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冷钧的妒意(上)

二天,慕容洁一回到刑部,就把自己昨天调查的结果都汇报给谢洋,而且还说已经找到目击证人证明李坚就是杀死赵某的凶手,汇报完后向他请示立刻出纸抓人。

谢洋听完慕容洁的汇报,看着桌子上厚厚一叠资料与供词,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京城衙门用了两天时间都查不到什么重要线索,而她竟然只需一个下午就把整个案件查得一清二楚,原本想戏弄她的,想不到竟然会得到反结果,他在妒忌的同时不禁又对她产生了钦佩。

慕容洁看到谢洋那目瞪口呆的傻样,心里暗暗讥笑着:“哼,想看我出洋相?想看我吃鳖?早着呢。”

接下来,刑部抓来李坚,刚开始他还不肯承认,直嚷着冤枉。待到正式升堂审判的时候,看到宇轩出堂指证的,而且还把当天他与赵某之间的所有谈话都说出来,还有他刺杀赵某的过程都说出来后,他顿时面如死灰,最后终于承认是他杀死了赵某。

原来,李坚原本是贫苦人家出身,家徒四壁,但人缘还不错,也算是个老实人,虽然他偶尔也会去赌场,但毕竟没成本,故每次都是小赌一下。

那五十两银子是他妻子从娘家千借万借凑够,准备给他六十多岁的母亲治病的。但有次他在赌场上碰到赵某,在赵某的偶然相问和高利息引诱下,他便把那人生一次拥有的五十两银子借给了赵某。

一个月后,李母的病不能再拖了,急需那笔钱来医治,所以李坚向赵某追讨那笔债,越某这种人,不说五十两,五百两他都会输光光的,哪里还有钱还给他?

老母越来越严重的病情,家人知道他因为贪心而私下把钱借给赵某后,都对他冷言潮讽和怒骂,赵某不但不肯依约还钱,还对他进行辱骂和讥笑。面对种种压力与痛苦,李坚终于承受不止,去刀铺买了一把锋利的匕,伺机刺杀赵某,原本只想教训一下赵某以泄心中的痛苦,去想不到几刀就结了他的性命。

赵某虽然死有余辜,李坚即使情有可原,但他最后还是要为自己一时冲运所造成的后果付出惨重的代价,他被判决秋后处斩。

慕容洁也估计不到案子会破得这么顺利,其实一直到刚才她还是有点忧虑如果李坚硬是不承认的话,即使有人证也未必能把他缉拿归案,毕竟他没留下任何凶器,而且古代的鉴证没现代这么达,不能单凭人证就可以一次把定罪的。

幸亏李坚也算是个老实人,见到有人指证他,而且那个人还是京城大名鼎鼎的宇轩时,他自己一时心虚,便把所有事情抖了出来。

看到满脸后每和难过的李坚被带走后,慕容洁无限感慨。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存在差一些投机限巧的人,而且越穷的人越会这样,毕竟“穷人想宝”嘛。只是李坚太过轻易相信人,不对赵某了解清楚就贸然把那救命钱借给了他,为了五十两利息,竟然搭上两条人命。

下班离开皇宫后,慕容洁匆匆回到别苑,带着一百两银子,在邪邪的极力要求下,与他一起来得李坚家里,看到他们一家老小哭成一片的惨状,不禁也黯然泪下。

刚开始,李坚的家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慕容洁的钱,慕容洁知道他们还在怨恨她抓了李坚,他们觉得李坚会判死刑都是因为她。于是慕容洁耐心的跟他们讲道理,分析整个因果。最后,他们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终于接受了那不可改变的事实,也接下了那一百两银子。

当天晚上,慕容洁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脑里不断闪现着李坚家人抱头痛苦的悲伤情景。怎么也无法接受一百两银子就那样拾上两条人命,一次,她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质疑和不肯定。

表面上,李坚杀死赵某,他罪有应得,但如果追究个中原因,李坚也罪不至死啊,特别是他死后,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谁来维持那个家。

每二天,慕容洁立刻向谢洋递了一张类似上诉书的纸,里面写着:希望朝廷免除李坚死罪,暂时判他坐牢三十年,然后根据他以后的表现再做出是否继续减刑的决定。

谢洋一看里面的内容,不禁纳闷了一下,然后坚定的说:“杀人要偿命,这是本皇朝的律例规定,而且慕容少卿不要忘记了,此案你是亲自审判的!”

慕容洁见他想都不想就否决了,于是急声说:“大人,法律不外乎人情,李坚并不是故意要杀死赵某,个中原因大人也很清楚,所以下官觉得他罪不致死。”

“哼,那你意思是说本皇朝的律例不合理了?你意思是说先王制订的律例不好了?”

慕容洁杏眼大瞪,气愤的看着他,这冷血的家伙,这公报私仇的家伙,说得冠冕堂皇,摆明在趁机给她乱定罪名。她气结的说:“可是,可是。”

“不要可是了!朝廷委任你不是让你来抵抗皇朝的律法!”谢洋更加得意的叱呵着她。

整晚的担心郁闷,再加上现在谢洋的幸灾乐祸与否决,慕容洁再也忍受不住,大声说了句:“下官身子不舒服,告假半天!”说完稍微收拾一下桌子,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堂,剩下一脸不甘的谢洋和满脸纳闷的其他官员。

慕容洁刚走后不久,外面便传来一声:“皇上驾到!”,接着一身明黄色龙服的冷钧大步走进大堂,后面跟着刘公公。

想不到皇上今天又突然想到,大家都纷纷跪在地上,低头大声说着:“皇上吉详!”

冷钧平淡的说了声“平声!”又看不到自己想找的人影时,于是又问:“慕容少卿呢?”

谢洋一听,即刻说:“回皇上,他刚才借故说身子不舒服,就走了。”

冷钧一听,眉头皱了一下。谢洋以为他对慕容洁的做法也不高兴了,于是接着说:“这慕容少卿真是该死,仗着皇上重用他,就无法无天,简直不把我们皇朝放在眼里……”

冷钧不待他说完,便不耐烦的朝大堂外面走去,脑里不停回响着那句话“他身子不舒服”。

突然,他身后传来一个胆怯的叫声:“皇上!”他不禁停止脚步。

身后的人立刻快步跑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皇上,其实……其实……慕容少卿不是借故说身子不舒服,而是谢大人他……他故意气走慕容少卿的。”

冷钧一听,担忧的脸色稍微平缓了些,问:“谢侍郎怎么气走他的?”

跪在地上的人见他的脸色不再那么恐怖,便把刚才整个事情经过告诉了冷钧,最后还恳求他不要定慕容洁的罪,说她真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官。

冷钧深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从他刚才说起慕容洁时满脸崇拜的样子,就知道慕容洁已经把这个五品官折服了,于是心里对慕容洁的迷惑又加深一层。

他柔声叫他平身后,然后离开刑部,回到乾清宫,换上一袭玄色便服,骑马奔出皇宫。

慕容洁怒气冲冲的回到别苑,邪邪见状,不禁担忧的问她生了什么事,慕容洁不答话,径直走到房里,换上一件蓝色便服,拿了些银票塞进怀里,跟邪邪交代了一声说她不回来用晚膳了,便冲出大门,坐上马车,朝市集驱去。

来到市集后,慕容洁叫车夫先把车驾回去,然后自己一人到处逛着,一边逛一边买东西吃,还经常到一些女子专卖摊买装饰品,路人都惊讶的看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大吃东西,还跟一些女子抢那些珠钗和水粉,但慕容洁浑然不知,一味沉醉在怒气的泄中。

冷钧的突然出现,给整个随心苑的人带来惊讶和惶恐,那些下人收到冷钧的暗示后,便立刻恢复了平静,装作不认识的,然后只是客气的朝他问候了一下。

而邪邪从冷钧口中得知他是皇上后,便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大声喊着:“皇上吉祥,皇上万岁。”

待冷钧示意他平身后,他才缓缓起身,兢兢业业的看着冷钧,心里在感叹着:皇上长得真是好看!比慕容将军好看,比邵大提刑好看,也比男装的慕容洁好看,不知为何,虽然一次见面,邪邪却现自己很喜欢眼前这个冷漠的皇上,心里不自觉的对他产生敬重与爱戴。

而冷钧也暗暗打量着邪邪,眉清目秀,神态生涩,他现自己竟然对眼前这个陌生少年有股奇怪的感觉,他轻咳了一下,说:“慕容少卿呢?”

邪邪一听,赶紧回过神来,恭敬的说:“回皇上,公子刚才气冲冲的回来,换了衣服就出去了。”

冷钧剑眉轻皱了一下,说:“那他有无交代去了哪里?”

“回皇上,没有!一次见他这么大脾气,不过草民想他应该去市集了吧。”

冷钧一得到答案,便不再说话,走出大厅,跨过门槛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再朝邪邪看了一眼,然后才走出去,邪邪呆呆的看着慢慢走远的人影,不知所思。

不知逛了多久,慕容洁觉得有点累有点厌了,便拿出上次宇轩留给她的时刻表和地址,来到城中xx街的“宇祥布庄”。

正在监督进货的宇轩见到慕容洁的突然出现,又惊又喜,赶紧停止手中的话,迎向她说:“慕容大人,怎么来了?”

慕容洁沉闷的说:“宇老板,本官想去‘宇加斯赌场’玩玩,你有无兴趣一起过去?”

宇轩一听,心里一阵高兴,但当他看到工人们搬进来的一大批布时,立刻抱歉的说:“大人,对不起,临时有批急货进来,宇某要亲自跟进,故不能陪大人前往,大人不如先过去,宇某尽快把手头上的事完成,然后立刻过去陪大人。”

不知为何,听到宇轩不能陪她,慕容洁心里就异常郁闷,她不禁赌气的说:“是吗?那真可惜,本官今天带了两门样式来准备跟宇老板交流一下呢。”

宇轩一听,俊颜顿时闪出光彩,然后走到柜台跟一位中年人交代了几句,再走近慕容洁,轻快的说:“大人如此盛意,那宇某恭敬不如从命了。”然后对慕容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起踏出门口,朝不远的“宇加斯赌场”走去。

正在大街上东张西望的冷钧,突然看到面前不远处那个熟悉的人影,心里顿时涌上高兴,但当他看到隔壁那个男人时,稍微愉悦的心又低沉了下来。如果他没看错,站在慕容洁身旁那个男人应该是闻名京城的宇轩。

慕容杰怎么会认识他?看到他们有说有笑,一派熟识的样子,冷钧心里不自觉的涌上一股不高兴,还有一丝不易觉的妒忌,他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

冷钧站在门口几丈之外,看到那对一蓝一白的人影消失在大门后,看着门口那闪亮的招牌,他知道这赌场是宇轩开的,但不明白为何慕容杰也到这里来了,他是纯粹来赌博呢?还是其他目的?他跟宇轩又有什么关系?先是慕容荆,后是邵寒,现在又是宇轩,想到他跟这些优秀的男人都认识,冷钧的脸变得更加沉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