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洪中的绝技

“住手!”

众人正感绝望,突听半空中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猛的喝道:“收起你那不入流的烂阵!四象门的小子,或许还可以拣回你们一条狗命!”

这人自然就是洪中了,既然是想出来吓唬人,那口气自然不能小。他这一声喊得极高,但因为没有用雀神力相辅,却是显得颇有些渺小的感觉。洪中心里暗恼:记得上次那个老头子城主都能把雀牌当扩音器来用,可惜我没学会这手……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洪中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华贵服饰的男子悬空而立。那男人头上带着一顶贵族里再常见不过的沿盖帽,却把帽沿拉得低低的,似乎是不想让人认出他的真面目来。

“不入流的烂阵?”若是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把四象门的高手吓退,那他就不该叫四象门了,而是四降门。

黑衣头领冷哼一声,并不搭理他,目前的首要任务,是趁着金九天弱势一举击溃他。他手上加了把劲,巨木似发起了最后冲刺一般,又恢复了刚开始发特殊技时的数量和威力。

卓竹和明仁顿时被逼退到十数米外的高空中,而金九天的雀盾防御已经在刚才的攻击下开始出现了裂痕,估计是再也抗不下这一波攻击了。

“混帐!”洪中低喝道:“从来没有人敢跟我对着干,更没有人敢无视我的存在!今天老夫不把你打得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他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偷笑:老夫?我这声音应该不会漏底吧?

也亏他还笑得出来,巨木的攻势已射出了一半。洪中本是靠着四张九筒施展飞行术的,前段时间他也试过用鬼牌来进行飞行,鬼牌虽然强大,但毕竟只有一张牌,达不到飞行的要求。然而用来悬浮在空中,只要不进行移动,却还是没有问题的。也幸好他下午的时候又多修炼出了一张八筒,否则现在要靠鬼牌来进行悬浮的话,估计就只能打个暗杠出来,而不是杠上开花了。

他定了定神,悄悄把鬼牌用意念控制了起来进行悬空漂浮。勉强稳住脚,立刻开始发咒:“雀神赐福!召唤远方的雀牌精灵,请赐予我雀牌之力,九、九、九、九筒精灵齐齐归位,添八筒相助,杠上开花”四张九筒瞬间出现在了体外,由于鬼牌正使用于飞行术上,能杠出的牌自然只剩下八筒。在‘杠’的召唤下,八筒开始进行它‘生命’里第一次有规律的颤抖,然后唰的飞出体外。

但见五张雀牌在夜色里散发着金黄耀眼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融合在了一起,一道闪亮金黄的电蛇在洪中手上逐渐成型,一颗颗凭空飞来的光珠被那电蛇接连吞到肚子里,每吞一颗,它身子就变大了一倍不止。

上一次使用这招的时候,洪中还以为这电蛇吞光珠的现象是咒法本身的一个程序,但现在他已经了解到,这是咒法在蓄劲的过程。眼下情况紧急,若让巨木砸到金九天身上的话,势必会对他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是死亡。洪中根本没有时间来等待蓄劲,但见约莫吞食了五、六颗光珠的时候,洪中半空中一声大喝,左手微扬,头顶上五块雀牌闪烁着的金黄耀眼光芒豁然暴涨,只见那电蛇疾射而出,碰碰咒发出的巨木在它面前就像是豆腐一般的柔嫩,顷刻之间就被摧毁得连渣都没看到一点。

其实这碰碰咒的威力本是不止于此,造成这样的情况,第一,自然是因为在和金九天长时间的消耗之后,此招已是强弩之末。第二,则是因为发招人此时早已慌乱异常了。

不单是黑衣人头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杀手门的白衣薛、金九天、阿卓、明仁、艇上的宁罪、安佳夫人,以及那一大帮子富翁,全都惊呆了。他们非常清楚的看到洪中头顶上那个代表着划时代意义一样的‘五张雀牌’。

“天、天啊!赞美仁慈的雀神,我不是在做梦吧?”金九天瞪大双眼,不可思议一般的看着半空中那个神秘人物:“五、五张雀牌的咒法?!!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咒啊!”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危险,完全忘记了战斗的主角曾是自己。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那神秘人吸引了过去:以前有洪老弟在天炮里引出了一副十八张雀牌的咒法,现在又有一个神秘人用出五张雀牌的咒!难道我们以前学的雀咒法知识全都是在放屁吗?!

不能接受,金九天完全接受不了。

电蛇的威力惊人,在破坏掉几根巨木之后,它的身型已经转化成了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束扑向四象阵。

四个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慌忙间根本没有去抵抗的意识,黑衣头领一声高呼,所有人迅速朝四个方向散开。

但见那金色光束势大力沉的轰到四人刚刚所站的地面上,整个沙漠似乎都被它巨大的威力打击得摇晃了起来,艇上的富人们赶紧拉住左右摇摆的艇拦堪堪站稳。

力量,这就是绝对的力量!

四个黑衣人无力的看着地面上那个十余米深的巨洞。要知道,要在流沙上打出这么一个洞来,绝对比一般的土地要困难。或许碰碰咒能达到这个威力,但、但有他这么快的发咒速度吗?而且别人只用了五张雀牌……五张雀牌啊!且先别说这是一件多么传奇一般的咒法改革,就光论别人这份信心!敢用五张牌,应该算是小咒吧?来硬捍我四象门四位高手组合出来的碰碰胡大咒!!!从此以后,量变引起质变这种狗屁道理,你留着说给别人听吧!

黑衣人头领面无血色的看向半空,只见那人气定神闲的飘在那里,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身形,正骄傲的向所有人展示着他的飘逸。

这绝对是一个飞行术的最高境界!黑衣人头领大气都不敢出,整张脸上呈现着一股死灰色:要知道,任何一个普通人,他都可以一动不动的定在半空中。难道我会怀疑这位能发出如此一击的人,竟然会飞不稳吗?笑话!天大的笑话!他那绝对是已经和自然界的风融为一体了!估计那是达到了另一个境界的真正飞行术,真正的飞行术啊!他到底有多厉害?他到底是谁?!!

一击之后,四周鸦雀无声。夜间的晚风给人带来一阵凉爽,却又给某些人带来了一些恐惧。洪中打了个冷颤,他实在是很担心,刚才他已经拼命的控制住自己身形了,但光用鬼牌来进行悬空,难度实在还是有些大,而刚刚才使用过的八、九筒,却需要短暂的几秒冷却时间才能勉强用来飞行。他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只见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心里暗想:糟糕,是不是刚刚我在空中没有立稳,已经漏出马脚了?

“咳!”洪中干咳了一声,沙哑着声音自言自语道:“好多年未曾出手了,竟然没拿准方向,打偏了一点!”他故做恼状:“混帐!你们四个东西为什么要躲开?让我轰中一把会死么?”

四个黑衣人面面相竣,只盯着地上那个大洞:轰在你身上,你会不会死……

“那、那个谁!我要让你做我手下的头号保镖!”安佳夫人对着半空中的洪中大声喊道:“我会给你数不清的钱!对!就是你!选定你了!”旁边的宁罪赶紧拉了他母亲一把。

“数不清的钱?吁,那是多少?”洪中早就觉得场面尴尬紧张无比了,沉闷的气氛让他很是担心和恐惧,他怕被人看出自己只是一只纸老虎来。正好趁着安佳夫人的说话,缓和一下气氛。

“数不清就是数不清啊!很多很多!”安佳夫人兴奋道:“你答应了?”

“嘿嘿,本来我是想答应来着,但看到你那身肥肉,我突然又不想答应了。”洪中嘿嘿道:“当你的保镖,万一哪天你要我背你,指不定就会被你压死……”

安佳夫人大怒,知道被别人耍了一道,但见识过对方恐怖的实力之后,她当然不敢像对付明仁那样:那个谁?煽他两耳光………嘴巴一撅,哼哼了几声。

黑衣头领硬着头皮道:“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大名?”看到他的表情,洪中微一放心,看来刚刚那一手耍得还不错,至少把这些人都给震住了:“干嘛?想以后找我麻烦?”

“不敢!”黑衣头领好歹是四象门高手,也是个上得台面的人物,不管怎么样,这场面话总得说上几句吧:“只是不知前辈为何要管我四象门这些闲事?”

趁着他说话的机会,洪中观察了一下。卓竹和明仁已经退了回去,一个扶着金九天,另一个则扶着小英。金九天在不停的喘着粗气,但应该没有受什么太重的伤,只是力量透支而已。他略感放心,笑道:“谁愿意管你们这些破事儿!只不过你们打扰了老子的睡眠,让我感到极度不爽,这才出来插一插手,活动活动筋骨……”

黑衣头领道:“前辈既是不愿说,我等自然也不敢强求。还望留下个名号,小子几人回去也好交差。”

洪中冷哼一声:“就凭你们几个?还不配问我的名号!四象门以前那几个老鬼,和我倒还算脸熟,若是他们问起,就说是天山故友为之即可。”他这话说得极狂,又是胡编乱造。他哪里认识什么四象门的老鬼?但想来既是一个门派,派内始终是有几位长者的吧?而这些年纪大的,不是功力高绝就是德高望重,反正我又没提他们姓名,天山故友?鬼才知道这雀神大陆到底有没有一个天山,谁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谅他们也没胆子来对我刨根问底。

“原来是本门前辈的故友,”黑衣头领把手放到胸前行了个礼,只道:“既是如此,今天就看前辈的面子,暂且饶过了这一干人等。若是下次……”

“下次?下次什么?”洪中赶紧道:“没有下次!若有下次,老子还要出来打!”

黑衣人心里冷笑连连:就没听说金九天还认识这么一位高手,估计是这艇上隐藏的高人,等他们下了艇,我再杀过去,看你还能出来救他们不!他倒也十分明白,并不和洪中磨嘴皮子:“前辈的话,晚生定当转告家师,还盼日后有向前辈请教的机会。”

“嘿嘿,再有这种机会的话,估计你们就走不掉喽。”洪中听到他这句话,心里的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管你那么多哦,走了就好,赶紧滚吧,免得我那个夜长那个梦多……

“告辞!”黑衣头领鞠了个躬,这也是大陆上比较正式的一种礼节。他可不想因为礼节不周全这种小事得罪了眼前的高人,再陪自己玩两把……丢下这句话,四个黑衣人展开飞行术,逃命似的朝黑夜中遁去,瞬间不见踪影。

洪中暗自拍了拍心口,舒了口气,再把头转向杀手门那边。

此时几条人影已飞速回到杀手门的阵营里,低声对白衣薛说了几句。白衣薛点了点头,大笑道:“今日能一睹前辈风范,实是薛某的福气啊!”他朝洪中拱了拱手:“还望前辈能不怪晚生几人吵闹之罪。”

“不怪不怪。”洪中摆了摆手:“不过如果你还在这里呆着,说不定我就要发怪了。”

白衣薛笑道:“前辈真会说笑,如此冷的天,晚生也不愿意在沙漠中久站吹风啊。这便告辞,还望日后有缘再睹前辈尊容。”

“去去去,要走便快走,罗嗦个什么劲。”洪中巴不得他马上就滚,哪里愿意和他废话,脑袋朝旁边一偏,看都不看他一眼。白衣薛打了个手势,一众杀手门的人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在黑暗中。

“前辈。”轮到金九天了,正想好好的感谢一番,却见那神秘人朝他摆了摆手:“恩恩恩,小伙子你很不错,继续努力!我去也!”洪中哪敢在金九天和阿卓这帮人面前露出真面目来,那上次骗金九天说‘杠上开花’的事不也就暴露了吗?他决定隐瞒下去,本是准备用四张九筒那超快速度的飞行术先跑开,然后再偷偷溜回艇上,但此时九筒已消耗掉了极多的雀神力,哪里还有以前那种光一般的速度?他怕阿卓他们追过来缠着自己感谢来感谢去的,回过头警告道:“对了,别来追我!我可是六亲不认的哦!刚刚还在帮你们,说不定一会就反过头来收拾你们了!恩,我脾气很坏,别来惹我。”他也不管金九天和阿卓这些人是如何样一个表情,说完话赶紧就开逃,但这句话很显然是起到了效果,果然没有任何人敢来拦他。

洪中先是飞出十数里,远远看到飞艇变成一个小黑点之后,又悄悄从后面绕了回来。现在万不可让别人发现自己,否则这身装束,肯定就会露馅了……

他不敢先回二层的艇舱去找金九天等人,贴着艇边上的塑板,朝上面观察了一阵,发现确实没人,这才一个飞行术跃上了头等舱。

他跳上来这里,正隔原先上来的升降器那里没几步路。但奇怪的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别说巡逻的卫兵,就连看守升降门的服务生,也是不见踪影。

“奇怪了?”洪中挠了挠头:“下面的战斗已经完了有会时间了,这帮人都在干什么?”他从来不是个爱动脑筋的人物,想不通的事情他也从来不会去白费脑细胞:“管他呢,先把衣服换回来再说。”

洪中朝帐篷堆里一钻,左右穿行了一阵,却突然发现一个严重得不能再严重的问题——他记不得安佳夫人的卧室到底是哪顶帐篷了……

四周这些帐篷全都排列得整整齐齐,又全都是统一的白色帆布拉制的,单从外型上看,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嘛!洪中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当时出来的时候就该在帐篷上做个记号的……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了不成?洪中开始一间一间的挨着去找,幸好各个房间的摆设倒是大不相同,一眼就能认出来,还算省下了不少功夫。

他刚开始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把帐篷悄悄掀开一点点缝隙,但多看了几个帐篷之后,洪中发现没有任何一个帐篷里有人的。虽说这给了他极大的方便,但方便之余,洪中还是忍不住猜想:奇怪了,这些人到底去哪里了呢?

好不容易找着了地方,钻进帐篷换回了衣服,在小心翼翼的把这身贵衣放回原处,隐隐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言论声正逐渐增大,洪中心里一动:似乎有金大哥的声音……估计是那诸葛团长要赶大家下艇了,需得赶紧过去汇合……

他本以为这是一场批斗大会,哪知过去一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只听安佳夫人大声道:“做我的保镖难道不好吗?!你没有理由拒绝的!”

只见前面空阔的艇板上聚集着几乎所有的人,那些餐桌已不知何时被拆了去。洪中心里暗道:难怪原先到处都看不到人,原来都聚到这里来了……

他正准备挤到人堆里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了手:“原来你小子躲在这里!”那人怒道:“害我被张哥骂了半天,你这该死的小偷!老子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定眼一看,原来是先前守升降器那里的服务生甲。洪中此时已经换回了原先的衣服,自然被对方一眼就认了出来。

洪中被他拉得好不自在,一甩手道:“放开!”

“嘿!你还较上劲儿了!”那服务生恼道:“你这下贱的东西,和你大爷来劲了是吧?!”他反手一巴掌就要煽过来。洪中最狠别人抽他耳光,哪里可能让他打中?他左手揣在裤兜里,伸手格挡是来不及了,缩下身子,顺势一脚扫了过去:靠!反正和马上就和金大哥要闪人了,老子还买你的帐?就看刚刚下艇去打明仁那个保镖的实力,估计你们这破艇也没人拦得住咱风雷小组。

他这一缩身子再一扫,是以前跟街头流氓打架时常用的一招。在这大陆上,用来暗算没有放出雀牌提防的普通人那是再好不过了。服务生顿时失了重心,朝前栽了过去。

你说他栽就栽吧,偏偏伸出去打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此时身子偏了,那只手下意识的就想去找个地方支撑着。合该他倒霉,这破手哪里不撑,偏偏撑到了一位女士的屁股上,只听一声尖叫,那服务生简直是死的心都有了,狠不得把自己那只手砍下来才好。

众人本是围着风雷小组的那四个成员,听到这声叫喊,全都把头转了过来。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叫道:“有色狼!”

“哪里?色狼在哪里?”安佳夫人急急问道。

洪中定睛一看,只见发出尖叫声那位女士和安佳夫人的体型相比,似乎差不了多少,心里一阵感叹:这筒国的贵夫人难道都长这副德性?

“他!”那女士一把抓着服务生的手,就是不肯放开。服务生苦着一张脸讨饶道:“夫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都怪那个该死的贱人……”

“啊啊啊?!!!”那女士惊怒道:“你、你骂我什么?!”

“没有没有,贱人不是在说您,”服务生吓得够呛,赶紧解释,却是越描越黑。

洪中见他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表情,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那女士怒道:“你又笑什么?!”

洪中赶紧道:“当然是笑他啊!”他指着服务生:“这混帐东西,真不是个男人,明明是他摸了,却还赖帐不承认!敢做不敢当嘛!您千万别饶了他,这种小人!”

女士一听,心里的怒火更甚:“我就说吧!就是你!该死的贱民,都被别人看到了你还敢不承认?!”

那服务生简直是哭都哭不出来,被拉着的左手不敢乱动,怕又惹到了这位胖女士,但脚可没闲着,拿稳身形,一脚朝洪中踹了过来:“该死的贱畜生!老子饶不了你!”

“你还饶不了别人?”那女士恼道:“老娘今天才饶不了你!”说罢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正闹腾间,金九天大声喊道:“洪老弟,怎么你也上来了?”

洪中朝他们挤了过去:“嘿,原先看那四个黑衣人打了进来,我想引开两个,就先逃到上面来了。哪知给人当作了小偷。”

明仁狠狠瞪了他一眼,洪中心知是怪他当时没有出去帮小英,害她受了伤,这小子正不爽呢,肯定心里已经把自己瞧扁了,觉得自己是胆小鬼。洪中心里苦笑:可惜不能明说那几个黑衣人是来找我的,这样一来,引开他们救小英的说法也就解释不通了。唉,看来这黑锅是背定了……

金九天点头道:“恩,那几人是四象门高手,你去了也是帮不上忙的。”明仁听他这样说,哼哼了两声,扶着脸色略显苍白的小英,倒是没有说话。

“金大哥,他们是要赶咱们走吗?”洪中趁着人们都在看‘色狼’的空当,低声问到。

“呵呵,可不是哦。”金九天笑道:“他们都以为那些人是来打劫的,正感谢咱们出手赶跑了敌人。诸葛团长似乎有意思让我们到头等舱来享受后面两天的旅程,大多数人也都同意了,就那个安佳夫人死咬着不放,说是除非我们当她的保镖,否则只能住二等舱。”

洪中撇了那安佳夫人一眼,只见她正费力的在人群中拿稳脚根:“切……就凭她?谁稀罕来这里呆么,我还觉得下面的艇舱比较舒服。”他顿了顿,低声又问:“这安佳夫人是个什么来头,这诸葛团长也听她的?金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人?”

九天点了点头道:“她本身倒是不怎么样,但她的儿子宁罪先生,在筒国却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宁罪?”洪中先前就听服务生喊到过这名字,此人应该也在艇上,他探头在人群中去找,只见对面有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正端着酒杯朝自己举了一举,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是他?

“呃……”看到对面那双眼睛,洪中有种混身不自在的感觉,仿佛被他看穿了整个身子一样。他扭过了头,然后有意无意的又望了过去,发觉对方却是一直盯着自己:我又不是美女,你盯着我看什么?难道这人是传说中……想到‘玻璃’二字,洪中混身一颤,再不敢看过去。

洪中皱着眉头问道:“这、这宁罪又是个什么人物呢?”

“是筒国富甲一方的大豪,别看他年纪青青,却已是和胡家老爷子齐命的商界大佬了。这艘飞艇所属的六筒航运公司,也是他旗下的产业之一。”金九天解释道:“但这都不算什么,这位宁罪先生一直是筒国倍受争议的一个人物,据说他是宁氏家族的唯一传人,也就是传说中的邪法师!”

“邪法师?”洪中微微一鄂,随即想起刚刚盯着自己的家伙那双神秘的眼睛:确实有够邪门的……他头上尽是汗。

“这邪法师,属于是大陆上一个比较冷僻的流派,”金九天解释道:“但也称不上真正的邪魔,只能说他们使用的咒法招数,大多是些旁门左道之流,而且从不收徒,只在家族内一脉单传。早在半个世纪前,几个邪法师家族都已相继无后绝灭,只有宁家一直都在筒国境内屹立不倒,但该家族行事比较谨慎,平日里也从不以邪法师的身份示人,而宁罪本人又有数个亲兄弟,所以对他是不是邪法师这个身份,所有人都还是在揣测之中。”

洪中‘哦’了一声,忍不住又转头看过去,却发现那貌似宁罪的年轻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康夫人莫动怒,这无耻之徒便交由在下处置吧。”诸葛团长一边抹着冷汗:该死的家伙!大老板就在船上,却给我出这等乱子,不是存心害我丢饭碗儿吗?!看我不剥了你一层皮!他大手一挥,立刻就有人把那倒霉的服务生带了下去,康夫人仍在喋喋不休的骂道:“也不知道你们六筒航运旅游团是怎么教导员工的!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诸葛团长赶紧笑脸赔罪。若是在平时遇到这种小富之家的夫人,诸葛团长顶多说一句对不起了事,但今天是顶头上司在场,岂敢不尽心尽力的表现出一副为人民服务的表情来?

“诸葛团长,我想,”金九天见他们闹腾完了,说道:“我们还是去普通舱里住吧,大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诸葛团长本是巴不得他这样说,这头等舱的帐篷本就没多少,全都住满了人。若是硬要这几个家伙住进来,那至少得有好几个艇上的高层得被挤到二等舱里去住,这些人都是诸葛团长的心腹死党,这胳臂肘怎么也得朝内拐吧?他正要客气几句后再答应,却听另一个声音道:“金兄弟一派大侠风范,先前是小子怠慢了各位。”一个年轻人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现在既然知道了,怎可能让你们再去住普通舱?”

洪中抬头一看,正是刚刚那个看得自己混身不自在的年轻人。心里一紧:这家伙不会是看上金大哥了吧?这、这该死的玻璃……难道他就是金大哥说的宁罪?

金九天笑道:“宁先生太客气了,我哪里算得了什么大侠。刚刚那位救了我等,却又不留姓名的神秘高人,才配担当得起这大侠二字。”洪中心里暗乐:嘿,我倒成了大侠了……

明仁抢着道:“就是就是,也不知到底是哪里来的高手,真正的大侠!”他撇了洪中一眼,见那小子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心里顿觉厌恶,想起他丢下小英独自‘逃跑’的事情来,忍不住又加了句:“和某些胆小的人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啊。”洪中看了他一眼,心知是在骂自己:胆小鬼?这可真冤……也不知道如果这小子知道我就是那个神秘高手的话,会是什么样一副表情。

金九天低咳了一声,说道:“何况传闻中,宁先生也是位超级高手,我哪里能相比?这么说起来,羞煞人也。”

宁罪大笑数声,拍了拍金九天的肩膀:“金兄弟别客气了,我哪是什么高手,别人胡乱吹捧的而已。”说罢,也不等金九天同意,直接就向诸葛团长吩咐道:“把你们高层人员住的地方空出两个帐篷来,都到普通舱去挤一挤,须得好生照料金大侠一众,若有怠慢,定不轻饶!”

诸葛团长犹豫道:“那、那老夫人那里?”

宁罪眼睛一瞪:“叫你办事,你问老夫人干什么?”

诸葛团长惊出一声冷汗,赶紧应了声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