摇头,“这里和行宫藏药室一样,我早就布下了禁制,声音传不出去。”

李墨点点头,再次把伤药递到石头面前,石头突然伸手将药打飞,“都是你!都是你!你不回来,师傅就不会死!你还我师傅,你还我……”

天养飞到石头面前,手轻轻一挥,一股药香掠过,石头的头很快就耷拉在了胸前。天养看着李墨将药塞进石头的嘴里,叹了口气,“这两年,一直似乎石头跟在你师傅身前,两人的感情……”

“我知道!我能理解……”李墨将贺师傅的身体抱到自己胸前,手上凝聚起天地灵力,原本还在往外流血的伤口慢慢收住。他轻轻将老人的头颅抱在怀里,话说得很慢,“天养,是我连累了师傅。”

“不!墨子,不是你,是我!”天养的态度很认真。李墨没有和他争论,而是长长地出了口气,将胸中那股剧烈的悲痛喷出一角。

夜匆匆过去,清晨时分,李墨抱着贺师傅的身体回到那个院子里,院子里一片狼藉,很快,几道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李师弟,昨夜是怎么回事?”司马长风问道。

卓云曦见李墨抱着贺师傅,神情有些恍惚,轻轻拉了司马长风一下,摇摇头。李墨振作了一下,看看一群人,“这是我未入云霄门前的师傅。昨夜……昨夜有几个歹人杀上门,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能是冲着我,也可能是……”

“你这师傅是个什么人?”一群人根本不相信几个筑基期的邪门修士会专门跑来对付一个他这般十一、二岁年纪的弟子,想来一定是贺师傅惹下的仇家杀上门。几个老成一些的人还专门走上前,看了贺师傅一眼,没看出什么。

李墨脑海里升起往日与贺师傅学剑的场景,尤其是去云霄观的前夜,他和师傅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不由得悲痛欲绝。想想他跟着贺师傅三年,只知道贺师傅是个流浪的剑客,行走过很多地方,却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世,而且就压根没想过去问,真的很没什么情义,更没什么良心可言。

“师弟不用担心!那三个贼子,各个都受了重伤,虽然没有抓到,但短时间内绝对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卓云曦眼见李墨的神色,虽然没有流泪,却能感

到心中那股极度的悲伤,心中莫名地有些酸楚,劝慰了两句,转身出门。司马长风等人立马跟着她走了,院子里很快又只剩下他。

“师傅!师傅!”石头急匆匆地翻过墙,冲到李墨面前,略微犹豫了片刻,伸出双臂。李墨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将贺师傅放在他的手上。

这时门外有人骑马疾驰而至,三个少年急匆匆地奔入,看到石头怀里抱着的贺师傅,顿时放声大哭。李墨坐在廊檐下的台阶上,靠着廊柱,闭目等三人哭了老一阵,而后不耐烦地站起,吩咐路征去云霄观把许荣找来。

路征骑马飞奔而去,没多久,许荣与李勃等执事、帮闲就赶了过来。李墨幼时经历过父亲的去世,略微知道该怎么办,又有许荣在一旁帮衬,理清要做的事,分派好人手。等一行人抱着贺师傅的身子来到雍阳的云霄观中,观里已经停放了一口上好的寿材。石头和秦杰、黄勇、路征四人将贺师傅的身体整理干净,换上寿衣,而后自己也穿起孝衣,待想起李墨,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这时的李墨正呆在观后清和的静室里静心调息。他一回到观中,就跟清和要了这个地方,服下归元丹,习惯性地将那块刻有聚灵阵的温玉席搁在身下。不管高掌柜、闵老六等人是否受伤,眼下增强自身实力和修为方是第一位!别人不来找,他还想去找一找对方。

大约十个时辰之后,药力大体存入体内,静待未来时日里慢慢转化。不过就算只吸收了一小部分,却已经将李墨体内的灵气全部转为先天之气,丹田位置生成了一颗芝麻大小的发光莲子,修为隐隐有突破胎息之境进入旋照的迹象。

李墨起身来到静室外,在院中沉默片刻,随手一甩,一道金光破空飞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了大约六十息左右,金光飞回他的掌心。又过了好一会,远处传来一声悠扬的钟声。

“奇怪!岩翠峰上的钟此时为何敲响?”许荣见李墨走进灵堂,拿了身孝衣迎上。

李墨没有解释!他只是想试试修为进步之后,乾坤青蚨钱的威力,正好印象中依稀记得城外十多里处那口大钟的位置,标定神识,试了一次手,用去体内十分之一的灵力。乾坤青蚨钱现在已经不再只是个骗人的小玩意,威力不比烈风铁扇上发出的那记风咆哮低多少!最重要的是,只要自身的灵气不枯竭,就能不断地使用。

穿好衣服,他在灵前上过香,没有跪到石头几个那里,而是拉着许荣问道:“为何城里会有昆仑各脉的年轻弟子在?他们没事就下山进城来逛么?”

“哪里可能!”许荣笑了,“师弟有所不知!自从两年前行宫藏宝阁失窃之后,西都留守、西宁侯呼延镇西大将军就因监守不利,被贬为镇西将军,罚俸三年。这位呼延将军虽然认了罚,却上了书当今皇帝,不愿再管藏宝阁,说仙界之物,下界之人没有守护的能力,请送众藏宝入京。当今皇帝崇佛,对道家宝物没有兴趣,朝中争议许久,终于决定发还原主,找不到主的,就地发卖。这些宝物,要紧的各大门派其实早已悄悄取回,留下的都是些级别比较低的法宝,或是无主之物,所以不单昆仑各脉的新近弟子下山入城,还有不少小门小派人士近期也准备前来,看看能不能有幸找到一两样趁手之物。”

原来是这样!李墨点点头,让人送上些清粥,与石头几个分食了。待云霄观的人都回房歇息后,李墨起身,也没和四个需要通宵守灵的兄弟解释,出门回到贺师傅居住的院子,天养跳到他的面前,“我按照你的吩咐在城里的药铺转过,没找到高掌柜和那个闵老六,倒发现一个人不妥,跟了下去,发现一个躲在乡下的伤者。那小子显然是中毒未愈,身上又带了伤,应该是那个布置禁制的家伙。我仔细看过,就他一个人,身上的伤很重。”

“好!你带我去。”李墨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这样,抓到一个是一个。

当夜的天色不错,月明星稀,夜空幽蓝。李墨一路急行,正要飞上城墙,城墙上突然出现一条人影,“什么人?”

烈风铁扇瞬间出现在李墨的手里,虽然扇子上的四个法术都已经用光,但放在手里,总能唬唬人。

“师傅!是云霄门弟子李墨。”一道清音传至,城楼上飘下一道身影,“李师弟,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有人告诉了我一个昨夜杀我师傅的贼子的下落,我要去看看!”李墨

飞上城墙,偷偷瞅了眼卓云曦的师傅,那是位外表三十岁左右的丽人,不过神色有些冷,凌空而站,全身散发着股凛冽的寒意,虽然不像蓝无伤发出的威压那么霸道,但也把李墨压得很有些踹不过气。

“哦!师弟小心。近日宵小众多,已有数位正道弟子失踪,师弟孤身一人前去……”卓云曦有心相劝,却不好伤了李墨的自尊。再说为师傅报仇,本是身为弟子当仁不让之义务,实在不好阻拦。

“长风,小铭,你们俩和云曦一起跟着这小子,看看那贼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顺便也帮他将那厮给除了!”那丽人转身飞回城楼之中,而后发出指令。作为道门第一大派玉虚宫的真人,那等小贼子,敢来雍阳这个东西昆仑的地盘上闹事,杀了就杀了,用不着多费心思去查这其中的因果缘由。

“是!弟子谨遵师叔法谕。”司马长风与太叔铭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之上。李墨知道对方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拒绝。

天养说的地方是在天河边的一个小村子里,四人疾驰而至时,正是夜最黑的时刻,村中狗吠了两声,太叔铭挥手放出一条法术形成的猛虎,顿时村中变得无声无息。

四人大摇大摆地围住村东边的一家院子,玉虚宫三人或站于树梢之末,或立在房檐之上,李墨清楚这是在等自己出手,以便于探明事情是否如他所说。他朝卓云曦看了一眼,卓云曦朝他做了个鼓励的笑容,那笑容如初春的旭日,能瞬间化去别人心里的寒冰。他深吸口气,来到院门前,由于知道对方擅长禁制,探头朝里面仔细看了看,看到院子里有个水缸,一堆柴,柴上有把黑黝黝的大斧子,厨房就在墙根边上,灶里的火苗飘忽不定。

看了半天,李墨着实没能看出什么蹊跷之处,眼见太叔铭的脸上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用折扇尖轻轻一点,慢慢推开柴门,一只脚刚刚踏入院子,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待身体恢复常态之后,视线已经为之一变,眼前一片漆黑,像是掉入一个大洞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也辨不清方位。

别慌!李墨暗暗告诫自己,收起没有什么用处的烈风铁扇,从空间袋里抽出柄长剑,横于胸前,左手随时准备放出乾坤青蚨钱,然后试探着,往前走了一小步……

外面玉虚宫三人,见李墨走进门仅仅半步,就立住不动,神色肃然,手里换成了长剑,小心翼翼再往里走了一步,却见地上无声无息地钻出一根石刺。虽然李墨反应很快,一剑将石刺击了个粉碎,却也是不敢再动!瞅脸上那表情,似乎瞎了,什么都看不到,全凭双耳在听!

“司马师兄,太叔师兄,院子里设有法阵,我们三个联手从屋后攻击。”卓云曦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李墨的说法,司马长风和太叔铭纷纷跃下,太叔铭是个急性子,不等别人动手,伸手招出一柄双手阔剑,运足灵力,巨剑上翻出耀眼的光芒,高高举起,一记力劈华山,狠狠地劈在木栅栏上。

这房子里设置的禁制和在贺师傅院子外临时设置的性质可完全不同,太叔铭虽然已经进入筑基期,手中的阔剑完全是用自身心火淬炼过的法宝,与李墨手里烈风铁扇这等只能短暂使用的东西不可同日而语,那平时看起来风大些就能吹倒的木栅栏此时却仅仅晃动了一下,但禁制依旧没有被破开。

三人都吃了一惊!维持一个法阵,要么用晶石提供力量,要么借用天地之间的元气灵力,这里位于天河边,应该是常年借用天地元气充实,法阵才能如此强大。三人自知都不过是刚刚筑基的弟子,让他们这等水平去与天地之力较劲,似乎有点过分,暗暗作难。

司马长风有心回去找师门中长辈前来,看看卓云曦。卓云曦轻咬了一下嘴唇,总不能把李墨就这么丢在这里吧?想了想,“司马师兄回去报信,我和太叔师兄在此接着试试,也免得房里的贼人就此逃脱。”

太叔铭大喜,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得意。司马长风心中冷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点点头,语调异常地温柔,透着浓浓地关心,“你们小心!只需看住别让里面的恶人跑了就行,千万别为了那小子身陷险地,我很快就会回来。”

卓云曦微微一笑,轻轻颌首。太叔铭刚刚得意那么一会,又变得有些吃味。两人回到正门,却是猛地一愣!院子里此时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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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