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紫菱解婚约

“你今天穿的很好看”两个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服务员送了上菜单,然后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候。白沫突然对着对面的紫菱说道。

平常,如果白沫对郭紫菱的装扮表达了赞美之情,郭紫菱一定是会兴奋地手舞足蹈。因为一向不爱把感情挂在嘴皮上也是白沫的一个怪癖。能得到白沫的表扬岂止是一件平淡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啊。

但是今天郭紫菱只是笑着用右手随意拨弄了自己别在耳朵上的小碎发,“是吗?”如此简单的两个字是对白沫罕见的表扬的回应。

“是啊,你一向都很好看啊,紫菱。”白沫突然的善意表扬让紫菱觉得有些惊愕。

“今天你的表扬有些莫名地集中,让我很不习惯。”郭紫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极力地避免接下来两个人都要谈到的话题,但是这时候的她的心里与其说是觉得忐忑,倒不如说是尴尬。

“我想,还是等你和我说吧,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了,紫菱,你知道的,你不愿意说我是不会强迫你的。”白沫的话锋一转,郭紫菱觉得面前的白沫话里满是温暖和理解。

或许友谊远比她想得还要伟大,“服务员,一杯青桔沙冰,一杯Latte”,郭紫菱没有看菜单,只是简单地招呼了服务员。服务眼微笑着点头离开,顺手带走了桌子上的两份精美制作的菜单。

“行啊,你都这么说了,我有什么不说的理由呢?是吧?”郭紫菱的开场白好像有些空洞了,白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等着紫菱嘴里随时会说出来的“故事”。

“你大概早就不记得了吧,这之前的一次我和你抱怨安易许和我之间薄如纸、淡如水的婚姻,已经是,让我想想,哈,半年了。沫儿,你知道的,你一直都是一个好姑娘,好姐妹,好朋友。但是你最不足的地方就是你总是把事情想象地那么简单。你知道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和安易许订婚了,整个大上海都知道了,然后我们一年半载的就一定会结婚?或者你和赵子恒之间的感情更真挚吧,毕竟你们的感情没有任何一个长辈的参与,更不涉及到门第、金钱和利益的挂钩。你自己看中的人,即使最后的结局未必好看,你也起码是除了自己也怪不得别人的了;但是我呢?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安易许,我们虽然一同长大,但是这几个男孩子,说实话,之前我对白衍哥哥还是蛮喜欢的,但是我想那也是太小,后来白衍哥哥这副模样我看着一点也不心疼,我想这肯定不是喜欢的,再到后来,素心,赵小姐,白术,白衍之间的曲折故事对我而言,我自己只是觉得很幸运罢了。好了,话题扯得有些远了。就说的是,我不喜欢安易许这件事吧。我们都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纪了,难道还不允许我郭紫菱带着一丝丝强烈的肉体冲动去酒吧买醉吗?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这些苦恼我都不同你讲?沫儿,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吗?你从来都不知道吧,因为我知道你为人不会往这上面去想。但是我因为羡慕你,我想要让我自己还存活着的一点点的自尊心不要死了。所以我不想和你分享我的苦恼,有快乐的话,基本上我也是都告诉过你了。这到现在你基本也是听到了我的‘作案动机’了吧,怎么你这表情是在嫌弃我用词的不准确吗?还是我多少有些浮夸了?原谅我吧,沫儿恋爱中的女人多少都会有些神经质的,这点你应该也是很清楚的。”郭紫菱的一番话引起了白沫的强烈的恶心,说不出为什么,白沫好像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想到一向乖巧可爱的郭紫菱会如今以这样的红尘气息甚重的风尘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想到这里,白沫就觉得胃里泛起了阵阵的恶心。

“你想多了,紫菱,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对你说的话,我真的只是在听而已,你想找人倾诉,我觉得我可以胜任。”白沫还是勉为其难地说出了口,其实她并不想听到紫菱接下来的话了,因为她害怕,一股深深的恐惧席卷了白沫。

“不,我并不需要找人倾诉啊,沫儿,你难道不理解吗?你不是什么心理医生,我也不是所谓的患者,我是一个正享受着爱情滋润的正常的女性,就如同大上海其他的普通女性一样。是你要求我和你‘交代’我的现况的,不是吗?”

“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就不要说了,紫菱。”

“没有,我怎么会觉得不舒服呢?我多么荣幸能够告诉我最好的朋友,我是如何抛弃了现在的未婚夫,然后勾搭了一个酒吧的调酒师的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新闻的。”

“紫菱……”

“不,真心的沫儿,我没有和任何人置气,更不可能是你了。现在你愿意听我说下去吗?”

“如果你必须要说的话……”

“我想我愿意试一试。”

“那我自然,愿意成为你的倾听者,紫菱。”

“一开始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我在酒吧吧台坐着点酒的时候,他会注意到我,并且偶尔会送我几杯酒水而已;而我,一个人也是无聊,有时候就会和他在吧台聊上几句。当然了,我说的话无非就是不怎么谈及自身的无足轻重的话题而已,但是他也不会多问我任何其他的问题,他大概只是看出了我是一个寂寞的无聊的女人。而我看中的是偶尔和陌生人之间的这种什么都不需要说,却可以随意聊天的洒脱吧。后来有一次去喝酒,我待得很晚,没有注意到那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这个酒吧是不打烊的,你也知道,但是一共有两个调酒师,Tommy负责白天场,另一个Johnson是负责晚场的。我走出门的时候,外面正好下了雨。我没有喊司机来接,这段时间打着去找你的名号经常都是来了酒吧。抱歉啊,沫儿,我也没想那么多,就走在雨里,但是你说奇不奇怪,头顶竟然没有下雨,我抬头一看,原来是Tommy撑起了一把伞,走在我的身边。那天晚上他约我去他家里,我没有拒绝。后来的事就那么简单,我们睡了。再后来,我就成了如同你白沫一样的,正在享受着爱情滋润的千千万万的女性一样。”

“你觉得幸福吗?”

“幸福?这要看你真正想要什么了。我郭紫菱不缺钱、不缺权、不缺美貌,我就只想要自由和热度,现在我的人生里有了激情。我觉得这就是幸福。”

“那安易许那边……?”

“各怀鬼胎而已吧,你敢说,他安易许没有在风尘场所里左边搂着一个,右边抱着一个?或许他的人生更加潇洒,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但是终究不是个办法啊,紫菱,你到底要怎么处理和安易许的事情?毕竟你们是已经订婚了的。”

“谈不上处理不处理,就先这样吧。能藏着就藏着,我这边见不得光,他那边估计也是,这年头我就不信谁敢明目张胆地把自己的私生活摊在桌面上。我反正是不敢,我不信安易许可以。”

“你不能以为他是那样的人,就你也成为了这样的人啊,紫菱,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这么做最后伤害的只能是你和安易许。你知道吗?”

“我可不想听你的教训,你刚才说的好听,只是在我想倾诉的时候倾诉而已,现在这副模样是在怪我了?”

“当然不是了,紫菱,我只是认为你应该好安易许好好谈一下这个问题。”

“有什么谈的必要吗?难道就允许男的三妻四妾地逍遥快活,女的找一个就要被各种批评?白沫,你骨子里的那些新思想啊都去哪里了?”

“现在早就没有三妻四妾了,紫菱,你怎么还不懂?我们的日子只能是越过越好的,你为什么还在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如果不爱了,就离开吧,说清楚,然后离开。你这样地纠缠下去,受伤害的真的只有你啊,你要想清楚。”

“你说没有三妻四妾,那你家里复杂的几太太之间的争夺纠纷,这么多年来,你白沫不是也都受够了吗?你以为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我爸对我妈这样子的?我告诉你,白沫,没有,根本没有。”

白沫看着郭紫菱一张哭花了妆容的面容,心里和头脑中再也想不到其他可以说出来的答语。

她为郭紫菱如今的生活狼藉感到痛心,她也为这个可怕的年代感到害怕,因为只有她知道,不用几年的时间,全国上下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而所有的小家庭争分、个人爱情的瓜葛都已经微不足道了,那时候真正重要的是国破家亡的辛酸和痛楚。

但是郭紫菱还有其他这些如同郭紫菱一般生活在这年代中的人又怎么会明白呢?白沫第一次觉得有一种彻底的绝望和失落涌现在她的心头,她想张嘴说话,却发现什么东西好像封锁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只能一味地吞着唾液,发不出一个音节。

“好了,我想要说的都已经和你说了,紫菱,我想你应该累了,我送你回去吧。”白沫站了起来,抿了抿自己有些发亮的嘴唇。

“不,我还不累,我和Tommy约好了今晚去看零点的一场电影,你先回去吧,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打车去他那里就行。”郭紫菱拿着桌子上的纸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嘴唇,白色的咖啡杯上留下了她耀眼的红唇印记。

“好,那我知道了,你早点回家,我先回去了。”白沫一个转身,眼泪掉了下来,她走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很大,好像周围的世界里都一片空寂,剩下的是谁的一颗受到了时间和岁月洗礼的伤害的心。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白沫一直没有主动去找郭紫菱。郭紫菱也从来没有给白沫来过电话。

早上起来的时候,雪莉为白沫找出了今天的衣服后,白沫快速地收拾梳洗完毕之后,就去了厨房。

因为今天是妈妈的生日,白沫想着如果能亲手为妈妈烹饪妈妈喜欢的老母鸡莲子红枣羹,妈妈一定会喜欢这次与众不同的“生日礼物”。昨天早就交代了雪莉,今天的着装也一定要简单朴素,毕竟要忙活一整天。白沫一向勤俭节约,当她看到雪莉为她翻出来的是一件自己两年前的旧款湖蓝色素旗袍的时候,她竟然笑了出来。

“小姐,有什么地方雪莉做的不好吗?”雪莉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你和我都还是很节约的,以后谁娶了你可真是好好的福气的。”白沫只好这么回答,因为她看到一旁的雪莉的脸颊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红润。

“关于这件事,小姐还记得上次雪莉和你谈过吧?我回去后仔细想了很久,您也知道雪莉也没有家人,唯一一个还肯走动的就是远房的一个舅母,她家在南京。”雪莉的话提醒了白沫,上次两个人为了雪莉出府与否的事情有了一次谈话。

“我当然记得上次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听你的意思是有去投奔舅母的意思了?”白沫只是听到雪莉刚介绍了南京的舅母,她的心里就难免有一丝丝的难过,害怕雪莉会离她而去。

“舅母的意思是让我过去的,说是亲戚自然是在一起最合适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是可以互相帮助的。”雪莉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很明显,有时候话不需要说的太明显,双方就能够听懂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白沫似乎还在尽力去挽留最后的一次机会,但是她也已经知道了雪莉的打算。

“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跟着小姐了,也没有家人。小姐对于我而言就是家人,我开始是拒绝舅母的决定的,但是这个事情舅母和我说了很久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了。小姐”白沫听到了雪莉的意思之后,以为事情有转机,但是她也知道,所有的一切事情都要看雪莉自己的打算,毕竟这是雪莉的人生,无论她同不同意,雪莉的人生都是要她自己做决定的。

“我知道了,雪莉,反正你也还没有定下来最终的打算,你就花点时间慢慢想清楚吧。然后我们再看应该怎么办。你也不要太心急了,我想你舅母那边也是不会催你的。”白沫安慰了雪莉一番,雪莉有事情先下去了。

白沫暂时不去想雪莉出府的事情,因为她也是经历过的,事情结局未定的时候,想得太多根本于事无补。反而还不如心平气和地等待着,或许最终的结局也没有想的那么糟。

她径直走出了房间,准备前去厨房准备给妈妈的“生日礼物”。正在这时,白沫同一个正打算进她房间的人撞在了一起。

白沫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其实额头并没有受伤,但是白沫有些慌张或者紧张的时候,这的确是习惯性的动作。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沫儿,我撞疼你了吧?额头哪里疼?让我看一下。”白沫抬头就看到了眼前站着的高高的、面容清秀的安易许。

和以前不一样,他似乎消瘦了不少,脸上的胡渣也随意“长”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花时间打理。

“没关系的,没担心,这只是我的习惯性动作而已,额头其实没有问题的。刚才一直低着头走路,丝毫没有注意到你。”白沫笑着解释着,她的笑容就像是今天晴空的模样。

“我也是,没有注意到你。也是,最近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还好你没受伤……不然,我该多么愚蠢呢?”白沫觉得安易许笑起来的样子也是一副凄凉的苍白的样子。好像让人有点心疼。

“你最近还好吧?”白沫只是随意一问,毕竟她因为和紫菱之间的事情,也好久没有联系了。而且她心里知道,她其实是想知道紫菱和安易许之间的状况的,但是她又不方便直说。她想安易许应该也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紫菱的“背叛”的。

白沫没有想到她等到的答案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甚至可以说,白沫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去承担这样的一个重磅消息。

“还那样吧,毕竟解除婚约这件事在上海引起的轰动也算是不小,我爸妈教训了我一番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了,他们那么好面子的人,你也知道的。不过现在好多了,我去一家报社当了实习记者。人们

的目光不再集中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又活了过来了。现在才发现,舆论能够‘杀死一个人’,所以我决定在这一行里好好体味一下。”安易许的话一说完,白沫的眼睛就睁得很大,似乎她还在花着很多时间和精力去消化这样的一个事实。

“解除婚约?解除婚约?”白沫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自己已经两次重复了自己刚才从安易许的回答中提取到的“关键字”。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吗?我以为紫菱已经告诉你了,你知道的,这件事在我们两家人眼中还是认为比较严肃的一件事,我爸妈的脸皮太薄,死活都让我对大家公开宣布这件事,其实按照习俗是要说的,或者直接干脆点,选择登报纸的方式来以第三人称的方式放出去消息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被他们拒绝了,他们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大概我总是不断地让他们失望吧。”白沫终于知道了,安易许眼睛中的凄凉是来自于哪里了。

白沫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什么呢?又应该怎么安慰眼前消瘦的安易许呢?她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毕竟因为“真的白沫”和安易许之间的往事,她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尴尬。甚至可以说,很是被动。

白沫简单地伸出一只手,然后轻轻地放在了安易许的手臂上,她本来是想豪爽地放在安易许的肩膀上,然后像兄弟朋友之间简单的安慰,拍一拍肩膀就好。但是她还是因为身高的原因,把手搭在了安易许的手臂上。

“我这几天有事情一直没有和紫菱联系,因为一些自己的原因……你知道的,女生之间……也不是什么都谈论的,毕竟这对于紫菱来说,也是件大事。”白沫只好有些荒唐地编排着理由,这让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听下去。

“恩,这下你知道了,刚才的动作算是你对我的安慰吗?”白沫想起来,安易许的意思是说自己突然触摸了他结实的臂膀。

白沫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滑稽的动作让眼前的安易许觉得很好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很细很细的纹路。

白沫看到他的样子,突然想问他,是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了。但是她没有问。

“你去报社工作了?很好啊。没想到安家二少爷也可以自己赚钱,自食其力了。”白沫巧妙地转移了注意力,不然还能继续就着紫菱主动解除婚约这件事接着聊吗?这明显不是正确的打算。

“是啊,自食其力要好很多,我也在单位附件寻了一个小房子,很简单的一个四合院。很清净,不过实习期的薪水还是很一般的,所以还是要靠着家里接济,不过对我来说一个人过日子反正也是花不了多少钱的,也简单得很。”安易许的话题也成功地接着白沫的新话题继续下去,白沫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没有太大的负担,好像白沫也觉得安易许此时的心情也如此。

两个人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心照不宣。

“对了,还没问你,来我家有什么事情吗?”白沫刚想起来还是要主宾之间客套一番。

“今天不是三伯母的生日吗?我当然是过来送点寿礼的了。不然还能来做什么呢?”安易许的话引起了白沫的一番思想“斗争”,因为自从安素心去世之后,安府和白府就算是彻底断了一切来往。这也在上海传成了一段人尽皆知的“府邸新闻”。

“你确定是来送寿礼?”白沫再次问着眼前的安易许,心里做了无数次的“思想斗争”都不如自己当面问清楚的要好。

“是的,我是奉了爸妈的‘指令’,这点还能有错?”安易许觉得白沫的问题好像根本不算是问题。

“你难道不知道素心去世之后,我们两家已经断了往来了?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如此‘小心眼’,记着这事了?”白沫继续着自己的疑问。这时候,白沫已经往厨房的位置移动着脚步,安易许什么都没有问,跟在了白沫的身后。两人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哦,原来你说这件事,其实我也不清楚我爸妈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他们是要求我来送寿礼的,今晚你们府为三太太举办的生日演宴席也邀请了我们家,他们也跟我说会来。所以我想,别人还‘一笑泯恩仇’,况且我们本来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过去的还是会过去的。”安易许继续跟在白沫的身后,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了厨房。

“你怎么来厨房了?沫儿”安易许对扑面而来的各种食物食材的味道很是敏感,白沫看到他用手轻轻放在了鼻子的下面。

“你干嘛跟着我啊?我是打算给妈妈做一碗羹的,就当做是‘美食的诱惑’,算是生日礼物的,你去大厅坐着吧。如果没什么事情,你也可以回家了。”白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突然对着安易许下了命令,她自己也没有搞清楚。

“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今天送完了礼,就想着顺便过来看看你,你现在竟然下了‘逐客令’。这让我真心没有面子啊,沫儿,我不说话,就在厨房看着你做饭,可以吗?”白沫看到安易许一副可怜的表情,想到最近他和紫菱之间的不愉快,就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警告你啊,要是什么油烟啊,其他的什么不好闻的味道,不小心飘到了你身上,你可不要怪我啊。这可是你自己想要留下来的,记住了,没人逼着你。”白沫丝毫不肯放轻松的语气让安易许觉得有些奇怪,本来一向温柔的白沫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能够留下来,留在白沫的身边,静静地陪着白沫,这对于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安慰和欣喜了。

“我能够帮上的忙,你也不要犹豫,一定要喊着我做,比如说你需要洗菜啊,切菜啊什么的,我都可以帮忙的。”没想到安易许竟然还主动提出了帮忙,白沫觉得异常地开心。

或许有这样一个主动的帮手,倒也还是不错。如果子恒现在在这里的话……白沫承认,自己是很想念外出的赵子恒了。

“好了,那你就帮忙我剥四颗蒜,然后剥一下大葱,并且洗干净,蒜不需要切,大葱就切成手指状的段子模样吧。”白沫简单交代了之后,自己专心地的盯着张嫂已经给她切好了并且洗干净的鸡块。

“手指状?这个概念很抽象啊,沫儿。哪个手指呢?你也知道五个手指大小不一的。”安易许的问题简直要让白沫觉得哭晕。

“大少爷,你就切成自己大拇指大小、模样的就可以了。这下子有了具体的对比了吧?”白沫回头看着蹲在地上剥着蒜的安易许,笑着给他递过去一个小的木头凳子。

“谢了,沫儿。看吧,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不是吗?这多好。”安易许的一句话突然令白沫紧张起来。

白沫没有想到的事情还远远排在后面,因为安易许对白沫的依赖远比白沫所想象中的要多得多。这一切还只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