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攻城(五)

这超级战车的飞行速度果然不同凡想,第六天早晨就已到了烈炎之都。

刚飞近城门,已然看到无数的卫兵夹道相迎。司马清和红天站在人群最前沿,小家伙的脸色极为难看。记得他是跟随红老城主一起去白板东城支援战场了的,这次却是和司马清先回来了。他早已从父亲那里得知了要洪中暂代烈炎之都城主的消息,虽然已有了好几天的心理准备,但仍旧忍不住将心里的不满溢于颜表。

司马清是按照城主凯旋的规格来迎接洪中的,九百九十九发雀炮打上半空,将原本蒙蒙亮的清晨闪为白昼。城民们倒有大半都早早的起床等候,大家都不知这洪中长的什么样子,只道听途说的知道这位真命天子身高八丈,眼如筒铃,此刻一见,却比那唱戏的花旦还漂亮几分。

初当这城主,洪中倒是禀行了少说少错的原则。一路由司马清引着拜祖庙、供雀馆、接勋章等等事益,总之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也不反对,也不发表意见。一阵忙活下来,已是中午时分。

城主府内安排了丰盛的酒宴替洪中接行庆贺,趁着敬酒,红天走到他身旁,低声道:“不管你的戏演得多好,你骗得过我爹爹却骗不过我!好啊,你的目的总算是达成了,这下你可称心满意了。”

洪中轻笑道:“你还是怀疑我想假冒你大哥之名,来图这城主的虚位。”

“难道不是么?”

他两个说话声音极低,又是脸带笑容,旁人看来还以为这两兄弟在说什么贴心的悄悄话,也不在意。洪中道:“你若不信,我也没什么办法。不过我已打定主意,最多半个月内就要离开啦,到时候暂代城主之位,我自会交还给义父。”

红天一楞,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正待再细问一番,却见洪中笑眯眯的去给其他人敬酒,只得皱眉回到座位上。

这城主当起来其实也蛮轻松,根本不像想象中那般复杂。大家都知道这位城主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因此各项日常工作直接就交由各部门领导处理。省了洪中不少麻烦。整天就呆在城主府顶楼研究那些图书馆的藏书,或者尝尝小酒小菜,陪着金九天小朱等人聊聊天。

有司马清和小朱两人从旁指导,洪中的雀咒知识更是突飞猛进,但学得越多,顾忌也就越多。想起自己以前随便胡乱就敢创造禁咒口诀,洪中实在是每天都要惊出几身冷汗。书籍上所提到的不少关于雀咒的名称和正解,与地球上的麻将也并非是完全相同的。比如说一个简简单单的一条,在各中咒类中,却拥有着不同的念咒名称。在火属性的咒法中,念做幺鸡,在风属性的咒法中却念做一条。此类情况还有许多,弄得洪中一心想要实验的十六不搭,也迟迟不敢运用出来,只得多学多看,起码要把十六不搭的咒法属性和各张雀牌的叫法搞清楚再说。

如此闲住了十来天,明仁等人都是坐不住闲的,一心只想到外面去闯荡,每日来与洪中闲聊,都说起这城内住得太过舒适,混身精力得不到发泄,实在是不爽之极。洪中心里也是这般想法,和众人商量一阵,决定等老城主回来以后,再找个借了这暂代城主的差事方好离开。倒是红天这小子三天两头的朝顶楼跑,跑来却又不说话,闷着个脑袋坐在哪里,斜眼冷瞧,弄得大家都是很不舒服。明仁几次要和他打架,却被洪中拦住。

再等了几天,老城主终于伤势全愈归来。城里又是张灯结彩的一番相迎,席间洪中几次提到退位让贤之事,都被红伯巧言避开话题,金九天拉了他几把,看来要交脱这大任,只得等第二天谈论公事时再说了。

“义父,您来啦。”洪中当上这城主后唯一下达的一次命令,就是命令红伯来见自己,否则还真请不动这上任城主的大架。

“呵呵,中儿一大早就叫我来干什么啊?可别又提退让城主之位的事。”红伯直接就开始封洪中的口:“可没哪位城主是上任十来天就退位的哦。”

“义父请坐,且先不说这个。”洪中服侍他坐好,心里暗自盘算一番,开口道:“其实我是另有要事相商。”

“哦?除了退让城主之事,其他事情随便你说,我绝对啦。”

“是这样的,我想去雀神大陆寻找真正的大公子。”

“……”红伯楞了一楞:“就是上次你说那位宁罪小哥?”

洪中道:“对,他年纪不大,却拥有着极强的实力。又是左手短于右手,与大公子的特征极为相似。而且听说他的身世也非常玄奇,透露着许多古怪。”

红伯皱眉道:“上次你提过这人之后,我就让白斑带人去雀神大陆走过一趟了。但始终找不到这人。你所说的六筒航运公司,也在不久前垮掉,完全没有一点线索。”

洪中楞道:“这位宁罪公子的生意做得极大,财源广进,在筒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突然间就破产消失了的?”

“这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是魔族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和下落?”洪中念头一转:“若不是魔族出手,要想把宁罪这么大的家业瞬间弄垮瓦解,就算是筒方,恐怕也不易办到。”

红伯凝视了洪中半晌,突然问道:“难道你真的不是我儿子吗?”

“我是您的义子,但却绝不是亲生儿子!”洪中坚定道:“若我说了半句谎话,叫我天打雷劈。”

红伯半晌才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你是和我敷衍,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父亲,但现在看来……”他出了一会神,又道:“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解了我心头疑惑,然后你再要回雀神大陆去,我绝不阻拦。”

“义父请说。”

红伯起身在酒台上拿了个杯子,倒上些许清水走到洪中身前,然后咬破指尖,滴出几滴鲜血在里面。

“滴血认亲?”洪中一个头两个大:不用玩这么夸张吧。

“是的,若是两滴血不相溶,那我就相信了你的话。”

滴就滴!洪中定了定神,同样咬破指尖将手中鲜血滴了进去,但见杯中两滴血液相互挤到一起,溶与不溶,顷刻便可见得分晓。